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上，叶凡回忆起可圈可点快餐店的营业数据。
最近天气炎热，店里甜甜圈的销售数据直线下滑，唯有柠檬水和冰咖啡支撑着盈利。
“还是得加些夏季专属的单品在店里。”
“凉面？凉皮？冰粉？酸梅汤？冰淇淋？”
这些东西对叶凡来说信手拈来，但对快餐店几个老外来说，还是难了点。
于是，叶凡把主意打在了纯手工绿豆冰棒上。
原材料简单，上手容易，口感合适，关键和冰淇淋相比，拿着冰棍在户外边走边走，不会像冰淇淋一样化的更快，流到手背上到处都是。
正式上市之前，叶凡得先看看市场反馈。
……
塞纳河公园。
叶凡和托尼站在公园门口，曾经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叶凡眯起眼睛，仿佛能看见不远处的草坪上，有一辆熟悉的餐车，自己在上面售卖水晶虾饺。皮薄馅大，白里透红的虾饺一口一个，餐车周边不断有老外嚷嚷再来一份。
叶凡带着思绪一步步走向公园中央矗立的黄铜雕塑。
曾经总统马克送给叶凡的小惊喜。
叶凡站在岸边左手菜刀，右手铁锅，面前巨大的小龙虾挥动钳子，身后还有一群贪吃的当地市民。
只不过……
雕塑的某些细节和当初不太一样了。
叶凡黄铜色的左右手被磨得异常光滑露出了底色，雕塑下方还多了不少贺卡与鲜花。
叶凡随意拿起一贺卡。
只见贺卡内部一段英文配上了多格漫画。
翻译成中文：希望叶老板以后能定居在法兰西，这样一日三餐都能尝到他的手艺，最好天天在我家楼下出摊。
简笔画：公寓某窗口，一男子探出脑袋，把一竹篮放到餐车跟前。叶凡看到后拿到钱便把食物放进去，楼上男子向上收回竹篮，一上一下两人同时向对方招手。
“我的食客还怪能偷懒，怪有想象力的呢。”
就在叶凡愣神之际，身后传来响声。
“小伙子，你也是来探望叶老板的？”
说话的是一位白人老大爷，约莫60多岁，上身一件印有李小龙的t恤格外抢眼。
叶凡：“……”
我怎么可能自己来探望自己，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白人老大爷见叶凡没回话，自顾自上前放了张贺卡在雕塑下方，又摸了摸雕塑的左右手。
“想当初，我第一次尝到叶老板的手艺就是水晶虾饺，那口感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可惜呀，叶老板回国发展了，一时半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法兰西。”
“我们当地很多粉丝总是自发到这里给叶老板送点礼物，顺便摸一摸雕塑双手，祈福希望能尽快再尝到叶老板的手艺。”
“小伙子，看你戴口罩面生，经常来祈福的人，老大爷我都认识。”
“还抱着个大箱子干嘛，赶快放雕塑前面呀。”
叶凡：“……”
“老大爷，我说我过来卖绿豆冰棒的你信吗？”
“哈哈哈，哈哈哈，都说年轻人精神压力大，容易焦虑，我看小伙子你很幽默，完全不会有这方面问题。”
叶凡：“…”
白人老大爷身处法兰西，不了解华国以前80年代的小商品环境，情有可原。
当时那个年代，卖冰棒的小商贩通常推着一辆自行车，后座上固定着一大木箱，外面裹着棉被，里面同样还垫着一圈棉被，一大堆白糖冰柜就躺在里面。
小商贩走街串巷，一边按响车铃铛，一边吆喝：“白糖冰棍，白糖冰棍，又白又甜的冰棍，五分钱一根。”
沿途巷子里的小家伙们听到吆喝声，立马屁颠屁颠追在自行车后面跑。
偶尔遇到大气的玩伴，还能蹭到半根冰棍。
当然了，这都是叶凡小时候他爹跟他讲的故事。
等叶凡记事起，最便宜的老冰棒已经卖到一块钱了。
“那小伙子，你别愣着呀！”白人老大爷一句话把叶凡思绪拉回现实。
“既然是过来做小生意，让大爷见识下什么是绿豆冰棒？”
“对了，多少钱一根？”
“不贵，10欧元。”叶凡一边回应，一边从泡沫箱里拿出一根绿豆冰棒。
奶绿色的冰棒下插着一根木棍，正不断向周围释放冷气。
“嘶，闻上去还不错呢，奶香奶香的。”白人大老爷相当满意，于是递给叶凡10欧元。
“这根我先吃着，要是好吃大爷我再多买几根，毕竟也是叶老板的粉丝，能拉你一拉就拉你一吧。”
叶凡：“…”
大爷我谢谢你。
要是等会告诉你个噩耗，恐怕你又会想打我。
白大爷老大爷先试探性舔了一大口，顿时舌头被凉的一哆嗦。
等绿豆谷物香和水牛奶浓郁奶香在舌尖划开后，嘴角止不住上扬。
于是一口把绿豆冰棒尖尖咬断含嘴里，吧唧吧唧的口水声听得格外清晰，小小的绿豆冰棍在白人硕大的身材面前显得像一位小萝莉。
“不错，不错，小伙子，再给你10欧元，再来一根。”
“怎么老大爷，绿豆冰棒味道还不错吧。”
“确实好吃，比那边冰淇淋车上的奶油圆筒吃着过瘾，现在天气热了，那万一拿手上放不住，十几秒钟就得吃完，还是你这冰棒经吃，既能咬断含在嘴里吸，又能慢慢舔，过瘾，过瘾呀。”
“快点呀，小伙子，你又开始傻愣着了，钱给你，货给我呀。”
话语间，白人老大爷都想伸手自己去泡沫箱里拿了，不料身材同样高大的托尼把箱子举的老高。
“给我呀，你们两个年轻人可真有意思。”
‘一个没事傻愣，一个逗大爷我玩是吧。”
白人老大爷双手够不着，气得当场跺脚。
叶凡赶忙安抚道：“老大爷，不是我不卖给你，是今天情况有些特殊，每人限购一根，您要想再买一根的话，可以请朋友过来帮忙。”
白人老大爷像看疯子一样看叶凡。
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顾客觉得冰棒好吃，不应该趁机多卖几根吗？
哪有把送上门的生意拒之门外的。
叶凡和白人老大爷几番拉扯，白人老大爷气得第二次跺脚。
“小伙子，算你固执！
“算你狠！！”
“原地等我，我去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