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夜怔了一下。
看着立在山崖边，背手眺望远方的姜辰曦，谢子夜还是迈步走到她身边，与她并立，同样望向远处。
“那个……我该是叫你灵儿，还是姜辰曦？”
谢子夜率先打破沉默。
姜辰曦缓缓看向谢子夜，冷静道：“你难道不该尊我一声大师姐么？”
“……”
谢子夜不说话了。
“怎么，在灵儿面前，你是一副完美大师兄的形象，在我面前，你难道还害羞了？”
“这个嘛……”
谢子夜不知该如何作答。
虽然他以往说过，要是以后见到那位大师姐姜辰曦，对方叫自己大师兄，他叫对方大师姐，他俩各论各的。
但真到了这时候，谢子夜却是有些开不了口。
略微有些尴尬。
“！”
等等，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在灵儿面前，是一副完美大师兄形象的。
谢子夜发现了不对劲。
要知道，灵儿可没有姜辰曦的记忆，但姜辰曦能说出这话，难不成，她知道灵儿所经历的一切？
我靠！
姜辰曦微微一笑，回过头来，徐徐开口道：“灵儿是我，姜辰曦也是我，我俩本就是一体，通过灵儿，我仍能熟悉外面发生的一切。”
接着，她微低下头，以着柔和的语气道：
“谢子夜，多谢你。”
？
谢子夜疑惑的看着姜辰曦，好端端的，突然谢他干嘛？
“多谢你这段时间以来，对灵儿的悉心照顾。”
姜辰曦目光清淡，露出少有的温柔。
谢子夜愣了一下，又清了清嗓子道：“咳咳~我是你的大师兄嘛，照顾你，那不是应该的嘛。”
姜辰曦轻淡一笑。
谢子夜再度看向她，继续说道：“有件事我一直都很好奇。”
“你既然是姜辰曦，又是怎么变成灵儿的？”
谢子夜说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这么多年，姜辰曦去了哪里？
当她归来后，为何又会以灵儿的身份出现在天玄山？
以及姜辰曦体内的另外两股力量是什么……等等，诸如此类，谢子夜心中有太多的疑问。
姜辰曦看向天空，像是早已知晓谢子夜会问她这个问题，徐徐开口道：“我离开天玄山很久了。”
“在师尊心里，一直以来，他都怀有一个夙愿，他应该没与你们提起过，不过，那是个不错的理想。”
“为了助他达成这个理想，终于有一天，我成了大帝。”
“等一切都准备完毕，我便和师尊一起踏上了实现他理想的那条道路……但可惜，最后失败了。”
姜辰曦眼里露出一丝遗憾。
“我受了伤，随后开辟了一界，隐匿在那里休养。”
“再到后来……我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对手，那一战，也让我耗尽了自身全部的灵力。”
“直到最后……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完全封印了自己的力量，这也导致我的身体出现无法逆转的副作用，便是你如今所看到的姜灵儿。”
姜辰曦没有具体说明缘由，只是简单说了一下大概。
但即便如此，这也让谢子夜感到震惊了。
关于她变小的原因。
姜辰曦所言，倒是跟谢子夜之前猜想的差不多，灵儿还真是因为姜辰曦灵力耗尽而变小的。
再抛开其他的不谈，谢子夜不知道天玄老人居然还有一个什么夙愿。
而且还没能实现。
要知道，姜辰曦可是一位大帝，并且还是一位七彩资质的大帝，这在所有的大帝中，应该是最顶级的存在了。
更别提还有天玄老人在。
他们二人联手都办不成的事，又会是什么？
还有姜辰曦说的，和她交战的对手，这也让谢子夜有些在意。
“他俩在说什么呢？”
大殿顶上的君世离，洛楚萱等人听不到谢子夜和姜辰曦谈话的声音，似乎被姜辰曦给屏蔽了。
这让他们感觉痒痒的，心里一阵躁动。
又不是说情话。
干嘛不让他们听见。
“那……既然你变成了灵儿，若是未来，你一直以灵儿的状态活下去的话，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谢子夜有些担忧。
姜辰曦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灵儿？”
“我……”
谢子夜顿了一下，随后说了一句，“担心你们两个。”
“你倒谁也不得罪。”
“你俩本来也是同一人啊。”
姜辰曦轻轻一笑，又拿起胸前的那块玉佩，看着它道：“这块玉佩，里面寄存着我的部分魂力。”
“过去我也没少受过责罚，一旦心里有怨气了，就会把它收纳进这块玉佩里，用它来克制自己的情绪。”
一听这话，谢子夜算是明白了。
难怪灵儿怎么就变成你了，敢情这玉佩就是一个愤怒提取器啊。
谢子夜还想继续问些其他事。
然而，收回思绪的姜辰曦，放下了胸前的玉佩，道：“时间有限，目前能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
“现在……”
“让我们来说说你吧。”
一句话，直接堵住了谢子夜接下来的所有问题。
“谢子夜。”
姜辰曦面向谢子夜，轻轻说了一声。
“嗯？”
谢子夜对上了她的目光。
“……若有一天，当你发现你所追求的，以及你所向往之事，一切都和你所设想的不同。”
“甚至……结果与你心中所期望的截然相反。”
“到那时，你会作何感想？”
不同？
她指的什么？
谢子夜不明白姜辰曦这话什么意思。
与自己所追求的不同？他目前倒没什么追求和向往的，就只想守好天玄山，做好一个大师兄而已。
不过谢子夜还是说道：
“未来的事未来再说吧，现在，我守好天玄山就行了。”
“当然，若是有谁敢做出对我们天玄山不利的事，不论对方是什么身份，我都不会放过。”
姜辰曦就这么一直盯着谢子夜，随后露出一个平和的笑容。
“我明白了。”
接着，姜辰曦转身朝着大殿内走去，“你们几个过来。”
大殿顶上的君世离等人突然能听到姜辰曦的声音了。
“大师姐是在叫我们？”
君世离等人面面相觑。
“差点忘了。”
姜辰曦忽然又停下脚步，转过头朝谢子夜望去，“都已经当大师兄了，怎么还这么不老实，下次，可不许再拿本帝的被子，做些奇怪的事。”
被子？
谢子夜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马上，他的脸色剧变。
“不是吧，这你都能知道！”
谢子夜惊呼。
姜辰曦没有说话，只是朝谢子夜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便回过头，继续朝着大殿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