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灵霁公主问:“你与我解除婚约,是因为你心仪申绿赜?可我将她带回灵霁府这么久,也未见你真正上心过她,你将他放任灵霁府不闻不问,却是为何?”
“公主只是觉得我与她瓜田李下,有碍皇家颜面,才带她去灵霁府。公主林下之风,不屑鼠辈手段,所以申绿赜住在灵霁府反而是更安全的,更何况她身旁还有管如保护。”
“尚疆,原来你是吃定了我?”灵霁公主语带哽咽。
“臣并非有意伤害公主,太后赐婚,世帝逼迫,尚疆为自保,虽牵延时日,但自问并未轻薄公主。如果,我的做法让公主有所误会,还望公主不要迁怒申绿赜与傅廉,臣愿一力承担。”
灵霁公主眼中泪水无声滑落:“原来如此,尚疆,真有你的。”
尚疆正寻思如何相劝,灵霁扔下他冲出缀霞宫,侍女湘雪正想迎上前去,谁知宁安帝御驾来到,上前问:“灵霁,尚疆可有说出《长略》下落?”
“尚疆说《长略》被傅廉藏起,准备伺机交给竹国镇军大将军陆放。”
宁安帝惊异不已:“灵霁,此话当真?”
灵霁瞬时痛哭出声:“没想到连皇兄也不信我。尚疆亲口所说,焉能有假?”
灵霁公主甩开宁安帝之手,转身离去。
“来人”,宁安帝咆哮,“审傅廉,让他务必吐出《长略》下落。”
灵霁公主奔回府中,下令立即捉住管如与申绿赜暂囚阆风苑,没料到四下里却不见了两人。原来两人趁她今晨入宫,易容溜出了灵霁府,现在杜世嘏已将她们安置在飞羽别院。
“人好端端的,怎么不见了?还不快去找?”灵霁公主怒了。
尚疆终究不太了解女人,他觉得公主豪爽坦荡,或许会看在他的半分颜面上,为他照顾申绿赜与傅廉。但他却大错特错,公主爱而不得,怒极生恨,又怎么会这么快为他的颜面而护卫申绿赜和傅廉?如今申绿赜逃脱,让灵霁更加不甘心。心想务必要捉住她,令尚疆痛不欲生。
傅廉已被秘密带至思错室,宁安帝领着荀明冒亲审。“说,你把《长略》藏在哪儿了?”宁安帝问。
“下官压根儿不知道长略在哪里,因为下官根本就没有动过。”傅廉说。
“你别以为有尚疆保你,你便能高枕无忧,尚疆他保不了你!他已供出《长略》在你那里,你是否准备伺机将《长略》交给竹国陆放?告诉你,你没有这个机会。”宁安帝喝道。
傅廉冷哼一声,心中不屑,堂堂宁安帝,竟说出这样的无稽之言。《长略》,他根本没有动,尚疆也曾多次与他提起过竹主皓昏庸无能,不是明主,尚疆怎可能让他将《长略》交给陆放?但宁安帝如此说,究竟是尚疆交不出《长略》,皇帝辗转从他身上打探消息?还是尚疆心中有了打算,只是寻个由头故作拖延?又或者是宁安帝信口而说,只为从他口中套话?傅廉不得而知。
但傅廉天生机敏,懂得随机应变:“洛都尹大人没有将《长略》给下官,更谈不上让下官将《长略》交给竹国陆放了,这中间怕是有什么误会,还请世帝让洛都尹与下官质辩之后,定能明白事情真相。”
宁安帝心想:质辩?尚疆有八百个心眼子,朕才不上那个当!既然尚疆告诉灵霁,《长略》在傅廉处,朕还是从傅廉处入手轻省许多。
“你,说还是不说?”荀明冒上前逼问。
“本就没有的事,让下官如何说?”傅廉回答。
但见到荀明冒手中皮鞭,傅廉的语气立即软了下来:“洛都尹大人确实没有将《长略》给我,也许《长略》还在洛都府衙,要不济北郡侯您派人再去找找?傅廉确实不知晓《长略》去处,还望郡侯饶命。”
荀明冒回头望了宁安帝一眼,皇帝转身出了思错室。皇帝离开后,荀明冒手中的鞭子便如疾浪般向傅廉劈头盖脸抽去。
宁安帝又派人去了洛都府衙,又命黄门侍郎张堂配合,将府衙翻了个底儿,却压根儿也没见到《长略》影子。荀明冒回复,傅廉未供出《长略》下落。
宁安帝领了两名精卫又去了缀霞宫。尚疆见到宁安帝,赶紧行礼说:“世帝,还望您能信我,《长略》虽不翼而飞,但尚疆就在此处,只需给我三天时间,我能将《长略》大体默写出来。”
宁安帝找了个座位坐下,左右精卫杀气腾腾站在身后。“三日时间?怕是《长略》已至竹国,一份已经泄露的《长略》,朕要来又有何用?”宁安帝语气凌厉。
“臣本以为您信我,看来是臣天真了。”尚疆冷笑,“您现在希望我怎么办?”
“交出《长略》,作速与公主成婚,做质国廷尉,为质国效力。”宁安帝口气不容置疑。
听完宁安帝的话,尚疆沉默不语。
“现在傅廉和申绿赜都在朕手里,你若不答应,知道后果是什么吗?”宁安帝语气不重,但他说的话却仿佛一块大石压在尚疆心头,让他喘不过气。
宁安帝见他一脸疲惫,心里着实有一点不忍,但表面却没有表现出来。
尚疆叹了口气:“世帝若想为难我,要杀要剐,悉请尊便。只是此事与傅廉与申绿赜无关,还望您网开一面。”
“朕现在要的是你的命吗?”宁安帝说。
“难道不是吗?”尚疆反问。
宁安帝的眼神中闪过厉光:“若你不在意傅廉安全,那便算了。”
尚疆想想,终究不能硬碰硬,放低身段说:“求世帝给我一炷香时间让我考虑。”说完,尚疆大礼跪下,以头抱地,只‘咚、咚,咚’三下,额前便有鲜血溢出。
宁安帝见他如此,点头答应:“朕就在门外,就等你一炷香时间。”
说完宁安帝与精卫出门,尚疆心中着急,以自己额前鲜血为引,召唤天界灵感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