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廖姗姗还是高估了严师傅的跩。
她刚进厨房，就被赶了出来。
不仅被赶，还差点儿被泼了水。
廖姗姗很是受伤，委屈解释：“厨师大哥，我是来看你做菜的——来跟你学习的。”
“滚！”严进出喝道。
廖姗姗：“……”
李香妹看不过去，讪讪赔笑：“严师傅做菜不爱人去看。他说，他的秘方只能他一个人知道，不能被看，省得泄露出去。哦哦！对了，他说他的秘方是他师傅教他的，还有自己独创，不许第二个人知晓。除非他收徒弟，不然就只能他一个人知道。”
“这么神秘的吗？”廖姗姗撇嘴，很是失望：“就看一眼也不行？我——我又不是来偷师的。”
李香妹提醒：“不行，李师傅不让的。除非你也是厨师，能跟着进去。”
廖姗姗郁闷极了，问：“他一个人究竟多少工资？”
“八十。”李香妹答。
廖姗姗惊讶瞪眼，追问：“人民币？真的？就八十？”
“对。”李香妹点点头。
廖姗姗哑然失笑：“我还以为多高呢！原来就几十块人民币呀。没事没事，等我赚了钱，我高价聘他给我当厨师。”
李香妹听得目瞪口呆：“八十块？还不高？”
“确实不算高。”廖姗姗摇头，“几百都不一定高，更何况只有几十。”
李香妹不敢置信：“那你——你多高的工资？服装厂给得忒高吧？”
“还行。”廖姗姗自信答：“基本工资就一百，主要靠抽成。我对我的作品很有信心，保管能大卖。”
李香妹“哇哇”几声，抱着小九霄跑开了。
蔡山花乍一听说服装设计师的基本工资一百块，也是惊掉了下巴。
“一百块？！整整一百块？”
李香妹笃定点头。
蔡山花立刻酸了。
“咱们也就三四十块。宫师傅来那会儿，俺就觉得他工资高。谁知来了一个严师傅，更年轻更懒散，竟还能拿更高的工资。现在来了一个啥设计师，就画几张画……怎么能拿更高？忒不公平！”
李缘碰巧来接小九霄，听到她们的对话，便宽慰她们几句。
“人各有所长。你们靠的是力气和耐心，还有对孩子的悉心照顾来赚钱。像这样的活儿，大多数的劳动妇女都能做得了，是不是？”
李香妹和蔡山花微窘，互视一眼后，不敢说话。
“宫师傅学过专业厨艺。”李缘微笑继续：“曾在炊事班服务多年，后来转业去了国营饭店，一干也是好几年。他有厨艺在手，算是技术人员，故此他开这个工资不算过分，算是合理范畴。”
“严师傅就不一样了。他自小师从名师，学的都是精湛的厨艺。他的菜跟宫师傅一比，立刻就能见分晓。正因为如此，他方敢开口要八十块工资。相比之下，他属于高级技术人才，这个工资水平偏高，但也在正常范畴内。”
蔡山花禁不住嘀咕：“那——那个新来的妹子呢？她又是啥来头？听说是画图的，工资咋也能那么高？”
“她是服装厂的设计师。”李缘解释：“听小婉说，对方大学毕业，专门跟国外服装师傅学过几年，算是高级专业技术人员。此类工作人员起步工资也得六七十。”
“一百呢！”李香妹不满咕哝：“基本的而已，听说还有抽成。”
李缘轻笑：“她属于引进的人才，工资高些也不为过。有些引进的高级人才，每个月要多一倍的津贴，奖金也会多普通工人好些。服装厂属于自营企业，鼓励抽成津贴制度，也是为了鼓励员工的工作积极性。”
“哦哦。”李香妹听明白了，“就是她大学毕业的，还是高级人才那种。”
李缘点点头。
蔡山花双眼发亮羡慕不已：“……真好！”
李缘微笑提醒：“好好培养自己的孩子，等他们成才，收入也会不菲。”
“呵呵！”李香妹尬笑。
她结婚几年了，至今肚子仍是干瘪瘪的。
蔡山花则听进去了，低喃：“俺知道的……俺一直让老大要好好念书。”
李缘抱起小九霄，散步去了。
“小乖，爷爷带你去看枫叶。前两天开始泛红，不知道现在是不是红透了。”
小九霄兴奋极了，耶耶耶喊着。
一老一小笑呵呵离去。
蔡山花擦了擦手，看向正在发愣的李香妹。
“干啥呢？俺这边抹好了，准备下班了。”
李香妹尴尬回神，支吾：“俺……俺在想啥时候才能怀上。”
蔡山花睨她，低声：“急啥？你爱人读书去了，一去就是一整年，你自个一个人咋怀？怕啥？身体养好了，等他毕业工作，立刻就给他怀上几个。”
李香妹讪讪解释：“俺……俺以前想怀的，可他不让。”
“为啥？”蔡山花惊讶问：“他不想生娃？不可能啊！你爱人多大了？看着也得三十出头了吧？”
李香妹叹气答：“三十几了。”
“为啥不生呀？”蔡山花低声：“要是搁乡下地方，都能当爷爷辈了。咋了？他不行啊？”
李香妹忙摇头：“不是。他之前吧，跟家里闹翻了，带着俺在外头领证结的婚。那会儿经济不咋行，挺拮据了，就不想那么快要娃。”
“现在不一样啊。”蔡山花瞪眼：“你都攒了老多钱了。他也要毕业赚钱了，怕啥！”
李香妹摇头：“他得明年夏季才能毕业找单位。”
“可你有钱啊！”蔡山花道：“你在这儿包吃包住，啥都不用花。俺猜你至少攒好几百了。”
“……也没那么多。”李香妹低声：“俺是攒了点，就一点。”
江婉跟她说，努力赚钱攒起来，等接下来有人才引进政策或买房落户政策出现，就麻利把两口子的户口落到京都来。
小婉还说，只要落户成功，按户口来源地分配，到时栋梁就能分配到京都来。
只要两人都在京都，哪怕离远一些，也能几天或两三天碰头，不用再长期分隔两地。
有房有单位，还有稳定的收入，就不用再愁养不了娃了。
蔡山花动了动眉头，拉住她的手。
“妹子，别怪姐没提醒你啊。有些事真不能拖，尤其是生娃的事。俺去看过大夫，她说生娃最好是二十多岁，不能太晚，岁数太大怀上太难。俺……俺本来想生多一两个的，可现在不知道咋了，好几个月都没动静。”
李香妹惊讶问：“……真的？”
“俺骗你做甚！”蔡山花红着眼眶，“俺本来也就两儿子……没了一个，俺心里头那个痛啊。孩子他爹跟俺说，再生多一个，男女都好。俺也想啊。可不知道咋回事，一直没消息。俺就偷偷跑去看大夫，这话是人家妇产科医生跟俺讲的。”
李香妹心疼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别难过。养好身子，该吃药就吃药，指不定孩子静悄悄就来了。”
“大夫也是这么说的。”蔡山花哽咽：“说别去想，该干嘛干嘛。”
说到此，她再度无奈叹气。
“妹子，俺是过来人……俺必须得劝你一句。千万别跟自个身体过不去，该干啥就干啥，别顾虑太多，省得将来后悔。”
李香妹忙不迭点头：“俺记住了。蔡姐，谢谢哈。”
“客气啥。”蔡山花擦去泪水，露出笑容：“俺跟你谈得来，才敢啥都跟你说。等俺怀上了，指不定就没能来上班了。”
李香妹瞪眼：“为啥？”
“俺得自个带娃。”蔡山花解释：“俺不会让婆婆碰俺的娃了。”
李香妹忐忑问：“你……还没搭理她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