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渊看着白九思，悠悠说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是说，事物本有他自己的发展规律法则。
这些规则，我们不能干涉，也不能阻止，旁观着、学习着……”
白九思认真去听，余光中，那集市里的灯火越来越暗，渐渐地，他便只能看见应渊眼中那一簇亮晶晶的小火苗。
他喉结微动，只顾着盯着应渊的眼睛看，一点儿不走心的点着头，示意他在认真听。
应渊眉心微蹙，他稍稍歪了歪脑袋，勾唇看着白九思，满眼的笑意，“你在想些什么？”
“嗯？”白九思立刻回了神儿，“嗯。”
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本尊也是这样想的。”
“嗯？”应渊唇角微勾，“那大成玄尊，是怎样想的呢？”
“本尊，”白九思被问的更加心虚，他一甩袍袖，背过身去，微微垂眸，“本尊觉得不应该干涉凡人的生活……”
话还没说完，白九思耳边响起一阵“嗡嗡嗡”的声音。
心下好奇，是些什么不开眼的小虫，竟然会到这里来打扰帝君真神的清净？
黑夜中，他看不清那小虫在何处，只能挥手去赶。
直到他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喂~”，才想起回身去看。
可他不知这“喂~”是什么意思，只好睁大了眼睛去看应渊。
便看见应渊手中拿了一块黑色的石头，那石头规规整整的，面对着应渊的那面不停闪着光反面却是黑乎乎的一片。
被好奇心驱使，他凑了上去，只是还没等他凑近，便被应渊按着肩膀轻轻推开。
应渊朝着白九思摆了摆手，盯着手机屏幕轻声说道，“妈，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
“渊儿，你爸说三日后……”
“妈，妈。”应渊急忙叫了两声妈，打断了母亲的话，“我在外面呐。”
“在哪呐？怎么黑黢黢的？”
“嗯……”应渊答应了一声，刚想说话，便听见母亲问道。
“和谁一起？没和漂亮娃娃在一起吗？”
“母亲。”应渊皱起眉头，板起一张脸。
“渊儿，别什么都和你舅父学……”
应渊实在忍不住，只好沉声叫了句，“妈！”
“臭小子！”
白九思被这男声吓了一跳，他瞪圆了眼睛，后退了一步，这是修罗王的声音。
“你怎么和你妈说话呐？当你爹死了？”
“别胡说~”
白九思听见了圣始元尊的这声娇嗔，他被吓得又退后了一步。
缓了片刻，他愣怔怔的去看应渊，只见应渊的脸被这石头发出的光映着。
这光不是很亮，可他也能看见应渊的这张脸怎么看怎么难看，青虚虚的闪着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
应渊瞄了一眼白九思，对着手机屏幕里的玄夜说道，“有事么？”
“不耐烦什么？你小子，总是对你爹这样……”
“好了！”应渊沉着一张脸，“不用你时时强调，我知道你是我爹。”
见他那个不靠谱的爹在电话那边笑的得意，应渊又虎着脸说道，“没事挂了，忙着呢。”
“有人。”
应渊见他爹微微挑了挑眉，便没好气的应了一声“嗯。”
“我就是说，你肯定是我儿子……”
“废话怎么这样多？！”应渊紧皱着眉头，正要挂电话，又听见他那个不靠谱的爹摆了摆手，将手机还给了母亲，他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让自己的脸色变得柔和了些，安静等着娘亲说话。
“谁呀？是那漂亮娃娃吗？”
应渊听见这问题，便又将眉头拧成了川字，开口喊道，“妈？！”
“没事儿，我就问问三日后的具体时间。”
“随你们。”应渊松开眉头，想到那些麻烦人麻烦事，他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唇。
“那不打扰你们约会啦~”
应渊撇了撇唇角，瞥了一眼白九思，只觉那人像是被雷击中般的木在原地，他立刻说道，“什么约会？只是带着弟弟出来散步。”
“好、好，挂了，挂了，拜拜~”
应渊还想解释几句，没想到娘亲那边却干脆利索的挂了电话。
为了缓解气氛，应渊又“喂”了两声，直到手机熄了屏，他才僵着脖子抬眼去看离自己三步远的白九思。
他解释了一句，“他们没事，只是找我聊聊天。”
白九思点了点头，谨慎的指着应渊手中那个会发光的石头，“这是什么？”
“啊？”应渊将手中的手机递了过去，“手机。”
白九思向前走了一步，慎重的接过了这块被叫做‘手机’黑色的石头。
这石头一入手，便将他吓了一跳。
他原本做好了这石头是新法器的准备，还以为这东西会有千斤重，没想到入手却轻飘飘的毫无分量。
心中咯噔一声，白九思抬眼去看应渊，“这东西怎么用？”
“这东西，在这里用不了，因为没有电，也没有信号，方才是灵光术。”
“用不了？灵光术？”白九思翻来覆去的看着手中的手机，毫无意义的重复着，“电，信号……”
“电是一种能量，信号，”应渊想了想，只觉得信号很难解释，“信号是辅助人类生产生活的新技术，就像空气一样，看不见，却无处不在。”
白九思摇了摇头，他仰面看着应渊，只觉自己与应渊差了许多，越发觉得自己是痴心妄想。
他心中闷闷，眼睛发酸，便落下一滴泪来。
应渊向前一步，轻蹙着眉头，顺着白九思的目光也去看那手机，看了半晌，他叹出一口气，柔声问道，“你可知天道是什么？”
白九思抬手抹掉了脸颊上的泪水，将手机还给了应渊，见那东西一入应渊的手便完全消失了，他心中莫名有些不舍，可也只是抬眼看着应渊，缓缓摇了摇头。
“天道，便是这一切的规律，是六界的最高法则。”
白九思点了点头，“我们不能干涉……”
应渊轻笑了两声，“你忘了，我与你说过，本君便是天道。”
白九思紧紧抿了抿唇，他偏过头去，躲避着应渊的目光。
他心中觉得这话很自大，可这话从应渊口中说出来，却又不觉得这老东西是在吹牛。
应渊笑了笑，抬手钳住了白九思的下巴。
白九思忽的被这手钳住，他脸颊发烫，呆愣愣的顺着这手的力量转过头来。
应渊直视着白九思的眼睛，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便松了手指，清了清嗓子，又说回了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