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中有他，他中有她。
鹿攸宁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答。
“傅雪衣”抬起眼看她，轻描淡写地说，“我相信你的人品，只要给出承诺，就会竭尽全力去做。而且凭你的本事，是可以做到的。”
诺亚是这么好对付的吗？
鹿攸宁感觉这里头有坑。
这货以退为进。
如果她给出诺言，持续与诺亚纠缠，就有被古巫法术夺舍的可能性。到那个时候，他与姚桃能够重生。
不愧是干翻大姚王朝的雪衣公子，深谋远虑，高瞻远瞩。
但情势摆着，如果他自断筋脉，鹿攸宁是抢不回来归陌兮的。她只有应下这个条件，“好，我答应你。”
“你会想办法让我和姚桃团聚。”
“是的。”
“如果你违背诺言，归陌兮会爱上别的女人。”
果然是情圣，“傅雪衣”懂得爱情里的男女，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
鹿攸宁磨着后槽牙，恨声应下，“我这人重信守诺，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
“好。”
“傅雪衣”淡淡地笑，“我入境了，你把那只有特异功能的鬼修弄回来吧。”
说着，他果然阖上眼睛，心无旁骛地入定成功。
鹿攸宁再次放出识海，围绕着他转了好几圈，似乎没有问题。但她还不放心，又往他身上拍了两张睡眠符。
提示幻灵镜盯紧了，又说，“踢我出去。”
龙傲地就在外面，她不担心百晓生会跑掉。
果然。
山洞里，百晓生就飘在龙傲地的边上。
让她想不到的是，这两只八卦的鬼魂，正兴致勃勃地讲她的糗事。
现场唯一的观众--曹柏须听得津津有味。
看到她现出身形，一人二魂也没有半分的惊愕。
纷纷与她打招呼。
龙傲地：“搞定了‘傅雪衣’了吧。”
百晓生：“哎呀，你动作怎么这么快……”
曹柏须：“徒弟，他们说你被犀兽追得满林子乱窜，你的虎憨憨的名号就是这么来的。”
鹿攸宁懒得理会，直接命令幻灵镜，“把百晓生和我一起弄进领域。”
下一秒，一人一鬼修消失不见。
曹柏须和龙傲地也无所谓，继续背后蛐蛐鹿攸宁。
*
天色暗下去。
黎明拂晓前，帝灭与他的鬼兵分队同时到达老姥山。
幻灵镜小声地提醒，“帝灭到了。”
鹿攸宁担心再出现意外，一直守在“傅雪衣”的边上。
“我要把大师兄守回来，帝灭这边，师父和祖宗会帮我解释的。”
确实这边重要一些，她不肯出去，幻灵镜也没有办法。
帝灭只是在洞口飘了会儿，与克农、袭云交代了一些事情。他也有问到鹿攸宁，知道她躲在幻灵镜的领域，也没有多说。
曹柏须对帝灭有敬畏之心，虽说仙魔不两立，他还是从洞内出来。
然后他就惊呆了。
老姥山离曹城不远，曹柏须年轻的时候，来这里修炼过，对这片山峰山谷算是熟悉，自然也见过静夜时分的模样。
仙界到处都是夜明珠，老姥山也不例外，山峰、山谷星星点点，及不上白昼一般明亮，但绝对不暗。
但现在。
曹柏须看到的是墨一般的暗夜。
沉寂中，带着重量。
胸口闷堵了，他看向洞口的那抹虚淡的影子。
“阴界能让你把他们带出来？”
帝灭没什么情绪的语气，“他们自顾不暇。”
曹柏须无言以对。
强者为王。
凭帝灭的本事，他想掀翻任何一个世道都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