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花抱着刚出生的小奶娃出来,对围过来的众人说道:“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娘,让我抱抱。”唐逸笑伸出手,正要抱入怀,被旁边的唐逸尘抢先了。
唐逸尘抱住小奶娃,看着小奶娃可爱的小脸,说道:“像妹妹。”
“我觉得像姐夫。”唐逸笑在旁边嘟囔。
唐逸尘抬眸看过去,眼神凉嗖嗖的。
“是像二姐。”唐逸笑迫于大哥的淫威,只有妥协。
濮阳秋白接过来,仔细看着怀里的小不点,眼里满是慈爱:“这么小小的一只,像极了音音刚出生的时候。”
其他人也爱不释手,争着想抱,被李桃花制止了。
李桃花把孩子抱回去,没好气地说道:“这刚出生的孩子娇气得很,你们别乱碰,先让奶娘带下去喂奶。”
“音音怎么样?”欧阳千语问。
“放心。音音的身体好,一切都很顺利,她也没受什么罪。”李桃花说道,“不过那丫头臭美得很,不想让你们看见她现在的样子,让你们各忙各的,等她坐完月子再见你们。”
“四十天呢,这四十天她不见人?”欧阳千语哭笑不得。“咱们音音天生丽质,怎么样都是极好看的。”
“这话你得对她说,给我说了没用。”李桃花无奈,“刚才要不是女婿偷偷进去,她连女婿都不见呢!”
“以音音的心情为主,她不想以现在的形象见人,那就不见好了。她什么时候想见了,咱们再过来。”濮阳秋白对李桃花说道,“李姨,请你转告音音,等她坐满月子出来,那些腌臜事情会一扫而空,迎接她的只有阳光和花草。”
四十天听起来是个很长的数字,但是在爱的包围下,时光如飞逝般,很快就度过了四十天的月子期。
秦徽音站在铜镜前,看着有些圆润的身材,眼里满是苦恼。
宋睿泽从后面抱住她,笑着说道:“我夫人真好看。”
“你少哄我。”秦徽音摸了摸腰间的肉,皱了皱眉头,气嘟嘟地说道,“不过,最多三个月,我肯定能恢复成原本的苗条身材。”
“我的好音音,生完孩子后需要时间调理身体,等你调理好了,肯定比以前更好看。咱们现在不着急,好不好?”
宋睿泽松开她,拿过旁边的匣子,打开匣子一看,里面是非常富贵的衣袍。
“这上面有多少珍珠、多少宝石啊?”秦徽音一脸惊艳地看着面前的锦衣华袍。
“还有……”宋睿泽说着,抱来另一个匣子。
他打开匣子,里面是一个工艺绝美、材质稀有、集齐了各种宝石的头冠。
“夫君,这应该不是有钱能买到的东西吧?”
“这是皇宫里的珍品。你亲哥说你是太熙国长公主,这个头冠除了你之外,没有人有资格拥有。”
“太熙国?”秦徽音好奇,“我亲哥哥登基了?”
“还没有,等着你坐完月子,他再登基为帝,然后赐封这些跟着他走南闯北的忠臣良将。另外,韦家军的良将们也会得到册封,毕竟他们对推翻旧制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秦徽音对濮阳秋白的此举并不觉得奇怪。
濮阳秋白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他带来的人他会册封,韦昭言带来的那些人他也会册封。只要是于国于民有用的人,在他这里都会受到重用。
“我哥身边的那几位师父呢?”秦徽音问,“他们会不会阻止我哥招揽韦昭言的那些部下?”
“那几位自请离开,说是想要告老还乡。”宋睿泽抱着秦徽音,说道,“他们对濮阳家族是真的忠心。之前因为他们,你受了那么多委屈,我本来是想给他们一点教训的,是你亲哥为他们求了情。如今见他们这么识时务,倒是让我有几分佩服了。他们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为了你哥,哪怕有些决定是他们自以为的为你哥好,至少用意是好的。”
“本来我还担心他们会倚老卖老,仗着立了点功,这些年在我哥身边有几分话语权,会成为我哥的阻碍,现在看来是竟是我小瞧了他们的大义。”秦徽音说道,“对了,我们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女儿叫什么名字先不急,你得先适应她的封号——”宋睿泽笑着说道,“明珂郡主。”
“我闺女才刚出生就被封为郡主了?”秦徽音无奈,“那你这个当爹的有没有取好孩子的名字?”
“若蓁、云岫、令仪、墨蘅、菀声……”宋睿泽说了一长串的名字。
秦徽音听着这些名字,从中挑了一个最喜欢的,说道:“宋菀声不错,我喜欢这个。”
“好。那咱们的女儿就叫宋菀声,小名云岫,新帝的赐名为——明珂郡主。”
从门口传来嘈杂的声音,欧阳千语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
在她的身后还有许多随从,那些随从的手里抱着许多东西。
“音音,我算算时间你也该出月子了。”欧阳千语一边让随从把东西搬进去,让管家看着收好,一边走向秦徽音的方向。“天啊,音音,你的皮肤也太好了吧?我掐掐,你生个女儿还能把自己生出这种婴儿般的肌肤吗?”
宋睿泽知道两个女人要聊些体已话,不好在这里杵着,对欧阳千语说了声就先去忙了。
新帝还没有登基,他们这些新帝的亲信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要不是因为音音刚生产,他那个当亲哥的不好把他绑着不放人,他根本没有回宋府的时间。
宋睿泽一走,欧阳千语拉着秦徽音走向不远处的秋千,两人一起坐在秋千上。
“之前你不让我们见你,我们还担心你的状态不好。现在看来就是多虑了。宋大人把你当眼珠子般的疼着,你怎么可能状态不好?说到底也不过是美人心思在作祟,因为平日里太美了,突然变得狼狈,就不想别人看见自己的样子。”
秦徽音刚生产了,身材还没有恢复,本来是有些焦躁的。如欧阳千语所说,她美了这么多年,突然变丑了,怎么可能不在意自己的形象?然而,欧阳千语对她的夸赞是那么真诚,她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灼热,让她心里的焦虑彻底消失。
“千语,你真的好好啊!”秦徽音抱着欧阳千语的手臂,在她的身上蹭了蹭。“我听我夫君说我哥要封你为后?”
欧阳千语的神情变得僵硬起来。
秦徽音看见他的神色,疑惑地看着她:“你不开心吗?”
“这也没什么开不开心的吧……”欧阳千语说道,“我们知根知底的,而且我原本就是指配给他的……”
秦徽音还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这一出。
她看着欧阳千语,认真地说道:“之前的世家是不是很喜欢指腹为婚?只要生了一个孩子,马上要给那孩子配个对?”
欧阳千语噗嗤笑出声:“是哦,百年之后咱们要去问问他们,问清楚他们是怎么想的,难道就不担心出几对怨侣吗?”
“千语姐,你喜欢我哥吗?”秦徽音问。
欧阳千语沉默。
“你不喜欢他啊!”秦徽音故作遗憾,“真是可惜了。我原本想着你们两人还挺相配的。如果你对我哥没那个意思,我亲自去找他说清楚,让他癞蛤蟆不要想着吃天鹅肉,就算他要当皇帝又怎么样,我千语姐看不上他。”
“你别胡说。”欧阳千语捂住她的嘴,满脸的娇羞。“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变成癞蛤蟆,你哥也不是。”
“我不过说了几句我哥的坏话,你就这么护着。千语姐,你是喜欢我哥的吧?”秦徽音促狭地看着她。
欧阳千语垂眸:“你哥很优秀,我和诸葛从风兄弟跟了他这么多年,比亲人更胜亲人。可是,他那么苦了,我不想他再勉强自己。新帝登基,该册封的都册封了,我自己这个女将军反而变成了最棘手的那个。有人提出我与他有过婚约,所以我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入后宫,要么离开朝堂,只当个普通的女人。新帝登基,接下来就是广纳后宫……”
欧阳千语说话时,秦徽音一直在观察她的神情变化。她在说起广纳后宫的时候,欧阳千语的眼里满是委屈和伤心。
以她这么多年谈恋爱的经验来看,欧阳千语对濮阳秋白是有意思的。可是,濮阳秋白是个锯了嘴的葫芦,只怕从来没有对欧阳千语说过公务以外的话,这样一个冷冰冰的男人让欧阳千语看不见未来,更不愿意为他成为后宫之一。
“千语姐,我们不如这样……”秦徽音俯在欧阳千语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欧阳千语听着秦徽音的话,眼里闪过迟疑。
“这样不好吧?”
“你想成为后宫之一吗?”秦徽音歪头看着她。“咱们就为自己的人生赌一局,赢了有个完美的人生,输了咱们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不要被旧思想禁锢住自己的灵魂。”
“你说得对。我是不会成为后宫之一的。”欧阳千语说道,“所以,我的去留并不仅仅需要我一个人做选择,他也得为我的去留做出选择。音音,你果然是我的明灯,照亮了我面前的阴霾,让我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欧阳千语的谜题有解了,面前的阴霾消失,而她整个人豁然开朗许多。
几日后,新帝登基,同时大幅度册封功臣良将。
如今的国号称为太熙。
太熙元年。太熙帝在几十万大军的见证下登基。太熙帝登基,整个朝堂大换血,原朝廷只有十分之一的官员留了下来,在这些留下来的官员之中也只有一半保留原本的官员,剩下的一半都被降职了。另外,太熙帝大肆启用自己带来的那些人以及韦家军的忠臣们。
原韦家军首领韦昭言被册封为煊王。不仅如此,诸葛从风兄弟一个封为明王一个封为钰王。宋睿泽被封为宋国公,世袭爵位。唐逸尘被封为唐国公,世裘爵位。其他的官员根据他们立的功劳有不同的赏识。
不管怎么样,从濮阳秋白颁布下来的圣旨来看,大家都得到了本该得到的一切。
秦徽音作为濮阳家族的大小姐,原名濮阳婳,封为昭华长公主。有关她的故事也在民间传开,大家知道秦徽音在推翻旧制的壮举中付出了多少,觉得她就算不是濮阳家族的大小姐,这样的身份和封号也是实至名归。
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秦徽音与宋睿泽这些年为他们做了多少实事,他们都一一记在心里。如今,民心如同潮水,推着他们成事,让这一切都变得圆满起来。
太熙帝登基那日,秦徽音恢复长公主的身份,跟着他一起接受了文武百官的跪拜。
兄妹俩人的高颜值让众人惊叹。要说这两人不是亲兄妹,只怕也没有人相信。
宋睿泽站在人群中,看着那样耀眼的秦徽音,眼里满是倾慕。
唐逸尘在旁边嫌弃地说道:“你能不能收敛一点?全天下都知道那是你媳妇。可是,你收收你的哈喇子。”
宋睿泽看着秦徽音的方向,得意地说道:“那是我媳妇,就算对着她流哈喇子,那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旁边的大臣挪了挪,离这两人远点,免得那幼稚的战火又要烧到他们的身上。
这两人明明那么不对付,但是升职的频率又那么相近,而且两人还有姻亲关系。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冤家路窄?
“两位国公爷一直这样争吵,怕是会伤了和气。”旁边新上任的大臣好言劝解。
“李大人,你还是太单纯了。”兵马司总指挥蒋清南在旁边说道,“他们两人再吵也是自家人,你不用管他们。”
濮阳秋白拉着秦徽音走下台。
秦徽音走到宋睿泽的身侧,站在宋睿泽和唐逸尘的中间。
“哥,我刚才头发是不是有点乱?”秦徽音对唐逸尘问道。
唐逸尘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冠,说道:“我妹妹这么好看,哪里乱了?”
“那就好。”秦徽音轻吐一口气。“刚才那么多人看着我,我差点摔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