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书果真是迟疑了一下，“我对收徒的条件很是苛刻，是男是女，我倒不在乎。
就是，一定得有天赋，我不喜欢跟那些一窍不通的蠢蛋交流。”
oK，这句话一出来，温然觉着，她好像知道，胡大成为什么会求教导不成，而下这么狠的手了。
这老爷子，年纪大了，嘴也毒的很。
饶是说话的语气，很温和，可说出口的话，依旧是不中听。
怕沈青书的话得罪了温然，他的同伴还扯了他一下，试图上前打圆场，“哈哈哈哈，温知青，您别介意，老沈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其实人，真的不坏的。
当初，那胡大成一窍不通，上门讨教，老沈也是不吝赐教。
只是，也不知道这胡大成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一定要拿到一个师徒名分，老沈不肯，他这才恼羞成怒，对我们实施了报复。”
温然点头，“理解的。”
有能耐的人，有点脾气是很正常的。
就像是她仗着自己的力气大，不也经常发脾气吗？
胡作非为也是需要有一定的资本的。
说话难听，但你确实需要人家救命。
说两句难听话咋了，说你几句，你就得受几句。
“没事，”温然淡定的，“我们完全理解，因为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起来难听话的时候，也有人想缝上我的嘴巴。”
“然后呢？”
温然一耸肩，淡定的，“谁能打得过我？”
众人：“……”
啊，该死的有道理啊。
说罢，温然看着沈青书，认真的，“说话确实可以随心所欲，但是，出口之前，一定要搞清楚，对方到底是不是那种偏激的。
但凡，今儿不是遇见我，不是山神心情好的话，你们这把，绝对要摊上事的。”
嘴欠，惹了事儿。
你能把事情平了，才是本事呢。
发脾气的本事，谁都有，可你也得把烂摊子收拾起来。
不然的话，你耿直了一把，最后，把自己坑了，光是想想，半夜睡着了，都得爬起来扇自己两嘴巴子。
嘴，咋就这么欠呢。
看着温然真诚的眼神，沈青书愣了愣，“你的意思是，我说话这样……”
“是完全可以的，但是，你得保护好自己才行。”
沈青书好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转头，忽而对着红果道：“背个汤头歌给我听听！”
红果：“！！！”
这么快就开始了吗？
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那边考校开始，温然把背篓里的肉打开，招呼着大家伙吃，“来来来，都吃啊！
他们的嘴巴有用，咱们的嘴巴可没用，别让它闲着了。”
众人有些惊诧，这小知青似乎真是活泼过了头。
不过，见此，他们的脸上，也带出了些许笑意。
那种麻木的生活，一过就是许多年，难得有个脸上带笑的小姑娘，他们，也有种恍惚感。
觉着自己好像回到了过去。
一豆烛火摇摇晃晃，温然掏出的是叫花鸡，大家伙面面相觑不敢动手，大队长可敢。
他直接扯了一条鸡腿，咬了一口，吐槽道：“死丫头，你也就是刚下乡的时候，还愿意打到点猎物，交给公中一半，意思意思。”
温然：“呵呵，说真的，我之前上缴的野猪，要不是块头太大，我没办法悄无声息的运回家，再悄无声息的吃掉，你看我交不交。”
大队长：“……”
他真是多余说那句话。
“你别说话了，听着堵心。”
咬了一口叫花鸡，大队长觉着，他还是能原谅温然一下的。
这小妮子，不就是嘴巴欠了点么。
没事的。
“哈哈哈哈，叔啊，你红温了。”
大队长：“……”
他本来，是真的没红温的。
“把你的嘴巴子闭上。”
“闭上还怎么吃肉。”
“……那你别说话。”
“可是我长了嘴就是要说话的。”
大队长：“……哈哈哈哈哈”
笑着活下去。
这边你来我往的斗嘴，别说，气氛登时就缓和了不少。
大家伙饶是吃的很矜持，可对肉的渴求，也不是虚的。
一口接着一口，有些情绪敏感些的，眼泪都吃出来了。
温然微微别开头，有些不忍看。
那头，经过沈青书的考校，看着红果对答如流的样子，他的眼神，也是越发火热。
可等他把难度稍微拔高了一点，就发现，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基础打的很牢固。
可拔高点的东西，基本是一窍不通。
“好了，”沈青书满意点头，“之前，是不是学过？”
红果看了一眼温然。
温然一直竖起耳朵听二人的谈话呢，见此，忙不迭扭头，给了红果一个肯定的眼神。
意思是，没事的，放心大胆的说吧。
红果领悟到了，咽了一下口水，老老实实的，“没学过，我是在废品站淘换来了一本医书，觉着还挺有意思的。
就拿来认字儿用了，时间长了，就慢慢背了。”
沈青书：“？？？”
这个答案，打死他都没想到啊。
“意思是，你完全自学的？”
“对的。”
沈青书不可思议的，“这怎么可能啊！”
温然登时就不乐意了。
嘿！
臭老头，啥意思啊，敢质疑她老妹的聪慧。
“咋不可能？”温然反驳道：“你要是知道我妹子刚学习，读书认字还没一年的话，你也会很惊讶的。”
面对众人震惊的目光，温然那叫一个臭屁。
嘿！
我妹子厉害吧！
我养的！
“也是自学的哟！”
沈青书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果真？”
“那包真的。”
沈青书满眼都是火热，他觉着，自己的徒弟，可能真的就是眼前这一个了。
不过，不着急，先带着学一阵，再下决定，也为时不晚。
“她很不错，我想，先带在身边，教一段时间。”
“行啊。”
温然爽快的答应了，“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也表一表我的诚意？”
“嗯？”
沈青书愣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交学费啊。”
“不必，”沈青书拒绝的干脆，“我教她，是合了我的眼缘，要是她真的有这个能耐，我会收她为徒。
若是没有的话，那，往后也只是提点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