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老三人顿时面面相觑,唐长老更是暗自摇头,这小子,胆子是真大,脸皮也是真厚!当下,他急忙咳嗽一声,正色道:“李天,不得无礼!三位宗主考验你,乃是看重于你,不能怠慢?”
李天却像是没看见似的,他微微侧头,目光平静地扫过铁无心涨红的脸,又看向白芷宗主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最后落在司空震那张笑嘻嘻的脸上。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依旧不卑不亢,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持:“弟子并非无礼,只是眼下确实有要事在身,不能耽搁。至于阵法之事,弟子保证,处理完手头之事,必定第一时间回来向二位宗主和师尊学习。”
李天的话语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铁无心作为一宗之主,何时受过这等“气”?他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被捏碎,茶水溅湿了衣襟,也溅到了地上,却无人注意。“好!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天的鼻子,却因为愤怒而说不出更难听的话。
白芷宗主眉头微皱,她虽不像铁无心那般暴跳如雷,但眼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一个刚出师门没多久的小子,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即便是司空震的徒弟,也该有个徒弟的样子。
然而,司空震却仿佛没看到这场“闹剧”似的,依旧笑呵呵地坐在那里,甚至拍了拍手,对着李天说道:“行了行了,老铁就那脾气,你别往心里去。既然你有要紧事,那就去吧。不过,”他话锋一转,眼中精光一闪,“处理完事情,记得来为师这里学习,免得出去丢了为师的脸。”
这话既给了李天台阶下,也隐隐敲打了铁无心和白芷,更是在维护自己的面子。铁无心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白芷宗主也微微点头,不再多言。
李天闻言,立刻躬身行礼:“是,师尊。弟子告退。”他不再看两位宗主复杂的表情,转身便走。
唐长老三人赶紧跟上,林长老还在小声叮嘱:“李天,你……”
“长老放心,”李天头也不回,“弟子知道分寸。”他的声音在三人耳边响起,带着镇定。
看着李天几人离去的背影,大殿内再次陷入沉默。铁无心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扶手,怒道:“司空震,你这是纵容徒弟无法无天!”
司空震依旧笑眯眯的,慢悠悠地端起另一杯茶,抿了一口,才不紧不慢地说:“老铁,你这就不对了。我徒弟有急事,我能拦着他不让他去吗?再说,年轻人嘛,血气方刚,有点想法很正常。只要他本事够,有资格跟我叫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顿了顿,看向白芷宗主:“白芷,你说是不是?”
白芷宗主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清冷:“司空宗主说得有理。不过,这孩子性子太烈,恐怕日后……”
“日后自有日后的事。”司空震打断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自信。“我看这小子,不是池中之物。”
铁无心冷哼一声:“这小子一个人杀穿南域南疆和东疆众天骄,的确很了不起,但这不是他骄傲的本钱。”
“这还不是本钱?”司空震笑眯眯地问着。“天商会、天机阁、悬空寺,以及寒月宫,都在背后支持他,你觉得他没有骄傲的本钱吗?”
铁无心还想说什么,被司空震打断了。“老铁,收起你那暴脾气,过段时间你会更生气,当初在火州,咱们那些下面的弟子对他进行暗算。我可知道,这小子是个眦眦必报的主。”
“还有,多关注一下咱们火州北方地区,哪里才是重中之重。”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似乎对这场小插曲失去了兴趣:“行了,都别气了。这小子既然得到了我们的认可,又是我的徒弟,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展现真本事。走,老铁,白芷,咱们去喝两杯,这事儿,暂时就这么定了。”
另一边,唐长老、苏长老、林长老跟在李天身后,面面面相觑,他们也没想到李天会是阵神宗主的亲传弟子。
尤其是铁无心宗主那暴跳如雷的样子,换作平时,哪个弟子敢那样顶撞?偏偏司空宗主一句话,事情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解决了。
进来时难,出去简单。
很快四人再次回到“赤炎荒原”。
李天转过身,对着三位长老抱拳行礼。“三位长老,多谢你们的相助,我该回‘炼宝阁’了。”
三位长老相视一眼,唐长老上前一步,开口道:“你既然有要事在身,那就去吧。”
李天微微点头,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三人面前。
待李天走后,林长老在原地勾勒出东南西北三个方向阵图。手中掐诀,三道符印印入三个方位,出现一道门户,三人身形消失。
另一边,李天快靠近中城时,突然眼睛一凝,神识中好像发现了什么。
他极速下降,站到城墙外,交了灵石。李天踏入中城,熙攘的街道上人声鼎沸,但他敏锐的目光却穿过人群,落在了一个蜷缩在角落的乞丐身上。
那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只有一只手端着个破碗,在过往行人中伸手要吃的。
李天目光微凝,走向那个乞丐。
乞丐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抬起头来,浑浊的双眼与李天对视了一瞬,又迅速低下头去,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行行好吧,给点吃的……”
李天蹲下身,压低声音道:“黎志宏,你怎么会在这里?”
乞丐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很快又恢复了麻木。他摇了摇头,声音沙哑:“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黎志宏……”
李天眉头一皱,伸手扣住他的手腕,一缕神力探入。黎志宏体内经脉尽断,丹田破碎,修为全废,显然是遭受了极重的折磨。更令人心惊的是,他的体内还残留着一股阴寒的毒素,正在缓慢侵蚀他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