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士兵涌出洞口。
他们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受着拂过脸颊的微风,有些人甚至激动地跪倒在地,亲吻着脚下的泥土。
顾衍、吕布、徐荣、张辽、张飞、马超、麹义等人也相继走出。
眼前豁然开朗,他们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边缘,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
远处是连绵起伏的青翠山峦,与他们之前在秦岭北坡看到的险峻荒凉截然不同。
回头望去,他们出来的那个洞口,隐藏在一片陡峭的山壁下的灌木丛中,毫不起眼。
若非亲身经历,谁也想不到这里竟连接着一条横贯秦岭的神秘通道。
“哈哈哈哈!俺老张终于又见到天日了!”张飞张开双臂,仰天长啸,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惊起一群飞鸟。
吕布也难得地松弛下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阳光照在身上的暖意,那张冷峻的脸上,似乎也柔和了几分。
徐荣、张辽、马超、麹义等人也是如释重负,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田梓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将军,我们真的穿过秦岭了!这里已经是秦岭南麓,关中平原,离我们不远了!”他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平缓地势,以及一条蜿蜒流淌的河流,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顾衍望着眼前这片生机勃勃的土地,心中百感交集。
连日来的疲惫、饥饿、绝望,在这一刻仿佛都烟消云散。
他们成功了!
他们真的从那条九死一生的鬼方秘径中闯了出来!
“传令全军,原地休整!清点人数,救治伤员!”顾衍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但充满了力量。
经过清点,虽然付出了数十人伤亡的代价,但主力尚存。
更重要的是,他们成功地摆脱了秦岭的束缚,为接下来的行动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士兵们欢呼雀跃,疲惫的脸上绽放出久违的笑容。
他们围坐在地上,分享着仅存的马肉干,虽然简陋,却是他们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餐。
顾衍走到一处高地,眺望着远方。
秦岭如同一道巨大的屏障,被他们甩在了身后。
前方,就是关中大地,是董卓盘踞的核心之地。
“主公,我们现在身处何地?距离长安还有多远?”吕布走到他身边,问道。
田梓也跟了过来,他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山川地貌和水文特征,又抬头看了看日头方位,沉思片刻道:“将军,若我所料不差,我们此刻应该在斜谷道的南口附近!由此向北,便可直抵郿县。”
“郿县......”顾衍喃喃道,眼中精光一闪。
他记得,董卓在郿县修建了一座大型坞堡,名叫郿坞。
他在这里囤积了大量的财物和搜刮的各类美女。
董卓经常从长安来郿坞享乐。
......
阳光炙烤着大地,秦岭南麓的密林中却透着几分难得的清凉。
经过数日的地下跋涉,重见天日的士兵们虽然疲惫,精神却异常亢奋。
分食了最后的马肉干,又在附近寻到了干净的水源,简单的休整让众人恢复了不少气力。
“主公,我们现在就杀向郿县?”张飞灌下一大口水,抹了把嘴,瓮声瓮气地问道,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去会会那传说中祸国殃民的董太师了。
顾衍摇了摇头,目光沉稳:“翼德,稍安勿躁。”
“董卓老贼虽然残暴,但其麾下西凉兵战力不可小觑。”
“郿坞更是他经营多年的老巢,防备必然森严。”
“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兵力亦不足以强攻,须得智取。”
他转向徐荣:“徐将军,你经验老道,于侦察一道颇有心得。”
“我想请你带一支精干斥候,先行一步,潜入郿县附近,仔细探查郿坞的虚实。”
“重点是其兵力布防、警戒疏漏,以及董卓的动向,尤其是他何时会从长安来郿坞,何时又会离开。”
徐荣抱拳领命:“主公放心,荣必不辱使命。”
他深知此行关系重大,郿坞是龙潭虎穴,但若能掌握董卓的行踪,便可能一击致命。
“田校尉!”顾衍又看向田梓:“你熟悉关中地理,为徐将军参赞,挑选向导,务必确保斥候队伍能够隐秘行动,不被发觉。”
“遵命!”田梓应道。
很快,徐荣与田梓便挑选了二十余名身手矫健、机警过人的斥候,带上数日干粮和简易武器,悄然消失在山林之中。
目送徐荣等人离去,顾衍对余下众人道:“斥候探明情况尚需时日!这段时间,我们也不能闲着。”
“诸位将军,各种带领本部士兵,安排警戒,修整营地,让弟兄们抓紧时间恢复体力,打磨兵器。”
“要让麾下精锐保持临战状态,一旦机会来临,我们便要如猛虎下山,雷霆一击!”
“喏!”众将齐声应道。
接下来的数日,大军便在这山林之中潜藏起来。
白天,他们在隐蔽处休养生息,擦拭兵器铠甲,储备干粮清水。
夜晚,则在顾衍的带领下,沿着远离人群村镇的隐秘山路,一点点向郿县方向靠近。
这条路崎岖难行,夜间更是视野受限。
但是,汉军士兵都经过夜间行军的训练。
他们互相扶持,凭借着在鬼方秘径中磨练出的默契和坚韧,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进。
月色下,长长的队伍如同一条沉默的巨蟒,悄无声息地在山岭间蜿蜒。
张飞耐不住性子,几次想抱怨这磨蹭的速度,但看看顾衍沉静的侧脸和吕布那千年不变的冰块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只是偶尔会嘟囔几句:“这黑灯瞎火的,走得比牛还慢,等到了郿县,董卓都跑了。”
马超和张辽年轻气盛,也觉得有些憋闷,但他们更信任顾衍的谨慎。
他们见识过太多因冒进而失败的例子,深知兵行险着,每一步都需如履薄冰。
吕布则始终沉默,他锐利的目光在黑暗中逡巡,仿佛能洞穿一切。
对于他而言,只要能最终与董卓交手,过程如何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