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现在是一个9级异能者？”
牧然捉起许诺的一簇头发，手上剪刀咔嚓一声，油腻的发丝掉在地上，已经堆了一圈。
“嗯，在这些时日内，我无时无刻都在精神世界抗拒那东西的意志污染，等同于锻炼异能力，渐渐地我的精神力发生了深层次的蜕变，因此虽然没有吸收到晶核能量，但我的异能等级还是随之晋升到等同于9级的程度。”
许诺坐得端端正正，过长且杂乱的头发被一刀刀剪掉，慢慢又回到短发青年的外形轮廓里。
“那你很棒囖？天天缩在房间里，澡不洗、衣服不换，像头猪一样，弄得臭烘烘的一股难闻气味，还得我顿顿送饭，天天给你打扫。”牧然又捉起一大把头发，但这次手上的剪刀散发着寒光，顺着发丝往下挪动，紧紧贴到头皮上，随时都可以来一个剃光。
“……”感受到托尼老师的气场威压，许诺肌肉紧绷，完全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呵呵傻笑讨好道：“那份契约藏着不可名状的污染意识，我事先也不知道才着了道，幸好我的意志力强，并没有被混沌魔力污染，反而借助其侵蚀的特质，当成火炉般，将自己的精神力炙烤得极为纯粹、干净。”
这时球球忽然跑过来，把自己的小爪子举得高高：“大人，我也想剪发。”
艾露猫的毛发是需要时常修剪的，平常都是冬风首领负责给一众艾露猫修理，只是冬风性格严肃古板、不苟言笑，上手就是一套直男式操作，框框一顿剪短，也不讲什么美感、造型，弄得其牠男艾露猫有苦难言。
毕竟猫是一种爱美的生物，尤其是艾露猫这种高智商的兽人族。
“好，待会给你剪个黑猫警长的发型？”
每个艾露猫的花色都不同，球球就有点像大峰车那种奶牛猫的黑白配色，黑猫警长造型还挺合适的。
其牠观望的艾露猫一听，赶紧凑过来求剪，只有几个女艾露猫犹豫着没有靠近，毕竟神使大人的手艺……好像也没有很好。
许诺继续说着成为邪术师之后，他从“契约宗主”那里所接触到的知识。
“所谓旧日支配者，就是一群自宇宙诞生便出现的混沌生灵，因为见识过一切真理、法则在没有成形之前的混沌状态，因此祂们很难成为神——尽管祂们本应是最有资格成为第一批宇宙真神的至高存在。”
随着一缕缕头发被剪掉，许诺略显苍白的脸庞曝露在阳光下，同时他额头处如同章鱼吸盘的诡异纹路也显露了出来，还有说话时，偶尔可见口腔里，微微分叉的舌头。
“这些旧神的能力却丝毫不逊色于神灵。混沌魔力，就是神力最为原始的状态，正因如此，祂们也被称为“旧神”。在旧神与所谓的新神之间，时常爆发战争。旧神们妄图推翻现有的宇宙秩序，将混沌之力奉为正统，重塑真理；而新神们自然不能无视，祂们紧紧把持着自身所掌握的大道法则，绝不愿意被这些旧神所影响。”
“总的来说，旧日支配者就是一群思维混乱、疯狂且不可理喻的家伙。但不可否认的是，祂们的生命太过漫长了，也因此，祂们积累了凡人难以想象的丰富知识，尽管这些知识大多都是‘邪门歪道’。”
“我在汲取了这些知识之后，对于生命、物质以及起源等方面都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解，同时，我也从这些知识中获得了强大的力量。”
许诺拨走散落的碎发，第一次在异世界苍蓝星上，在一望无际的高原山地青青绿草上，感受着呼啸的山风、与太阳的温度。
“所谓职业转职卷轴，其实就是‘知识’，以太超文明科技处于比我们更先进的维度空间，当我们撕开卷轴‘转职’，以太系统便把各种各样的知识，如同编程般敲入我们的大脑中，让我们无需学习便掌握。”
“而我从旧日支配者那里获得知识，本质上与以太职业系统是一样的，现在我可以说是9级的精神系异能者，同时也是8级血鸦法师、7级高等邪术师。”
“哦。”牧然面无表情，语气平淡：“那你很厉害的嘛。”
“……”许诺小心翼翼应道：“我算啥，还是你比较厉害，毕竟你可以直接呼唤一位大灵的力量……而我只是通过那些传授的知识，自我修行获得能力上的进步，哪儿比得上你啊。”
剪完头发后，许诺总算有了精气神，看起来干净清爽多了。
他已经不需要戴眼镜，因为在与“契约宗主”的长久相处中，他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包括额头、脸颊生出的诡异纹路，以及微微分裂的舌头，还有后肩位置仿佛要破体而出的崭新器官。
“这个纹路无法消除吗？看着有点丑呢。”牧然的手指按在许诺的眉额，顺着古怪的纹路触摸下去，只觉得指尖摩擦时，有种清晰的颗粒感，就像是实物印上去似的。
“这个……”许诺也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对于旧日支配者而言，物质躯壳是没有意义的，祂们真实的本质超越了一般的时空限制，也许是被这种想法污染，导致我的肉体下意识出现变化，我现在也无法完全阻止这种潜意识的自我进化，但应该不会再加深了，毕竟现在是我的意识在主导这具躯体。”
“那就好。”牧然收回手，将好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认真打量，沉默了好久，才轻轻的叹气：“人没事就好，以后别这样了，只能在旁边看着、什么都帮不上忙的感觉太糟了，好难受。”
这年半时间，天天看见好友半死不活的样子，简直就像一场噩梦。
许诺赶紧举手发誓：“不会的了，再也不会了，我保证以后都不会了。”
一名9级异能者的精神力到底有多强？很明显的差距就是，许诺如今单靠超念力，就能完全控制住怨虎龙，甚至可以靠着这种念动力，将数千吨重的怨虎龙轻松托起。
怨虎龙在外面发泄了一圈后，就回到里里里里村外的据点，牠认为小怨龙虎之所以被新芽带走，全因为牧然、琥珀有意放纵，这种想法被许诺从怨虎龙的脑电波里窥探到。
抱着这种想法，怨虎龙耍起了脾气，在喂饱了大女儿小怨虎龙后，闲着没事的怨虎龙突然大声咆哮，把靠过来想和小怨虎龙玩耍的几个孩子吓哭。
琥珀明显有点恼怒，喵呜喵呜的大声质问，但怨虎龙完全不听，冷哼一声，仿佛嗤之以鼻，跟从前对丈夫温驯的模样截然不同。
一龙一猫吵了几句，不知道琥珀说了什么，怨虎龙有点恼羞成怒，猛地一站，身上气孔打开，紫色的鬼火就飘了出来，对着琥珀就要动手。
而许诺见孩子们被吓得哇哇大哭，顿时皱起了眉头，无形的精神力释放，蜕变为更深层次的“超念力”，瞬间将怨虎龙整个身躯束缚住，连动一下都没有办法。
“无论是做人还是做兽，都要讲个道理吧？你自己实力不行，被人追着要收服，后来又是亲口用未来的孩子换来自由身，现在人家按照契约带走了你的孩子，你又不高兴了？凭什么把气撒到别人身上？”
“吼！！！！！”
“太搞笑了，世界上答应的事情，是你想反悔就能反悔的？更何况丛林法则本就是‘弱肉强食’，你实力不如人就得认命，这样叫嚣意义何在？即便要反抗，那无论是琥珀还是阿然，都尽力去抗争了吧？只是对方太强，改变不了结果。”许诺沉着脸，惊人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将怨虎龙压得露出畏缩表情：“你有本事就追上去，单挑那个女人，不能就闭上嘴，别乱撒气，须知我的脾气也不好。”
“吼……”
被实力教育，怨虎龙也不敢乱来了，收敛起情绪，闷闷不乐的趴在青草上，遥望着新芽和孩子离去的方向，沉默出神。
小怨虎龙不明所以，继续粘着母亲呜呜的叫，大概是女儿的叫声触动了心底柔软的部分，怨虎龙用尾巴轻轻搂住跟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大女儿，虽然牠的头部一动不动，眼睛继续遥望那不可见的远方，但到底是多了几分温柔。
“咪咪？”小怨龙猫扒着牧然的黑袍，看着被母亲簇拥的姐姐，小眼睛里有点羡慕。
但牠太小只了，对于怨虎龙的庞大体型而言，皮球大小的怨龙猫便如蚊子之于人类，差不了多少，因此怨虎龙没怎么将心思放到小龙猫上，只把所有的关注都给了小怨虎龙。
倒是琥珀不时会过来，动作轻柔地给小家伙舔毛，失去了中间的孩子后，牠将所有的父爱都倾注给了怨龙猫。
考虑到继续待在这里，怨虎龙只会触景伤情，牧然便决定启程，要顺着来路返回地球。
小希突然跑过来：“舅舅，老师在魔法树屋里面，给你留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