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又往里挪了挪,离她远一点儿,马上轮到自己,刚要站起来,又被捅了一下,
“嘿,到你啦!”
他没好气地瞥了一眼,站起身,拱了拱手,道:
“在下散修黑山,幸会!”
“啊?你就是黑山呀!”
小姑娘腾地跳下棺材,扯着他的胳膊上下打量,忽传来,
“淘气,到你啦!”
“噢!在下淘金寨活宝淘气,无聊了找我,带你们耍!”
黑山一听,一阵无语,刚才问她是谁,一句淘气,还以为被说了呢。
心想这人绰号叫活宝,虽然很贴切,但也太随便了吧!
众人介绍完自己,开始寒暄谈天,很是随意。
他调头看看淘气,就是个小姑娘,扎着双马尾,十三四岁的样子,居然是不死境。不由问道:
“淘气,你咋叫活宝呢?”
“哎…,说起来是个悲伤的故事,我们气之一族只剩我一个活着的宝贝啦!”
黑山顿觉唐突了,竟然与自己一样,是全族唯一幸存者。不禁大为感伤,搬出来口头禅,
“活着就好!”
“嘿,骗你的!他们都叫我活宝,没办法,只能认咯!”
“……!”
黑山直傻眼,后悔搭理她。暗想名字叫淘气,绰号是活宝,自己真不长教训。
“嘿,逗你玩的。我们气之一族只我一个人啦,但不是什么悲伤的故事。我的名号是,两手撕天,单脚裂地,一脸震乾坤!感觉怎么样?”
“啊?啊…,挺好,挺好!”
这名号太狂了,他一脸震惊,也懒得计较,随声应和。
“两手撕天,单脚……”
淘气很满意的样子,晃着脑袋又念了两遍,嘿嘿一笑,扭头问道:
“唉…?你多大啦?”
“十九!”
“啊?那么小,小屁孩一个!我八百多岁啦,你叫我姑姑姑姑姑奶奶!谁要是欺负你,你找我,我一铁块儿拍死他!”
“……!”
黑山感觉完全没法儿聊,幸好这时山耕领着他们的人过来,打了个照面,互相问候两声。
众人没谈什么具体的事情,就是相互认识,叙叙旧,聊聊当下。
然后就是吃午饭,杀野牛,宰山羊,肉自取自做。
他习惯了吃兽心补血,还有肉卵和未成型的内丹。根本不用说,人荒已经备齐,另外拿了些羊肉过来。
大铁锅旁稍显冷清,只剩下四个人,毒女和妖孽同样不喜欢到处乱窜。
周围一片乱糟糟,他们静静地吃,倒也蛮舒服的。
忽然,黑山心头一紧,扭脸直皱眉头打眼色。可是妖精才不理会,拉着淘气坐下,坏笑道:
“嘿嘿,快拿些凶兽的肉出来,淘气饿啦!”
“嗯,拿,多拿点儿,把嘴堵上,别说话,可劲儿吃!”
“切,发什么神经,介绍个好姐妹给你呀!咯咯咯!”
妖精说着,帮忙往锅里放肉,招呼淘气道:
“妹子别客气,小黑人不错的,就是嘴巴臭点儿,别搭理他!”
“妖精姐姐,我知道的,他不会聊天,一聊就聊死啦,没劲儿!”
“淘气妹子,你这名字起的好啊,我就喜欢淘气!”
“是么?我也喜欢淘气,我跟你讲,有时候……!”
……
这两人凑一块儿,聊得没法儿听,跟小孩一样。
不过还好,没有扯上他。但毒女不知道怎么了,也凑了上去,时不时接两句,坏笑个不停。
过了一会儿,蛊惑带着两个女人来,溪流和流溪。
在山厅,黑山就看她们长得很像。如今近在眼前,又站在一起,简直一模一样。猜测不止是两姐妹,还是双胞胎。
他觉得很是神奇,双胞胎姐妹,一个铜筋铁骨不死境,一个修行者大成,走的路截然不同。
这三人入围,流溪和溪流微微一笑,并不客气,叉肉就吃。
人荒又往锅里添了许多肉,挨着溪流坐下,用胳膊肘捅了捅,问道:
“唉…,有崽了没?跟我去荒地算啦!”
“没有啊,我倒是想去,走不开啊!”
“你呀,男人太少啦,下不出来的!”
“是啊,又熬死一个啦,还是没有啊!”
……
“流溪,你为什么一定要找道侣呢?像我们一样不好么?”
“惑姐,这样不好吧?至少得是名义上的道侣啊,要不然下不去嘴呀!”
“咯咯,有啥下不去的,不就是为了下崽嘛!”
“我们…,我们希望的是结伴修行啊!”
……
一个大铁锅,分成三拨儿人。一边童言无忌,一边肆无忌惮,一边扭扭捏捏。
黑山发现哪边都不能插嘴,每有人望过来,立即插肉卵塞进嘴,塞个满满当当。
全都能听见,全都听不清楚,这状态挺好,比平时多吃了不少。
“你小子真能吃,吃饱了没?姑奶奶陪你玩玩,打一场!”
淘气拍拍小手站起身,吃定他似的,继续道:
“一会儿打输了不许哭,小屁孩!”
黑山没吱声,点了点头,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与两个寨子的不死境交手过招。
其实一旁早开打了,好几个场子,人们争着上场较技。
不过全都是铜筋铁骨,修行者大多是看热闹,或者聚在一起交流心得。
毕竟动真格的,肉身扛不住,一不小心几千年修行毁于一旦。
几人走到一旁,清空一片场地,淘气开口道:
“不用武器,比试拳眼,我怕拍死你!”
黑山一怔,才拿出大铁棒,只得乖乖放回去。突然恶意袭来,头也不抬急退,同时双臂交叉架在胸前。
“咚!”
他踉跄着后退好几步,没料到这个小姑娘劲儿真大,更不讲规矩,先一步下手。一时火起,刚一站稳脚跟,立即反扑。
整个身子暴射而出,右腿斜扫。淘气纵身前跃,跳得老高,避过下路。
黑山反应很快,收腿出右拳,接着再出左拳。
淘气身在空中,缩成一团。左手按住他打出的右拳,右脚稍一探,垫了一下他的左拳,右手按在他的脑瓜顶,身子一翻,从头顶滚了过去。
黑山没见过这种打法,不仅灵活,好像也没啥路数,任意妄为。
他急向前冲,打算拉开距离,却感觉头皮一紧,头发被死死抓住。
情急之下,只得往回退,顺势扭身,豁出去了,能抓住她的辫子也行。
然而头发一松,只听“呲啦”一声,衣服被撕掉,衬裤褪到腿弯儿。
“咚!”
“咚!”
“咚!”
胸口挨了三拳,黑山也不管,抓紧提衬裤。
提上的瞬间,被淘气一脚蹬在脸上,仰面朝天跌倒,只听到,
“要脸,能活么?差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