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摩擦声撕裂空气的瞬间，徐麟手中的“血蛭之眼”突然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辉。祭坛中央悬浮的基因链模型在强光中扭曲成螺旋状，每一节链条都折射出无数个重叠的时空——有雨林中原始部落的篝火，有实验室里闪烁的培养舱，还有前世记忆里东南亚那座燃烧的实验基地。
“你以为能阻止进化？”普罗米修斯头目（此刻寄生于国际基因学会主席艾伯特·冯的躯体）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他背后的基因链突然分裂成十二道猩红触手，每一道末端都浮现出徐麟在交警队时拦下的那辆可疑货车车号。“十年前在缅甸，你亲手给37号实验体注射病毒时，不也相信那是人类的未来？”
这句话像子弹击穿防弹玻璃般精准。徐麟握眼瞳的手骤然收紧，指缝间溢出的蓝光在地面蚀刻出玛雅图腾——正是1463章在遗址壁画上见过的“基因天平”符号。记忆碎片突然不受控地翻涌：2015年暴雨夜，他（或者说前世的“林野”）在金三角实验室给少女注射绿色液体，对方瞳孔里同样闪过这种蓝光。
“她叫阿香。”头目勾起嘴角，艾伯特·冯的金丝眼镜滑落下颚，露出颈侧蠕动的血色纹路，“你给她注射病毒时，她求你留着她的蝴蝶发卡。后来焚尸炉里，那发卡的珐琅彩都没烧化——”
“闭嘴！”徐麟扣下扳机的手指在发抖。九毫米子弹穿透对方胸口的瞬间，基因链触手突然分裂成无数细小的“血蛭”，每只都长着交警队老队长的眼睛。这是第1380章伏击时用过的幻术？不，这次的精神冲击带着真实的血腥味——徐麟手腕内侧的旧伤突然裂开，那是在交警队时为救小学生被摩托车划伤的疤痕。
头目低头看着胸口的弹孔，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用我的基因培养的克隆体，当然能同步你的痛觉。”他张开双臂，实验室穹顶的基因链突然具象化，化作遮天蔽日的血色巨蛭，“1345章在星和生物地下九层，你以为消灭的是邪教徒？那些被注入病毒的躯体，现在都在你队友的血管里——”
通讯器里突然传来魏小周的惨叫。徐麟猛然转头，透过防爆玻璃，竟看见支援小组的三名成员正用战术匕首割向自己的喉咙，他们后颈处浮现出与1310章冷冻舱实验体相同的瞳孔符号。而在更远的监控画面里，整个地下基地的安保系统都在崩塌，无数培养舱正在自动开启。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选你当棋子了吧？”头目缓步逼近，每一步都踩碎地面的符号阵列，“从交警队抢刑侦案子开始，你每一次‘越界’都是完美的借口——让所有人以为你只是个热血上头的警察，却没人发现你每次接触基因案件时，都会激活体内的‘血蛭’受体。”
徐麟突然想起1420章在林家宅地下实验室，爆破前捡到的半张实验报告：“实验体x-07具备双重记忆载体，可作为意识转移的活体锚点”。原来从穿越开始，他的“警校毕业生”身份就是精心设计的伪装，那些模糊的前世记忆，根本就是普罗米修斯植入的人格碎片！
血色巨蛭的触须已绞碎防爆门。徐麟反手将“血蛭之眼”按进祭坛凹槽，蓝光与红光在基因链上碰撞出刺目火花。他想起1465章意识穿越时看到的关键画面——上古文明在毁灭前，将“血蛭”基因封入图腾的同时，在祭坛中心刻下了悖论公式：进化与毁灭，本是同源染色体的镜像。
“你要创造完美人类，可完美意味着停滞！”徐麟扯开防弹衣，露出左胸与1310章实验体相同的符号纹身，“1340章在直播室，那个科学家说‘血月是基因的镜子’，其实你们早该发现——每次月相变化，病毒活性就会下降37%，因为人类基因里本就有对抗它的片段！”
头目突然顿住。徐麟趁机将病毒抗体注射器扎进自己手腕——这是1471章连夜改良的版本，加入了玛雅遗址壁画上的星象密码。剧痛中他看见基因链在崩解，却在即将触及头目本体时，整个实验室突然陷入诡异的静止。
“你真以为能杀死我？”艾伯特·冯的身体像融化的蜡般扭曲，露出底下半透明的能量体，“1375章瑞士银行自毁前，我已经把意识备份到37个宿主里。记得你在香港太平间见过的幸存者吗？他现在正在操作——”
警报声撕裂空气。徐麟的战术手表疯狂震动，地图上所有与“血蛭”相关的地点都在同时闪烁：东南亚实验基地、南极洲冰层下的飞船、甚至交警队停车场的下水道。最刺眼的红点，是他此刻所在的祭坛核心。
“你激活了上古文明的基因库。”头目（或者说它）的声音变得像千万个重叠的杂音，“现在整个地球都是培养皿，而你——”能量体突然分裂成无数光点，钻进徐麟胸口的符号，“将成为第一个完美进化的样本。”
祭坛地面突然裂开。徐麟坠入黑暗前的最后瞬间，看见基因链在穹顶组成了新的符号——正是第1章穿越时出现在脑海里的神秘图案。而在更深的地底，无数发光的茧正从岩层中生长出来，每个茧里都蜷缩着与他长相相同的躯体……
失重感持续了三秒，徐麟砸在金属地面上的瞬间，反手扣动扳机。子弹擦着鼻尖飞过，击中的却是自己的倒影——落地镜组成的通道无限延伸，每个镜像里的他都穿着不同制服：交警反光背心、刑侦防弹衣、甚至还有前世记忆中的黑色作战服。
“欢迎来到基因库的核心，x-07号实验体。”头目（此刻显形为东南亚实验时的战友老张）的声音从镜面渗出，“2012年你在曼谷巷战中死亡，我们提取了你的大脑前额叶，用‘血蛭’基因培育出127个克隆体。猜猜看，现在地面上哪个才是‘正版’？”
徐麟的指尖摸到后腰的备用弹匣，却发现掌心纹路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与1301章火灾监控相同的符号。镜墙突然浮现数据流，显示着各个克隆体的状态：编号03在交警队档案室，编号19在国际刑警会议室，编号74正在亲吻他的未婚妻林小羽——
“住口！”徐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林小羽是第200章出现的急诊科医生，他穿越后第一次约会时，她总盯着他左手无名指看，说“这里本该有婚戒晒痕”。现在镜墙显示，编号74的克隆体正在给她注射某种药剂，而她颈后同样浮现出瞳孔符号。
“她才是真正的实验体。”老张的影像贴近镜面，右眼闪过与1310章实验体相同的红光，“2010年林家宅灭门案，叶先国其实是我们的初代宿主，而你救下的那个小女孩——”画面切换到火场，徐麟正抱着浑身是血的林小羽冲出房间，“她体内流着‘血蛭’原始毒株。”
记忆突然出现撕裂般的疼痛。徐麟想起第40章初到城市时，总觉得某个路口的梧桐树特别亲切，现在镜墙显示那里曾是基因库的地面入口。而每次他“意外”发现犯罪线索，都是体内的受体在呼应培养舱的信号。
“所以穿越也是假的？”徐麟背靠镜面，指尖悄悄勾住战术腰带上的基因抑制剂。镜中倒影同步动作，却在他扯掉针头的瞬间，所有镜像突然变成林小羽的脸。
“不完全。”老张的影像开始模糊，“你确实是从另一个时空的‘徐麟’身上截取的意识，但那个世界的你，早就知道自己是克隆体。”镜墙突然碎裂，无数发光的茧从天而降，每个茧里都是不同年龄的他，“现在基因库启动，该由你来决定——是让人类接受进化，还是像上古文明那样自我毁灭？”
徐麟握紧“血蛭之眼”，蓝光在掌心汇聚成当年在交警队抄下的违章车牌。他突然明白，那些被他拦截的“可疑车辆”，其实都是运送克隆体的运输车；而每次他“越界”参与刑侦，都是主脑在测试他的战斗模块。
“进化不该是垄断。”徐麟将抑制剂注入“血蛭之眼”，蓝光中浮现出第1301章火灾现场的七个死者编号——正是最初的七名实验体，“1345章你说邪教徒与邪灵融合，其实是让他们成为意识转移的容器。但你漏看了一件事：”
他扯开衬衫，左胸符号正在吸收蓝光，变成第1465章玛雅壁画上的“基因天平”：“当我在遗址将‘血蛭之眼’与抗体结合时，就激活了上古文明的自毁程序。现在每个克隆体体内的受体，都在同步播放这段记忆——”
茧房突然沸腾。所有发光的茧开始融化，显露出里面蜷缩的“林小羽”们，每个颈后都有不同年份的手术疤痕。真正的林小羽（编号001）从天花板坠落，手中紧握着他前世的特工证件，封面上印着与1495章时空裂缝相同的坐标。
“你赢了。”老张的声音带着杂音，“但基因库一旦开启，就像泼出去的水——”他的影像最终定格在东南亚实验基地的监控画面，2012年的“林野”正将病毒注入自己体内，“你以为阻止的是我，其实是另一个时空的你自己。”
地面开始倾斜。徐麟抱住昏迷的林小羽，看见镜墙后浮现出无数个平行世界：有的他还在交警队贴罚单，有的他已成了基因教团的领袖，还有的世界里，“血蛭”图腾正在纽约自由女神像顶发光。
“血蛭之眼”突然碎裂。碎片悬浮在空中，拼出第1章穿越时的第一句话：“一个交警，抢刑侦的案子合适吗？”那是系统提示音，却带着普罗米修斯头目的尾音。
当出口的光线刺入瞳孔时，徐麟发现自己躺在市中心医院的太平间——正是1301章七具尸体消失的地方。怀里的林小羽颈后没有符号，手腕内侧有与他相同的伤疤，而远处的监控屏幕上，正播放着他抱着“自己”的克隆体冲出火场的画面。
通讯器突然响起，是交警队旧同事的紧急频道：“徐麟！东二环发现三个你在追车，他们都能喊出咱们队长的外号——”话音未落，背景音里传来熟悉的格斗术擒拿声，以及另一个自己的冷笑：“找我？不如先看看你警徽里的追踪器。”
徐麟摸向胸口，金属警徽的背面刻着极小的基因链图案，正是1310章在冷冻舱看到的序列。怀里的林小羽突然睁眼，眼中倒映着无数个正在苏醒的“徐麟”，而远处的血月，恰好升到了基因库穹顶的正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