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佛光从佛陀身后绽放，如同一道道锁链，将他们的身躯牢牢束缚。
金翅大鹏冷笑一声，闭上了眼睛：
“呵…所谓的天命，原来如此...”
出人意料的是，那靡靡之音，却出奇地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瓮声瓮气地，只说了四个字：
“向来如此...”
画面的转变让直播间的气氛骤然凝重。
弹幕从最初的欢呼与庆祝，逐渐变得安静甚至犹豫，只有零星几条在发言：
“这段剧情...有点太真实了吧？”
“灵山和天庭的这种行为，感觉像是在隐喻什么...”
“所以金翅大鹏他们...真的只是反派吗？”
“联系前文也知道了...这一路上天命人杀的妖怪，真的都该死吗？”
“站在统治者的角度而言...反抗的人，当然该死...但如果没人反抗，那这个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呆小妹也愣住了，她盯着屏幕上的画面，手里的鼠标已经停了下来。
屏幕中的画面，仍在继续...
随着金光逐渐褪去，画面的中心再次被一轮烈日般的金光代替。
这一次，画面里不再是三妖的咆哮与反抗，而是一种诡异的平静。
灵山之巅，巨大佛像的双目缓缓睁开，那目光带着冷漠的俯视，与之前念诵经文的慈悲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佛像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孙悟空，你特地行到此处，是否也想问，这所谓的天命，究竟为何？”
此时站在佛陀身前的，并非是方才的三妖。
而是披挂齐整，手持如意金箍棒的大圣。
或者说...
斗战胜佛。
孙悟空抬头仰望灵山顶端的佛像，沉默不语。
佛像似乎并不在意，只是继续说道：
“你一路西行，所见所闻，可曾察觉到这世间的真相？”
“妖祸横行，凡人苦难...”
“你可曾想过，这一切，都与何人有关？”
孙悟空没有回答，手中的如意金箍棒缓缓垂下，目光却依旧锐利，直视着佛像的双眼。
他的沉默让整个画面显得格外压抑，仿佛山雨欲来。
佛像微微一顿，随即继续说道：
“你曾为妖，后成佛，如今站在此处，理应明白天命循环的真谛...”
“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妖族天生异类，生于污秽，若不加以约束，定会祸乱人间。”
“灵山收服群妖，是为了众生之福，岂能容你质疑？”
孙悟空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天命？”
“俺老孙当年大闹天宫时，也听过这套说辞。”
“天庭说俺不守规矩，群妖说俺不认同类，可俺老孙只是想问一句...”
“这规矩，凭什么是你们定？”
他说到这里，猛地抬起头，声音陡然提高：
“天命？俺老孙这些年走南闯北，杀过妖，斩过魔，也护过凡人。”
“可俺看到的所谓天命，从来不是天定的，而是权者定的！”
他一顿，眼中燃起怒火，手中的金箍棒缓缓扬起，指向佛像：
“灵山也好，天庭也罢，你们的天命，不过是你们自己给自己定的规矩罢了！”
“什么众生平等，什么普度众生，不过是你们用来压迫我们这些异类的借口！”
佛像依旧平静，声音却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孙悟空，莫要忘了，你今日能站在这里，是因灵山的普度。”
“若无如来，便无今日的斗战胜佛。”
“你若执迷不悟，便是背叛灵山，背叛天命，背叛众生！”
孙悟空冷笑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
“灵山普度？”
“俺老孙是被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才得了你们的普度。”
“若是普度众生，为何要用山压住俺老孙？”
“你们普度的，是俺老孙，还是俺老孙手中这棍？”
说着，他扬起金箍棒，指向灵山的顶端：
“俺老孙倒要问问，这灵山的普度，普的是谁？”
“是万妖？是凡人？还是你们自己那金光灿灿的佛身？”
佛像沉默了片刻，随即叹息一声，声音中带着些许遗憾：
“孙悟空，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天命不可违，众生各有其命。”
“你今日站在此处，竟敢质问天命，便是自寻死路。”
画面中，佛像的金光愈发耀眼，仿佛整个灵山都在这一刻被金光所笼罩。
周围的僧众开始念诵起经文，低沉而庄严的佛音在山巅回荡。
孙悟空手握金箍棒，站在金光的中央，身影虽小，却如一座不屈的山峰，硬生生撑起了整个画面的平衡。
而直播间的弹幕也瞬间炸开了锅：
“我靠，这剧情太燃了吧！大圣直接面向如来质问天命？”
“灵山的普度果然有问题，连大圣都看不下去了。”
“这段对话听得我头皮发麻，感觉有点讽刺现实的意味啊...”
“天命？规则？这不就是统治者的借口吗？”
“所以现在...”
“为反抗高歌！”
呆小妹的手紧紧握着鼠标，盯着屏幕中的孙悟空，心脏似乎也随着画面中的紧张气氛而跳动加速。
她甚至忘记了弹幕的存在，完全沉浸在这场灵山与齐天大圣的对峙之中。
而这时，佛像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无尽的威严：
“孙悟空，众生各有次第...”
“这是世间的规矩，你既然皈依灵山，就应当守护这规矩，为众生效力。”
孙悟空抖了抖耳朵，嗤笑出声。
“天命不可违？呵，俺听这个词听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天命压俺五百年，俺抗争过。”
“灵山管束俺，俺也忍了。”
“但这一路走来，俺老孙见过太多不公！”
“妖被杀，魔被灭，凡人苦苦哀求，却换来你们高高在上的一句天命如此。”
“若这就是天命，那俺老孙今日，便逆了这天命！”
话音刚落，孙悟空猛地将如意金箍棒往地上一顿，整个画面为之一震。
金光与烈焰交织，灵山之巅的空气似乎都开始扭曲。
佛像的双目微微一闭，似乎在叹息，又似乎在做最后的宽容。
“逆天命者，必受天罚。”
伴随着这一句话，灵山的金光骤然爆发，无数佛陀虚影从天而降，携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压，向着孙悟空碾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