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队”是一门学问。
不能太早,早了容易被扼杀。
也不能太晚,晚了什么都赶不上了。
周野打算扶持太子,却不准备旗帜鲜明地站在他身边。
而且太子目前本来就担心女帝疑心,也不需要这样一个人。
不过,周野又必须让太子知道他的心意,他的才能。
做了事情,就必须要让领导知道。
默默守护这种东西,都是骗傻子的。
周野这几天都连着去胡庸碌常去的抱月楼喝酒。
他故意贴了假胡子,做了个伤疤在脸上。
还是跟犬养英机学到了点东西。
这个楼里的头牌姑娘,叫弄玉。
是女帝花如是另外一个侄子,花明的心头好。
胡庸碌虽然每次来都叫嚣让弄玉服侍他。
但一来抱月楼知道这位胡公子虽然是太子的小舅子,却没钱,经常赊账。
二来,花明最近非常迷恋弄玉,谁也不敢得罪他。
所以胡庸碌每次都被糊弄过去。
这天周野终于等到了胡庸碌。
胡庸碌一进门又是大声叫弄玉服侍,老鸨子好说歹说才给他安排了一个新罗婢。
胡庸碌像是没见过女人一样,当即忘了弄玉,和自己的狐朋狗友胡吃海塞一番,就抱了新罗婢进了房间。
周野见机不可失,和身边叫黄鹂的女子说了一句,就离开了座位。
他先从后窗潜入胡庸碌的房间,用柯南手表同款的麻醉针,扎晕了衣衫不整的两人。
这个麻醉针非常细小,见效快,入体即化,找不到痕迹。
周野不像柯南需要伪装成手表,让阿笠博士做成了袖箭一样的装置,一次可以装二十枚。
然后他架着胡庸碌走出房门。
楼里到处是喝醉的人,倒是不显眼。
到了最顶层,最红的姑娘才会拥有这一层。
当然,门口是有仆人守着。
周野架着胡庸碌假装喝多了,又趁机用麻醉针弄晕了仆人。
然后就简单了,屋里的弄玉和她两个丫鬟也都被弄晕。
周野把衣冠不整的胡庸碌丢在了弄玉的床上,让两人合被而睡。
他为了掩人耳目,又从后窗逃离,回到了之前那个黄鹂姑娘的身边。
唯一的问题,现在要等花明过来。
周野不愿等,笑着跟身边的黄鹂姑娘说道:“你不是说弄玉姑娘不会接客吗?”
“是啊,公子,那花明可是女帝的侄子,谁敢和他作对?”
“那我为什么看到刚才那位胡公子上了顶楼?”
“什么?胡公子竟然这么大胆?”
“他怎么说也是太子的小舅子,应该不怕花明吧?”
“哼,太子算什么?”
黄鹂姑娘转身要去告知老鸨子,周野拦住她,给了她一把碎银。
“我觉得你去告知那位花公子,对你的好处更大!”
黄鹂眼睛一亮。
周野早就听出她对弄玉很是嫉妒。
果然,黄鹂找了一个相熟的小厮,把周野给的钱,又给了小厮。
两人耳语了一番,那小厮才快步离开。
“公子,真是多谢你!我要是得了花公子赏识,必然不忘你!”
黄鹂回过身,举杯谢过周野。
周野喝了酒,心里却是叹息。
刚才这姑娘还在撩拨他,要他留宿。
这么快就保持距离,是真的觉得自己要飞上枝头了呀!
周野也没说什么,他还要看戏,又留了一会儿。
万一花明手狠,他还要救一救胡庸碌。
花明还真是迷恋弄玉,一盏茶还没喝完,就带着大队人马抄了抱月楼。
胡庸碌硬是被揍醒了。
但花明还有些分寸,没有出人命,而是把胡庸碌丢进了金吾狱。
罪名是奸淫妇女!
然后乐子就大了。
太子的小舅子在青楼奸淫妇女!
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很炸裂。
市井百姓议论纷纷,他们不关心朝中大事,但这种八卦没人不爱。
“看到没?连太子的小舅子都不能白嫖!”
“不是,去那种地方难道不就是为了淫?这也有罪?”
“那你也要给钱啊!不能硬来。”
“那里就没有你情我愿吗?”
“想什么呢?都是为了钱!”
周野听到一老一少的对话,只觉好笑。
这件事对于朝堂,没有任何影响,只是一乐。
太子倒是心疼他的妻弟,亲自出面想要金吾卫放人。
可是金吾卫掌握在花影的手中,花影知不知道这件事是一回事。
但下面官吏揣摩上意,竟然都拒绝了太子。
太子自觉颜面丢尽,动了真火,亲自来到了金吾狱。
然后堂堂一国太子就被挡在了金吾狱门外。
太子孤独地站在门外,牙咬碎,指甲扎进了手掌。
“母亲,你真的是无情啊!”
他像被抛弃的孩子,又气,又难过。
没人敢劝,也没人想劝。
过了半炷香,宫里宣旨的太监才来到。
“陛下口谕:一点龌龊小事,你也值得亲自过问?皇家颜面何在?滚回去禁足一个月,朕自会替你处理!”
太子面如土灰地叩拜接旨。
“原来百官视我于无物,颜面尽失都是小事!”
东宫的侍从,刚才一直在旁边看着,此时听到圣旨,才敢上前扶住太子,引着回宫去了。
宣旨太监又去了金吾狱,宣读了女帝的旨意。
金吾卫负责人,花影的副手,金吾卫中郎将因为轻谩太子,被撤职。
花明和胡庸碌因为争风吃醋损害太子名声,各打三十大板,罚俸禁足。
……
“姑姑,是我疏忽了!我去给太子赔罪吧?”
花影扶着年过五十却风韵犹存的花如是,来到了花园中的凉亭。
花如是坐下,摆摆手。
“赔什么罪?你刚从洛阳回来,哪里顾得上这些琐事?反倒是太子,太让我失望了。这点事都坐不住,一点东宫的威严的没有。
不过,花明也不懂事,都多大了,还为了青楼女子争风吃醋。我还看还是给他安排一个官职,叫他收收心!”
“那叫他当金吾卫中郎将怎么样?在我手下,我也好看着他!”
花如是却是瞟了花影一眼,她还没糊涂到这种地步。
“总要顾忌太子颜面。想想,也是我对他太过严格了。这样吧,让花明去洛阳,先当个折冲都尉历练一下再说!”
花影立即俯首称是。
花如是看着这个英俊又文武双全的侄儿,还是喜爱的。
谁说我花家不如皇甫氏?
“这些子侄,就你让我省心,不要光想着带兵,和狄相好好学习如何治国,才是正道!”
“是!”
花影心中暗喜,这次花明和太子交恶,反倒让他得了便宜。
他刚刚举荐花明是故意为之。
其实太子和南冥王,他都不放在眼里。
因为女帝对自己的娘家更看重。
同样也是这个理由。
女帝不止他一个侄子。
他反倒觉得姓花的,对他来说更有威胁。
所以他对花明明捧实贬。
让女帝觉得自己和她一样,看重花氏子弟,又因为警惕不会给花明要职。
……
京城安业坊,下牧监胡家。
周围邻居都知道,胡家公子当着从六品的养马官。
却少有人知道,他家就是太子的亲家。
经常惹是生非的胡家公子很少在坊里露面。
胡家老爷又是治家极严。
听起来矛盾,却是不得已而为之。
因为胡庸碌一直在替太子自污。
这次出事,太子亲自前来慰问。
“是孤没用,连自己的妻弟都护不住。”
“太子不要这么说,是这小子玩过了。怎么惹到了花家头上?”
胡老爷埋怨儿子,却不小心戳中了太子心事。
“花家怎么了?我还不够忍让吗?我连皇位都让了!他们却不给我半分脸面。”
“太子慎言!爹,我跟你说了,我不是故意惹上花明的。”
胡庸碌忍着屁股上的疼痛,扭头看向太子和他老爹。
他想了想,对胡老爷说道:
“爹你先出去,我有事跟太子姐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