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亚司把薛远的举动看在眼里,心情多少有些郁闷。
女儿不愁嫁是好事,可这亲事成不成还两说,怎么这个薛家的小子,就这个样子了——他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薛耀是何等精明的人,他几乎是立刻就察觉了宁亚司的情绪变化。
轻咳一声后,发现儿子薛远是在那看,就很干脆地踢了他一脚,等儿子回头看着的时候,薛耀眼神示意对方老实一点。
薛远似乎这个时候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连忙地下头掩饰。
“小远?”陶芳菲喊道,“我可以叫你小远吧!”
薛远听到这声“小远”,几乎是瞬间抬头看向对方:“婶婶,可以的,你随便叫!”
比起宁亚司的不情愿,陶芳菲倒是觉得薛远不错。
她家闺女宁韫论起来也就十三岁,尽管看起来是可爱的一些,但说到底也就是孩子。
薛远比宁韫还小两岁呢!就是开窍,也只会是开了一半,但是从这个孩子的眼神里,是对自己女儿满满的欣赏。
“你既叫我一句婶婶,那我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陶芳菲笑眯眯地问道、
“可以的,婶婶你尽管问。”薛远立马正襟危坐,就怕自己答错了问题,会影响了这门亲事。
看对方这严肃对待自己的样子,陶芳菲对薛远就越发有好感了。
想当初,女儿和萧家的萧见鹿交好那会儿,那个臭小子可是傲得很,一直都是爱搭不理的态度。
这个好,虽然看着有点憨,不过最起码没有眼高于顶。
陶芳菲一边在心中给薛远暗暗加分,一边问着刚刚两个人在外面闲逛时的事情。
听着薛远说他们一起分享美食,一起逛街,从薛远的脸上,陶芳菲能看到喜悦、新奇,唯独没有不耐烦。
“婶婶,我们在街上还遇到一个乞丐,他问宁姐姐要钱。”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时候,所以这称呼从“瑟瑟”变回了“宁姐姐”,薛远的脸上是对“乞丐”的厌恶,“到最后就差点动手抢了!”
“那个乞丐是不是穿得很像一个书生,而且姓萧!”宁修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那个所谓的乞丐其实是萧见鹿,毕竟正常情况下,宁韫遇到乞丐会施舍一两枚铜钱。
会这么理直气壮要钱的也只有萧见鹿一个人了。
“好像是吧!”薛远对萧见鹿没留意,所以记不太清了。
“别理他,那人也不是乞丐,是我们以前的邻居。”宁修撇撇嘴,很不屑地道,“大概是今天没吃饱,饿疯了。”
宁亚司看到薛远和自己的妻子,儿子都聊上了,心中十分气闷,所以开口道:“薛师傅,这两个孩子的亲事,我们家还得考虑考虑,毕竟他们也还小,
这又是一辈子的大事,总是不能草率决定的,所以你看.....”
“宁老弟的想法也对。”薛耀点了点头,“可是时间紧迫,选秀的事情现在知道的人还不多,一旦传开来,怕是会有不少人家争相定亲,
我记得先帝朝那会儿,就出过这样的事情,因为选秀的事情走漏,导致很多未婚少女订婚,结果无人可选, 先帝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后面的结果就是,天子一怒,浮尸千里。
上头直接给定了日子,在那日子后面才订婚的女子,一律重新参加选秀。
宁亚司倒也不是乡野工匠,祖上也是显赫过的,因此他也知道这件事情。
所以沉吟片刻,他还是说道:“这样吧,明日我就给你答复,总要让我们几个家里人商量一下的。”
薛耀爽快答应:“那是自然,我们就先告辞了,明天等你们的好消息。”
随后薛家父子便离开了宁家。
因为亲事没有得到准信,所以薛远的心情难免有些忐忑。
倒是薛耀觉得这事情基本上已经定了,宁亚司说要考虑考虑,只不过是为了保持一下矜持。
“别急,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应该会同意的。”薛耀很认真地道,“人家紧的时间,宁家虽然在延州府城有些年头,但是在很多人眼里,还是外来户,否则他们不会明知萧家人爱占小便宜,还和萧家来往这么多年。”
同是做工匠的,虽然打造的东西不一样,可薛耀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宁家和萧家的关系的。
“你如果今天实在睡不着,你可以把自己的财物整理看看!”薛耀提醒道,“彩礼这方面,我会负责,可你好歹也已经上工好几年了,
我可是从你给我下手的时候,就有工钱了,你总要买一个礼物送给她,表达一下你的真心吧!”
之后夜幕降临,宁家小院里,宁父宁母低声商议着女儿的婚事。
宁韫躺在床上,也因为这件事情翻来覆去,久久无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