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顾天峰含怒出手,甚至没有动用任何花哨的神通,仅仅是屈指一弹,
一道耀眼到夺目的金色光芒,如同开天辟地一般,整个黑夜在这一刻几乎化为白昼,朝着江尘所在的方向激射而来!
光芒所过之处,大片虚空破碎,这是半步界皇的含怒一击,蕴含着焚灭大道,其中法则之力别说天君境,便是寻常天尊巅峰,在这一指之下也绝无生还可能!
江尘瞳孔骤然收缩,浑身汗毛竖起!
前所未有死亡阴影瞬间将他完全淹没,纵然是在阴阳火狱中的魔凰骸骨,也绝对没有如此可怕的杀力,
在绝对力量面前,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所有能用的手段、所有闪避的机会,都被这一指蕴含的杀伐之力锁死、禁锢!
然而,就在这生死一瞬的刹那,江尘的眼中毫不慌乱,只有一种极致的疯狂与冷醒!他两世为人,历经无数生死磨砺,道心早已坚如磐石!
“天煞!出!”
识海深处,一声源自灵魂的咆哮炸响!
嗡——
江尘身前不足三尺的虚空,空间骤然扭曲,一道漆黑的身影从中踏出,它身上没有半点生气,眼眶中只有两团魂火跳动,在江尘的控制下,双臂猛然举起,
轰!!!
那道足以洞穿星辰、抹杀天尊的金色光芒,狠狠轰击在天煞傀儡举起的双臂之上!
无法形容的恐怖爆鸣响彻天地,狂暴能量冲击之处,以撞击点为中心,一个直径百丈、吞噬一切的能量漩涡瞬间形成!
虚空如同炸开,掀起的虚空乱流疯狂朝着四周扩散,地面上所有的一切瞬间化为虚无,
天煞傀儡坚硬到足以硬抗星辰撞击的双臂,几乎折断,雷击木打造的身躯上,无数雷光疯狂闪烁,即便如此,这一招依旧没有将傀儡击溃,
这尊由百万年雷击木炼制的傀儡,竟生生抗住了半步界皇的一指之力!
虽受重创,濒临解体,但眼眶中的魂火依旧顽强燃烧,未曾熄灭!它如同一尊不屈的魔山,死死挡在江尘身前,为他撑起了一片狭小却至关重要的生存空间!
“嗯!?”
顾天峰瞳孔微微震动,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这傀儡材质之逆天,炼制手法古老,绝非当世之物,
就在天煞傀儡硬撼这一击,制造出惊天动地的能量风暴与空间紊乱的同一刹那,江尘动了,他等的就是这混乱的一瞬!
“空间挪移!金蝉脱壳!”
江尘眼中精光爆射,一枚阵眼挥出,体内灵力疯狂运转,双手以一种玄奥无比的轨迹在身前猛地一撕,他周身早已积蓄到极点的空间之力,如同找到了宣泄的洪口,轰然爆发!
嗤啦——!
一道仅能一人进入的空间裂缝,在他身前不足一尺处被强行撕开,裂缝对面,并非虚空乱流,而是来时那条被荧光石照亮的静谧通道!
正是他之前跟随顾清怡穿越拱门通道时,悄然在通道内部布下的一个阵法传送点!他早知顾清怡居心叵测,所以提前做好的布置,
“收!”
在身形没入空间裂缝的瞬间,江尘心念狂催!那硬抗了一指、遭遇重创的天煞傀儡化作一道幽光,瞬间被收回江尘神识之中,
唰!
江尘身影彻底消失在狂暴的能量漩涡之中,那道不稳定的空间裂缝也随之急速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何方宵小!休走!”
顾天峰怒发冲冠,一步踏出,便要撕裂空间追击!半步界皇的神念足以覆盖数千里虚空,锁定一个潜入城主府的宵小之辈易如反掌!
然而,就在他神识铺天盖地扫出的瞬间——
嗡!嗡!嗡!...
整个星陨城主府,各处守护大阵引动的阵法屏障,竟在同一时间泛起阵阵波动,片刻之后,笼罩全府的阵法光幕,闪烁了几下后竟然骤然熄灭!
也在此时,很多人发现了此处的惊变,
“怎么回事!?”
“城主府大阵...崩溃了?”
“何方神圣,竟能无声无息瘫痪城主府的守护阵法?莫非有外敌入侵!”
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在油锅里泼入冰水!明月天阙中,原本正沉浸在仙乐琼浆、觥筹交错中的各方星域天骄,诸天强者,瞬间被惊动,
无数道强横无比的神识,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失去阵法保护的城主府空间,齐刷刷地聚焦到了芸萱北苑这片狼藉的废墟之上!
“嘶...那是...顾城主?”
“屋顶被掀了?还有女子的...衣物?池中的女子是谁?莫非是那位即将成婚的大公主顾芸萱?”
“小公主不应该没在天阙中招待来客!怎么会在那里?”
“我听到了抓淫贼的声音?刚才似乎有警报响起...”
无数惊疑、震撼、好奇、甚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这片混乱的中心,整个星陨城的脸面,在各方巨擘眼前,被扒了个精光!
顾天峰本欲追击的身形忽然顿住!
他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跳,半步界皇的恐怖威压让周围空间都发出呻吟。
然而,在无数道来自各方、不乏与他同级别存在的目光注视下,他无法不顾一切地撕裂空间去追杀一个所谓的宵小之徒。
更重要的是,府中大阵的诡异失效,让他嗅到了一股极度不正常的阴谋气息!
这绝非巧合!
他忽然转身,目光猛地钉在了远处脸色煞白、眼神闪烁不定的小女儿顾清怡身上!
结合刚才忽然响起的警报声,以及此刻大阵的诡异崩溃...真相很快呼之欲出,
“清!怡!”
顾天峰神情非常难看,愤怒的斥责,清晰传入每一位围观者的耳中,
“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顾清怡娇躯微微颤抖,“惊魂未定”的表情此刻还僵在脸上,但在父亲从未有过的怒视下,她还是乖巧地来到顾天峰面前,
“爹...刚才可太危险了,有个人挟持了我...”
顾天峰一声怒喝,震得顾清怡耳膜生疼,面色更是从未有过的难看,
“你当为父是瞎子?还是傻子?”
顾清怡浮现出一丝被戳穿后的慌乱,但很快又被强硬的倔强取代,她父亲:
“爹!如果没有我,姐姐就被这淫贼得逞了...”
顾天峰面色肃然,强大的气场直接压向顾清怡,
“你真当为父老糊涂了吗!这芸萱院禁制重重,若无内应,凭借一个外人,如何能无声无息潜入到这里?别说是区区天灵境,就是天尊也没这个能耐,
更遑论精准地触发最高级别的警报!况且,那个直达芸萱院的通道,除了你,还有谁会如此清楚?”
“父亲,真的有人挟持了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顾清怡依旧喋喋不休,却被顾天峰直接打断,
“住口!清怡!你太让为父失望了!”
他的目光如刀,扫过顾清怡略显苍白的脸:
“为父知道你对你姐姐心有不满,但再不满,你也不该用这种手段,引外人闯入,让你姐姐当众出丑,在她大婚之前,让她名节尽毁!她是你亲姐姐!
纵使一些事做得不对,也不该如此恶毒地对她!清怡!这些年,我实在宠你太过了!”
顾天峰痛心疾首,众人这才恍然,这个突发事件,竟是小公主顾清怡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码。
面对父亲的责骂,顾清怡娇躯剧颤,周围的注视如同针扎一般,她明明被人挟持,却连自己的父亲都不相信,她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丢在冰天雪地。
恐惧、羞愤、还有一种被当众呵斥的委屈瞬间冲垮了她的心理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