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方礼一身朴素衣衫，缓缓而入，一进门，便大礼相对。
“臣民见过越王殿下，崔某见过武缘县男。”
萧道云换上一个笑容：“崔二郎请起。”
前者起身后，直接打了个直球：“崔某此次前来，便是想要获取殿下的支持。”
“支持...”萧道云咀嚼着这两个字，突然笑出声：“你想让本王如何支持你？”
“这里，只是一个偏僻的越州罢了，比不上荆州，比不上蜀地，更比不上扬州等地。”
崔方礼自信出声：“殿下过于自谦了，须知，越州此处完完全全能与荆州相提并论，比起富庶至极的扬州，也只差了半分。”
萧道云收敛笑意：“如若按你所言行事，本王不希望有人对本王过多隐瞒。”
“说说吧，你来越州的真实用意是什么？”
崔方礼敛容，清身。
“我不服啊！”
“为什么，我在四个兄弟姐妹里面是最不受宠的。”
“为什么，爹爹娘亲都不喜欢我，都把我当成不详？”
“为什么，我在这里收到不公待遇？”
他抬头望向周牧枫，沉声道：“同样是老二，为什么周先生你在镇北侯府能够得到公正的待遇，而我...只能在夹缝中生存？”
周牧枫无言以对：“偏见，歧视，偏心，你崔氏家主也真是人才也。”
崔方礼大声道：“殿下问我为何而来，那我便诉于殿下！”
“为了公平，公平，还是他妈的公平。”
“为了讨回公道！”
“为了堂堂正正拿下整个清河崔氏！”
“我立誓，若是崔某成为清河崔氏家主，那么，若是殿下夺嫡，崔氏必定成为殿下之马前卒。”
“若是殿下甘心越州，崔氏必定大力与越州通商，共创盛景！”
…
萧道云还是对他投资了。
他现在想要发展越州需要大量的助力。
单单周氏和冀州陈氏是不够的，他还需要其他势力的支持。
越王府给予崔方礼一些能够赚钱的产业的独家代理权，而崔方礼只需要遵守承诺就够了。
另一边，他当场答应周牧枫，会去别的地方雇佣一些不得志的老儒生来给越州的稚童进行蒙学。
而周牧枫也没闲着，他让周四这家伙放下手头的事情，带领一批精锐火枪手来到越州城郊区。
这里，有一条不大的小河蜿蜒而过。
周飞鸿平时很喜欢来这里钓鱼，因为这里水流不快，水清鱼肥。
已经有大批土木佬在此处挥汗如土了。
“此处，从现在开始乃越州之禁区，任何闲杂人等胆敢入内，杀！”
说完，他掏出了萧道承的手令。
人多力量大，柴多火焰高。
不过十日的时间，一座占地面积足有十余亩地的厂房框架被搭建了起来。
接着，更多的工匠抵达，他们在原地挖泥烧砖，干的热火朝天。
几日后，一辆辆畜力车缓缓驶入。
上面搭载着一大堆原件。
竹子树皮，原麻纤维。
一看就是造纸的东西。
其实千百年来，造纸的原材料不外乎这几种，不过是处理方式和制造工艺的区别罢了。
在这里，周牧枫还布置了一座制碱作坊。
最后，几座蒸汽机被哼哧憋肚的运抵。
它们是用来粉碎，捶打纤维的。
一个多月后，周牧枫的造纸作坊落成。
他当即亲自动手，指挥工匠开工，亲自把关工艺，终于得到了一批新式纸张。
萧道云得知新纸被制造出来后，带着同样好奇满满的越王府、周府各个女眷，孩童前来。
当众人火急火燎地抵达造纸厂的时候，周牧枫刚一脸舒爽的从茅房里有出来。
那表情，好像下三路畅通无阻，肆意奔放后的感觉。
萧道云三五步上前，急声询问道：“二郎，那新式纸张呢？”
“哦？你问这个干嘛啊。”周牧枫很是不文雅的扣了扣腚眼子，反手从口袋里将一团灰白色的东西塞到萧道云的手里。
萧道云拿过一看，嗯？这纸。
“很软，很细腻，但是本王总感觉这东西不适合书写也不适合作画。”
周牧枫在一旁的水池里洗了洗手，听闻这话翻了个白眼：“废话，这是厕纸，拿来写字…”
“厕纸？”萧道云好奇询问：“何为厕纸啊？”
也不是他孤陋寡闻，现在的厕所，还是用木棍，竹片，好一点的用丝绸，绢布…
不好用还露一手。
欧洲的顶级贵族则是理解深刻，他们用的面包…
老八狂喜。
“哦，就是出恭后用的纸，用来擦…擦那五谷轮回之地的。”周四在一旁笑呵呵地道。
作为体验过厕纸舒爽的人，他完全变成了厕纸的忠实粉丝。
以后再也看不上树叶，竹棍子了。
萧道云等人蹭的一下血压就上来了。
“你…你…周老二你暴遣天物！”
周牧枫翻了个白眼：“暴遣什么天物，造纸的其中一种产品罢了，走吧，要不要去看看。”
他刚走出两步，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卷厕纸来：“对了，萧老九你要不要也去出个恭？很爽的。”
“滚！快带本王去！”
周牧枫嬉皮笑脸：“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