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工厂的合成肉生产线，仅靠两个人的力量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拆卸带走。
但只是生产线中部分高价值仪器的话，靠着V的知识储备加扫描，杰克的动手能力，三下五除二就能拆解到位。
两人一配合，不到一个小时，这些值钱的家伙什就全被利落拆下，妥妥当当收了起来。
其中的【干细胞分选与扩增仪】作为合成肉生产的 “种子培育器”，它能通过流式细胞术精准筛选出活性最高的肌肉干细胞，并在无菌环境中完成定向扩增。
单台设备里面的生物兼容性材料成本和精密传感模块，光是拆出来卖就价值就十万欧元。
【生物反应器集群控制中枢】整条生产线的 “神经中枢”，能同时控制数千升细胞培养液的代谢平衡，实时监测调整ph值、溶氧量、营养浓度，避免细胞因环境波动死亡。
【细胞外基质3d打印成型机】能将培养成熟的肌肉细胞按天然肌肉纹理 “编织” 成块状结构。
期间还可以通过添加多种原材料和添加剂，让打印出来的肉具备如‘鸡肉’‘猪肉’‘牛肉’之类的肉质口感味道。
“嘿，V，我看这些合成肉也是做好的样子。”
拆完生产线，杰克竖起一根手指，朝头顶晃了晃。
昏暗的红色灯光下，数十袋合成肉正吊在自动轨道上缓缓移动，真空包装袋里，红色的肉块仿佛刚从活体生物上肢解下来，连带着空气里都飘着股若有似无，介于金属与腥甜之间的古怪气味。
“这一袋少说也有百来斤，咱们全卷走，就按一斤10欧往外甩卖，随便算算也值好几万啊！”
V抬头看了下头顶传送装置上，包装完毕就等着出库的合成肉，脸上闪过一丝微妙的神色。
“我劝你不要打这些肉的主意，用老板的话来说，这是缺德的买卖。”
“为什么？正经卖肉缺啥德，就是那些不正经的也是合法职业吧！”
对于杰克的问题，V只好抬手指向原本放置低温超高压细胞破碎仪的空位。
“你打开那边的原料箱就知道为什么了。”
杰克带着好奇走过去打开一个铁皮大箱子，探头往里面一瞧。
mierda！
杰克‘轰’的一声大力合上箱子，脸色一下变得有些苍白，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惊悸和反胃。
”我去他大爷的！这箱子里面怎么塞了这么多具尸体！”
刚刚的匆匆一瞥，他就看到了十几条胳膊大腿，以及被开膛破肚的人体躯干，血淋淋的扭曲的挤在一起……
妈的！忘不掉了！
“这里不也是遍地尸体，怎么没见你有这种反应。”
V指着工厂一楼地上七零八落的漩涡帮疯子的尸体。
“那不一样。”
杰克摇头。
“这些改造狂在我眼里更像是一台台失控的机器，我们不过是在处理一场失控事故，顺便回收点能用的零件罢了。”
杰克回想刚才看见的那一幕，属于人的残破躯体带着血肉，那些暴露的肌理和骨骼看着就让他自心底，生出一种自己也会变成这样的恐惧感。
杰克心有余悸的扫了一眼刚才打开的箱子，突然看到箱子标签上【有机蛋白基质】的字样，一下理解了V话中的意思。
“操！这些合成肉...是他妈的人肉原料！”
“也不全是。”
V让杰克将拆卸下来的低温超高压细胞破碎仪搬上拖车。
在合成肉后期处理，这种仪器可以用于破碎多余的脂肪细胞并提取天然肌红蛋白，让合成肉的色泽更接近鲜肉的红润，风味也更醇厚。
这就是所谓的滴着血的真肉！
不仅如此，从那些‘原材料’中提取的蛋白质和脂肪成分，在3d打印阶段还能模拟出肥瘦相间的纹理，层层交织成脂肪层，让合成肉在口感和质地上无限贴近真实肉类。
只不过，那些大型食品公司通常另有门路，他们靠养殖高蛋白的蟋蟀、蚯蚓、蛆虫这类昆虫，来为合成肉提供蛋白质原料。
这就是都市传说中，有人买到一块带着纹身的猪肉，而那块纹身图案，竟与他前一天更换义体时切除的皮肉上的纹身一模一样。
……
“妹子，借你丰富的知识储备，我感觉自己以后再也无法直视，吃下的那些汉堡烤串韩式炸酱面了。”
V抬臂搭上杰克的肩膀安慰道。
“不用太过联想杰克，夜之城七百万张嘴要喂，用这种'特殊原材料'的黑作坊能有多少？你平常吃的那些合成肉食，很小的概率是从这里出库的……”
“你可真会安慰人，V。”
杰克扯了扯嘴角，声音里裹着股自嘲的无奈，“合着我往后每顿饭，都得跟玩俄罗斯转盘似的，赌赌自己今儿个嚼的到底是啥？”
两人用拖车来回奔波了好几趟，才把拆下来的机器悉数运到厂外。
之后，杰克又掏出四千欧元，接连叫来了两辆德拉曼的货运车，将这些机器打包一并运走了。
等回到藏在暗巷子里的车上，杰克又忍不住问道。
“那么多原材料漩涡帮从哪搞来的？”
“清道夫呗。”
V在嘴里叼上一根香烟点燃，驾驶车子从黑暗中驶出，汇入被路灯光线切割成明暗碎片的车流中。
“每天的死人乐透只播报夜之城确认死亡的人数，而夜之城每天失踪的人口是死亡数的好几倍。
其中被清道夫绑架的，拆完能卖的东西，剩下的‘废料’就送到一些黑作坊去了。
就像公司战争前的一些禽类饲养场，一只鸡鸭从饲养到出栏的成本价是5欧，但去掉头、脖、翅、掌、心、肝、胗、肠后，还剩大部分肉就会以1欧的价格卖给商贩。”
“卧槽，这听了真操蛋。”
副驾上的杰克啐了一口。
“瓦伦蒂诺帮如果在海伍德发现清道夫都是往死里整，不过这东西吧，就是杀不完，这边拨刚清干净，没几天准保又冒出来新的，跟地里的野草似的。”
“这就是夜之城！到处都是发财的机会！”
要么抓住机会！
要么变成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