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从加入教育总局以来,周志高就没有闲着,一直在暗中让人调查。
并且是绝对信得过的人,才会安排去查这些内部问题。
主要是采用新人,因为让那些已经工作多年的老同志做这些事,他们会有着很多顾虑,并且他们互相之间有着牵连关系。
这种低级错误,周志高不可能犯。
现在教育总局不只是有教育局的领导干部,同时也招了一批新科员,他们都是实习科员,做起事来自然是干劲十足,这也是当初在国土总局时,周志高觉得特别好用,直接照搬到了教育总局。
“周部长,现在整理了不少问题,涉及人员达到了四十七人,其中副职一人,其余全是副职以下。”秘书小云向周志高做着汇报。
“他们涉及的问题也很多,有给下面的同志违规提升,也有将自己人无理由提携,金钱和房产简直多到离谱。”
“像教育总局副职的卫副部长,他的情妇高达一百多人,有和他年纪相仿的,那是早年就跟了他,还有二十来岁的小姑娘。”
“卫副部长的年纪已经快到退休时候,那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比他孙女还小,也不知道他怎么下得去手。”
“其次是他的房产,在全国各地他都有房子,总计六百多个套间,还有十三个别墅,豪车多不胜数。”
“他在这个位置已经太长时间,他犯的那些事,怕是枪毙十次都够了,因为涉及金额实在太过庞大。”
周志高面无表情,好像早就知道了是这么个情况。
而且这个卫副部长平日里极为朴素,出行坐的是公务车,穿的是组织上发下来的衣服,就算你在大街上碰到他,也会觉得这是一个极其清廉的好同志。
谁知道,他背地里却是这么一个超级大蛀虫,不知坑害了多少人。
像李丽娟那样被偷了人生的民众,卫副部长肯定祸害了很多很多,不是三五人那么简单。
因为他的级别已经很高,基本上教育总局的部长不过问的话,他就可以完全决定很多事情,直接赚得盆满钵满。
周志高指尖划过办公桌上的台历,2015年12月的日期被红笔圈出,那是卫副部长提交退休申请的日子。
他想起上周部务会上,卫副部长还在慷慨陈词,强调“教育工作者要守住清贫底线”,袖口磨白的中山装纽扣在灯光下泛着哑光,与小云报告里“十三栋别墅”的数字形成荒诞的反差。
“通知纪委,明天上午十点整,在小礼堂召开全体干部会议。”周志高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窗外的寒风。
小云递过保温杯的手顿了顿,看到部长办公椅背后挂着的“为人民服务”锦旗——那是李丽娟送来的,边角还绣着她学生们歪歪扭扭的名字。
第二天清晨,教育总局小礼堂的空调开得格外足,却驱不散空气中的紧张。
卫副部长坐在前排正中,正用指甲刀仔细修剪指甲,银灰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陈旧的皮鞋擦得能映出人影。
当周志高带着纪委同志走进来时,他还笑着起身打招呼:“周部长来得真早,我还准备了关于职业教育改革的发言稿呢。”
周志高没接话,径直走上讲台。
投影仪亮起,屏幕上跳出卫副部长情妇名单的第一页,二十岁的艺术院校学生照片旁,标注着“2014年通过‘特殊通道’获得教师资格证”。
全场哗然,卫副部长的指甲刀“啪嗒”掉在地上,脸色从红润瞬间变得蜡黄。
“继续放。”周志高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礼堂,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下一张幻灯片是卫星地图,红点标记着卫副部长名下的房产,从海南的海景别墅到东北的林场度假村,密密麻麻像撒在全国版图上的芝麻。
有年轻科员忍不住拿出手机拍照,闪光灯在寂静的礼堂里格外刺眼。
卫副部长突然站起来,手指颤抖地指着屏幕:“这是……这是污蔑!是别有用心的人伪造的!”
他转向周志高,眼里带着哀求,“周部长,我在教育战线奋斗了一辈子,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奋斗的是捞钱的战线吧?”周志高打断他,将一份文件摔在讲台上,“这是你儿子在澳洲购置酒庄的银行流水,单笔转账八百万美金,来源标注‘教育交流基金’——你倒是说说,哪门子交流需要用这么多钱买葡萄?”
纪委同志上前时,卫副部长突然瘫倒在椅子上,西装裤裆处渗出深色的水渍。
周志高移开目光,看到后排有老教师偷偷抹眼泪,那是当年和刘雪梅一起被打压的同事。
礼堂的门被推开,阳光涌进来,照在卫副部长锃亮的皮鞋上,反射出冰冷的光。
接下来的半个月,教育总局掀起了史无前例的反腐风暴。
四十七名涉案人员中,有三人在调查期间试图畏罪潜逃,被机场安检系统当场拦下。
还有两人主动交代了参与冒名顶替事件的细节,牵出了隐藏多年的教育腐败网络。
周志高特意让小云将所有举报信整理成册,放在自己办公桌最显眼的位置,其中一封用铅笔写的信里,某乡村教师画了个被蛀虫啃噬的苹果,旁边写着“周部长,救救教育这棵树”。
元旦前夜,周志高接到小王的电话,对方正在卫副部长老家搜查。
“部长,您猜我们在他老宅地窖里发现了什么?”小王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不是现金也不是金条,是一屋子的学生档案,从八十年代到现在,全是被顶替的受害者资料,用红笔在照片上画了叉,旁边写着‘已处理’!”
周志高握着电话,走到窗边。
京城的夜空绽放着跨年烟花,映得教育部大楼的玻璃幕墙一片绚烂。
他想起李丽娟拿到补偿款时,坚持要把钱捐给乡村学校的样子,想起刘雪梅墓碑前自发长成的桃树,此刻应该落满了新年的第一场雪。
“把那些档案全部数字化,”周志高对着电话说,“通知所有受害者,我们欠他们一个公道。”挂掉电话时,手机屏幕显示有新信息,是刘晓雅发来的照片——洛汐在新年晚会上表演话剧,扮演的正是帮学生找回梦想的老师,台下坐着的老教师们看得热泪盈眶。
春节前最后一个工作日,周志高主持召开教育系统反腐总结大会。
当他宣布“建立教育公平追溯机制”时,台下掌声雷动。
散会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拦住他,递过一个油纸包:“周部长,这是我父亲三十年前被顶替时的准考证,一直没敢拿出来。”
周志高打开纸包,泛黄的准考证上,考生照片栏被人用墨水涂花了,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离开教育部时,周志高看到新来的实习科员们正在贴春联,红底黑字写着“铁肩担道义,妙手着春秋”。
小云抱着一摞文件追上来,鬓角还沾着浆糊:“部长,这是最后一批涉案人员的处理结果,卫副部长一审被判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周志高接过文件,看到卫副部长忏悔书里的一句话:“我总以为伪装得够好,直到看到那些年轻人查案时的眼睛,干净得能照见人心。”
他想起自己刚参加工作时,也是这样一双眼睛,在长福镇的田埂上,在化安县的工厂里,在国土总局的卷宗前,从未熄灭过对正义的渴望。
车子驶离部委大院时,周志高摇下车窗。
街边的腊梅开得正盛,香气混着年味扑面而来。
他知道,教育领域的整治不会一蹴而就,但只要像这些年轻科员一样,保持着初生牛犊的锐气,总有一天,能让每个孩子的梦想都不被蛀虫啃噬,能让教育这棵大树,在公平的阳光下长得枝繁叶茂。
而他自己,作为这棵大树的守护者,将继续用脚步丈量每一寸教育沃土,用初心守护每一个求知的灵魂。
因为他始终相信,当权力在阳光下运行,当正义不再迟到,龙国的教室里,终将回荡起最清澈的读书声,那是一个民族最坚实的未来。
清理腐败是为了走得更远,是为了让人民群众信任。
一个腐败的王朝,那是要毁灭的,现在龙国欣欣向荣,当齐心协力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