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是林泽啊？”
李王氏从菜地里抬起头来，她那小块菜地，干枯的不成样子，几棵扁豆秧子蔫耷耷的挂在竹架子上。
“是我，我给您送肉来了。”
村里的壮劳力都在村头挑井水浇庄稼，村尾没什么人家。
“肉，奶我要吃肉。”泥瓦房里走出来一个五六岁的小子，长的豆芽菜一般。
他身后跟着一个女人，正是林泽的大舅妈张玉。
林泽冲张玉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李王氏激动的连忙站起，双手在腰间背了背，几步走到林泽身边，“好孩子，哪里来的肉啊？”
“我爷打的猎。”林泽简洁道。
张玉牵着李信上前，见李王氏扒拉掉背篓上方的杂草，下面果然是肉，半条剥了皮的狼，看起来有几分吓人。
“妈呀，这是什么肉？”
张玉有些害怕，连连向后退了两步。
“姥姥，先把肉拿进屋里去吧。”村尾到底还是有几户人家的，随着张玉的大嗓门，左右邻居都有人探出头来查看。
“好好，先进屋。”
李王氏将背篓背起，进了张玉出来的那户。
林泽进屋后就将门关上，也不去看张玉那嫌弃的眼神，郑重其事的对李王氏道，“奶，这是我爷打的狼肉，你看你和舅妈们爱不爱吃，如果不爱吃，我就拿回家去了。”
李王氏惊了一下，“狼肉啊？也对，你爷那边山多…”
“这孩子，狼肉也是肉，我和你舅妈她们喜欢着呢。”
“大玉啊，你快说是不是？”
张玉拉着李信离那狼肉远远的，却还是满脸难色的点了点头。
林泽见李信气色很差，但张玉气色却不错，断定这当妈的一有吃的，估计都紧着自己了。
“姥，这狼肉炖了吃，对老人小孩身体好，你收拾了给自己，和李信他们补补身子。”
林泽觉得李老营子实在无趣，放下了狼肉就心生退意，“我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来看你。”
林泽说罢就要走，李王氏要留，“泽小子，你都一年多没来姥姥家了，在这儿住一晚再走吧？”
林泽摇了摇头，背上他的空背篓，走的飞快。
林家村依山傍水，爷爷奶奶疼他入骨，还有他超级加辈的辈分在哪里，不管怎么样，都比这只有平原和饥饿的李老营子要好的多。
“诶，人老喽。”
李王氏看着林泽大步流星离去的背影，身躯再次佝偻了下来。“张玉，你去把刘云叫来，今晚炖狼肉吃。”
“妈，这狼肉我可不敢吃…，你刚才怎么不叫大外甥给咱们带些野鸡野鸭什么的，这狼肉能吃吗，吓死人了的。”
“闭嘴吧你，有的吃，你还挑剔上了，不想吃你就自己吃野菜糊糊，那菜糊糊一点也不吓人。”李王氏没好气的道。
“好好，我知道了。”
…
林泽回家的路上，心情还算轻松，等快到南锣鼓巷的时候，他选择先不回家。
随便找了个有湖的公园，钓鱼去了。
他的背篓足够大，走进公园再去僻静处拿出鱼竿，连蚯蚓都不用勾。
每一次甩杆都有收获，这是林泽第一次，因为不想回家而在户外钓鱼。
湖里的鱼还算多，林泽一条接一条的往上钓，钓上来的鱼也不放进空间。
活蹦乱跳的鱼，都被他装进了蛇皮袋里。
等钓满一整个蛇皮口袋，林泽这才背着这些鱼，去了收购站。
时至下午，杜涛人还在收购站里没有下班。
“林小兄弟，你这是？”
“杜大哥，我钓了些鱼，想跟你换些票，你这如果没有票，我就去其他人那边换。。”
“哦？”杜涛走了过来，一看林泽钓的鱼，条条都有三斤以上，一蛇皮袋少说也有六七十斤。
“还活蹦乱跳的呢，说罢你想换什么票？”
“粮票，肉票，烟票，酒票，豆油票，盐票，糖票，果蔬票…”
“小兄弟要换的票还真是不少，这样吧，你要换的票，我这里都有，你也别去别的地方了。”杜涛笑呵呵的道，“你要的票，我这里都能给你换齐，你剩下的鱼，我也可以按斤收购，你看怎么样。”
林泽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很快杜涛就给林泽拿出一把票据。
“林小兄弟，你这剩下的鱼还有五十斤，我以5毛5的价格收购，你看如何？”
林泽抚摸着那一大把票据道，“好的。”
“二十七块五毛钱，你收好。”
林泽将钱收下揣进口袋，实则是放进了空间里。
他想尽快攒够10张大黑十，好去换他心爱的自行车。
等有了自行车，再去爷爷家，就更方便了。
林泽卖完鱼，也不急着回家，他揣着口袋里的票据，来到了东直门旁边的国营大饭店。
用五两的肉票据换了一份红烧肉，三两的粮票换了三个白面大馒头。
他在店里吃饱了，这才有心思问饭店里的管事，“你们这里，收鱼收肉吗？”
管事王楠被店员叫了出来，一看林泽这模样，他顿时紧张全消。
“小兄弟，你这副打扮，也不像是有鱼有肉的样子啊。”
林泽拿起桌面上的牙签，剔了剔牙道，“今天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我是想事先和你打个招呼，咱们沟通好了，之后不就能更好的合作？”
王楠一听这话，顿时高看了林泽三分，“话是这么说没错。”
“小兄弟，等你有鱼有肉的时候，尽管拿到我这里来，有多少收多少，但有个前提，你弄来的鱼肉，要绝对的新鲜。”
林泽点头，他从空间里拿出来，当然能保证绝对的新鲜。
离开国营大饭店，林泽这才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李秀珍果真像他料想的一样，煮了一大锅野菜糊糊，不过今天的比之前的要好很多。
野菜糊糊里有肉沫子。
林皓吃的很高兴，“大哥，妈说是你从陷阱里抓出了野猪，你怎么不多带回家一些呢，都不够吃好的！！”
林泽闻言，面无表情的望向李秀珍。
李秀珍见状，赶紧喝了一大口土豆番薯和野猪肉沫子煮出来的野菜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