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颜没有说话，而是挂断了电话。
万向有些无语，回到办公室刚走到阳台给自己点上一根烟，一个陌生号码便拨打了过来。
万向蹙眉迟疑了一会后接通电话沉声“喂..”
对于陌生电话，万向本能保持警惕额，直到听到对方的声音。
“是我。”
沈芳颜！万向第一时间认出了这个熟悉的声音。
“这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专门换个号码给我打电话。”万向半开玩笑。
“没心情和你开这种玩笑...”沈芳颜语气冷漠，稍稍停了停沈芳颜低声说道“要发生一些可怕的事情了..”
\"什么可怕的事情？\"万向有些不明所以。
“..还记的你之前发表的关于希格斯场和衰变的论文吗？”
万向蹙了蹙眉“你指的是...真空衰变！？”
“嗯，你的猜想很可能是正确的...如果真空衰变发生它很可能是可控的。”
万向努力回想曾经在学校期间从事的高能物理研究。
首先是两个基本的物理概念。
第一个是能量水平，这就像电子的‘楼层’，楼层越高，里面藏的能量就越多。
第二个是稳定性，宇宙里所有物质都像贪安稳的旅人，总想往更稳当的地方去。
只有站在‘一楼’（基态）才最安全稳定。
这就好比山顶上的石头，憋着一股子往下冲的劲儿（重力势能），一旦被什么东西碰一下，就会骨碌碌滚到山谷里，把那股劲儿卸干净，安安稳稳地待在谷底 ，这就是稳定的基态。
在量子世界里，这种‘下楼’的冲动更强烈。
处于高能级激发态的量子，就像坐不住的孩子，总想往低能级跑，巴不得能蹲在最低的楼层。
要是把我们现在待的空间叫做‘真空态’，那那些还没安稳下来的空间就叫‘伪真空态’。
目前物理学界觉得，这其实是希格斯场的一种‘亚稳定状态’。
而希格斯场负责给粒子赋予质量，几乎所有粒子怎么相互作用，都是它说了算。
要是希格斯场正处在伪真空态，那可以把希格斯粒子比作刚才说的石头，现在待的山谷。
但这可能还不是它能去的最低处。
物理学界猜测，说不定还有个更深的山谷，这时候希格斯粒子就憋着更大的劲儿没处使。
粒子可以通过‘量子隧道’穿越势垒到更低的势能。
当希格斯粒子冲到更低的能级时，会释放出巨量的能量。这股能量会推着周围的空间穿过山谷的（势垒），释放出更多能量，最后形成一个新的真空态球体。
这个球会以光速向四面八方扩张，凡是被它碰到的东西，都会被激发到更低的能级，同时释放能量。
这意味着，被碰到的一切都会失去质量，彻底消失。
这就是湮灭 —— 物质的质量衰变成基态，质量没了，变成真空。
按照现在的理论模型，这种衰变会以光速蔓延到整个宇宙，最后让全宇宙都毁灭。
而且希格斯场的能级也会跟着变，它一变，现在我们知道的所有物理定律就都不管用了。
这就是真空衰变。
物理学界一直觉得，这种衰变根本没法控制。就像当年奥本海默研制原子弹时，也曾担心过最极端的后果，那就是原子弹爆炸会不会点燃地球的大气层，引发停不下来的链式反应，最后把整个地球的大气都烧起来，让全世界都完蛋。
即使大脑里飞速过完这些概念，万向也并不明白沈芳颜口中可怕的事到底是什么。
毕竟这些都还只是一些理论和猜想而已。
谁也没真正的探测到量子涨落还有势能低谷的存在。
更不知道粒子衰变到更低势能，丧失所有质量，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所以呢！？这还只是停留在一些理论研究而已。”万向沉声问道。
“不是这样的...你之前关于衰变后的猜想可能是正确的，一部分势能很可能会逸散到其他维度空间。”沈芳颜语气赌定。
电话里传来万向摁动打火机的声音。
一阵长舒后，万向开口“没错，这是我的猜想，而且我已经发现了一些佐证....本来还希望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去探索，谁知道后面发什么了那些事情。”
稍稍停了停，万向沉声解释“希格斯场中的量子涨落，在我们的空间投影就像海平面涨落，而深海的空间我们是无法探测到的，所以衰变产生的势能会有一部分沉入海底，这也导致真空衰变的范围是有限的，不可能无限制的以光速扩散。。”
“想想费米悖论吧，如果真的衰变真空泡，会以光速扩散，那么在可观测宇宙中为什么毫无痕迹。”
“那么衰变范围怎么确定？”沈芳颜追问到。
“这个我怎么知道，逸散的概率云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可能只是一个可乐气泡，也可能是整个太阳系或者更大。”
电话那头沈芳颜一阵沉默。
万向嗯灭烟头，蹙眉问道“难道..麻省实验室的爆炸和这个有关！？”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说话呀！说了半天，你说的可怕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终于在万向的追问下，沈芳颜缓缓开口“最近米国高层产生了很多微妙的情绪，特别是国内接连在核聚变、太空、医疗上取得了重大突破，一夜之间米国高层产生了不安和焦虑的情绪。”
“所以呢..?那些自负的政客又受不了了？”
“所以..一些原本被限制的极端科学研究开始被放开，甚至是持积极态度...”沈芳颜语气里充满着担忧。
“麻省爆炸和什么有关？”
“这会是新的曼哈顿计划...衰变武器，湮灭弹。”
斯...万向皱了皱眉。
“如果衰变可控，就像当年的原子弹一样，能够威慑所有国家，将衰变范围内的一切物质将化为乌有，现在米国高层很痴迷这个。”
“他们疯了！”万向惊讶。
“万向...你要小心，不要接受任何米国邀请，保持你现在的普通人身份。”沈芳颜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