面对突破【钟灵护体】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鲛无寒,顾楠神色依旧淡定从容。
只见他轻轻挥动手中的堕落裁决,一道光幕凭空出现,将那些血红色利刃纷纷挡下。
利刃撞击在光幕上,溅起一朵朵血花般的光芒,又很快消散在空气中。
鲛无寒见此,心中越发焦急愤怒,他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动晦涩的咒语,那血光护盾竟开始变形,化作一只巨大的血红色手掌,手掌上布满了狰狞的鳞片,指尖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朝着浮光破晓狠狠抓去。
这血手所过之处,空间都被扭曲,仿佛要将一切都碾碎在它的掌心之中。
浮光破晓眉头微微一皱,也不敢大意,他催动东皇钟,又是一道金色的光幕从钟体上延伸而出,与那血红色手掌撞在了一起。
刹那间,金红两色光芒交织在一起,爆发出一阵刺眼的强光。
整个战场都被这光芒笼罩,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战况。
强光之中,鲛无寒出手的速度越来越快。
与此同时,【珊瑚战甲赋灵】也随之激活。
刹那间,鲛无寒身上那原本就造型独特、散发着神秘水蓝色光泽的珊瑚战甲,像是被注入了鲜活的生命一般,开始绽放出耀眼而深邃的珊瑚红色光芒。
那光芒起初还只是星星点点地从战甲的缝隙、纹路间渗透出来。
紧接着,便如同燎原之火,迅速蔓延开来,将整个战甲都笼罩在一片绚丽而又透着危险气息的红光之中。
随着光芒的涌动,战甲表面竟开始缓缓生长出一根根尖锐的珊瑚刺。
那些珊瑚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伸展、变粗,每一根都呈现出一种独特的暗红色,尖端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芒,仿佛是用最锋利的黑曜石打磨而成。
光是看着,就能让人感受到它们那足以撕裂一切的锐利。
不仅如此,这些珊瑚刺上还隐隐附着着一层幽绿色的光芒,那是麻痹毒素在流转。
只要稍稍触碰,毒素便会顺着伤口瞬间侵入对方体内。
对其身体产生麻痹效果,行动变得迟缓,反应速度也会大幅降低。
此时,鲛无寒身上的气势也随着战甲的变化而节节攀升,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物理防御能力在不断增强,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战甲之下为他筑牢了一层又一层坚固的壁垒。
此刻的他,竟能硬生生地抵挡住浮光破晓【东皇钟】好几波凌厉的攻击,而自身受到的伤害相较于之前,明显减少了许多。
更奇妙的是,每当【东皇钟】的攻击落在他的战甲上。
战甲便会微微颤动,那些珊瑚刺好似在欢快地汲取着攻击中蕴含的能量,将一部分伤害转化为鲛无寒自身的灵力补充。
有了【珊瑚战甲赋灵】的保护,鲛无寒底气都足了起来。
他那原本因激战而略显疲惫的面容,此刻竟慢慢恢复了几分神采。
眼中的光芒愈发锐利,整个人就像是重新充满电的战斗机器,再次朝着浮光破晓发动了更为猛烈的攻势。
他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裹挟着珊瑚战甲的强大力量,每一次出招都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
那风声中还夹杂着珊瑚刺摩擦空气发出的细微“嘶嘶”声。
武器上附着的灵力与战甲的力量相互交融,化作一道道红蓝相间的攻击波,朝着浮光破晓汹涌而去。
攻势之猛,大有要将对方一举击溃之势。
面对鲛无寒裹挟着珊瑚战甲锋芒的猛烈攻击,顾楠脸上非但没有半分惧色,反而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笑容里藏着几分从容,几分戏谑,仿佛早已看穿了对方所有的攻势。
就在鲛无寒的血红色战刃即将触及东皇钟结界的刹那。
顾楠手腕轻转,手中的堕落裁决匕首骤然扬起,匕首尖端的幽光与东皇钟的金光交映,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
下一秒,他身形微动,【幽影疾风步】瞬间施展——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暗影。
仿佛与周围的血色光影融为一体,脚下带起的气流甚至来不及形成涟漪,便已突破了空间的束缚。
鲛无寒只觉眼前一花,原本该在正面的浮光破晓竟如鬼魅般消失无踪。
他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地转身格挡,可终究慢了半拍。
当他猛地回头时,顾楠已稳稳站在他身后三步之地,堕落裁决的匕首正贴着他的珊瑚战甲轻轻滑动,那幽冷的刃面映出鲛无寒惊愕的侧脸。
“-(多倍暴击伤害)”
“淬毒状态施加成功。”
“-”
“-”
“淬毒状态施加成功。”
“-”
“……”
那一连串猩红的伤害数字如同密集的血珠,在鲛无寒头顶炸开。
每一个数字都大得刺眼,尤其是那两个突破三百万的多倍暴击伤害,更是像两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头。
堕落裁决匕首的刃面依旧贴着珊瑚战甲滑动,看似轻缓的动作,却带着撕裂一切的锐劲。
战甲表面的珊瑚刺在匕首划过时纷纷断裂,发出细碎的脆响,暗红色的碎片飞溅开来,露出下面被划开的伤口。
幽绿色的淬毒效果顺着伤口疯狂侵入,与珊瑚战甲的防御灵力绞缠在一起,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鲛无寒只觉后颈一凉,紧接着便是一股钻心的剧痛顺着脊椎蔓延全身,那痛楚远比【灭世之音】的震击更甚。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生命力正随着那串伤害数字飞速流逝,体内的灵力护盾被毒素啃噬得千疮百孔,连【鲛人泣血珠爆】形成的血光护盾都开始剧烈闪烁,仿佛下一秒就要崩碎。
“不可能!”
鲛无寒怒吼着向前猛冲,试图挣脱身后的致命威胁。
可顾楠的【幽影疾风步】如同附骨之蛆,始终与他保持着三步距离,匕首每一次滑动都精准地落在战甲的缝隙处,每一次起落都带出一串新的伤害数字。
“-(多倍暴击伤害)”
“淬毒状态叠加成功!”
“-”
毒素叠加到第三层时,鲛无寒的动作明显迟滞下来,四肢传来阵阵麻痹感,像是有无数细小的毒虫在啃噬神经。
他奋力转身挥出战刃,却被顾楠轻巧避开,匕首反而借着这一空当,深深刺入他后背的战甲裂口。
“噗嗤!”
“-(多倍暴击伤害)”
匕首入肉的闷响伴随着鲛无寒撕心裂肺的痛呼。
他头顶瞬间跳出一个近五百万的暴击伤害,血光护盾应声黯淡了大半。
连那颗悬浮在头顶的泣血珠都剧烈震颤起来,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
正常情况下,以东皇钟对顾楠全属性的恐怖增幅,他只需施展一套【千道流】,那如同暴风骤雨般的千百道攻击,足以将鲛无寒瞬间击溃,彻底终结这场战斗。
毕竟东皇钟加持下的力量与速度,早已超越了水妖族能承受的极限,【千道流】的每一击都带着撕裂空间的威势,叠加起来足以碾碎任何防御。
可鲛无寒毕竟是统领珊瑚城数百年的城主,战斗本能早已刻入骨髓。
他在顾楠匕首划出第一道残影时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危机,根本不给对方施展连招的机会——只见他猛地矮身,借着【鲛人泣血珠爆】的血光护盾强行扭转身形。
同时双掌拍向地面,掀起数道水墙阻碍顾楠的视线,脚下更是踏着诡异的步伐,在箭不容发之际避开了那足以致命的连招起手式。
可即便如此,东皇钟增幅下的攻击依旧带着无可匹敌的压迫感。
顾楠错过施展【千道流】的时机后,手腕急转,堕落裁决匕首顺势变招,一道带着紫电的寒光擦着鲛无寒的脖颈掠过。
虽未命中要害,却在他肩头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暴击伤害)”
仅仅这一击,便在鲛无寒头顶炸出一串骇人的数字。
他只觉肩头像是被雷霆劈中,剧痛与麻痹感同时涌来,护身的血光护盾剧烈闪烁,几乎要溃散开来。
还没等他稳住身形,顾楠的第二击已如影随形,匕首尖端点在他胸前的珊瑚战甲上,看似轻描淡写,却透过战甲缝隙将一股狂暴的灵力打入体内。
“-(暴击伤害)”
又是一道巨额伤害跳出,鲛无寒闷哼一声,身形不受控制地向后滑出数米,脚下的地面被拖出两道深深的沟壑。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气血条,只见那原本几乎满值的血条,竟在这短短一个照面间,硬生生被削去了超过五分之一——这可是他凭借【鲛人泣血珠爆】临时提升的极限气血。
总量远超寻常状态,却被顾楠轻描淡写地打掉了如此多,足以见得东皇钟增幅下的攻击有多恐怖。
鲛无寒心头一沉,握着战刃的手微微发颤。
他知道,自己刚才那电光火石般的闪避已拼尽了全力。
可即便如此,浮光破晓的攻击还是如附骨之疽般穿透了防御,造成了近乎毁灭性的伤害。
若再拖下去,别说反击,恐怕连维持【鲛人泣血珠爆】的灵力都撑不了多久。
肩头的剧痛与气血条上那触目惊心的跌幅,让鲛无寒心头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破灭。
他死死盯着顾楠手中泛着幽光的匕首,又瞥了眼头顶那座依旧轰鸣作响的东皇钟,终于认清了现实——单凭自己,绝无可能在这等增幅下的攻击中存活。
“所有近战将领!
给我上!”
鲛无寒嘶吼着,声音因气血翻涌而嘶哑,“不惜一切代价,缠住他!
这声怒吼如同绝望中的号令,残余的二十多位位手持重武器的水妖族元帅立刻反应过来。
他们虽被【天灭之音】的音浪震得气血紊乱,却还是咬着牙扑向顾楠。
手中的巨斧、战锤带着破风之声,从四面八方砸来,意图分散浮光破晓的注意力。
一位身披玄甲的蟹元帅率先冲到顾楠身侧,巨钳般的战斧横扫而出,逼得顾楠不得不侧身闪避。
紧随其后的虾元帅挺枪直刺,枪尖带着螺旋状的水纹,封锁了他后退的路线。
这些元帅显然是常年配合的精锐,攻击衔接得密不透风,哪怕明知不是对手,也硬顶着东皇钟的音波冲击,用身体筑起一道屏障,将鲛无寒护在身后。
鲛无寒趁机猛吸一口气,借着这转瞬即逝的空隙,快速运转灵力压制体内的毒素,同时抓紧时间恢复着暴跌的气血。
可惜的是噬魂毒刺的伤害,除了是真实伤害之外,最恐怖的是无法被净化。
同时,很具有强大的禁疗作用。
在淬毒状态下,任何治疗手段,都无济于事。
鲛无寒运转灵力的双手猛地一顿,脸上刚升起的一丝血色瞬间褪去。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源自堕落裁决匕首的幽绿色毒素,正如同附骨之疽般在血脉中游走——无论他如何催动灵力挤压、如何调动水元素试图中和,毒素都纹丝不动,反而顺着灵力流转的轨迹,往经脉深处钻得更深。
“怎么会……”
鲛无寒喉头发紧,看着自己气血因毒素的持续侵蚀而缓缓下滑,眼中终于浮出一丝绝望。
他本想借着近战元帅们争取的空隙,用珊瑚城秘术强行吊住气血,可此刻体内的治愈灵力刚一运转,便被噬魂毒刺的禁疗效果死死压制,像是被无形的枷锁捆住,连一丝一毫的气血都无法补回。
那毒素不仅是真实伤害,更像是一道刻在生命本源上的诅咒。
他尝试引动鲛人泣血珠的力量,想借精血之力逼出毒素,可泣血珠的红光刚触碰到毒流,便“滋滋”作响地湮灭开来,珠子表面的裂痕反而因此又多了几道。
“噗——”
又一口带着浓郁腥气的黑血从嘴角溢出,鲛无寒只觉五脏六腑都像被毒藤缠绕、勒紧,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蔓延的青紫色纹路,那些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脖颈,每蔓延一寸,他的灵力运转便滞涩一分。
近战元帅们的惨叫声从前方传来,显然已经撑不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