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皮狗？为什么会有人叫这个名字？”
“只是绰号，首席。”陆远一边查看着由斯通递上来的资料，一边对着通讯器说道：“根据他在酒吧中和朋友的吹嘘，他最近获得了一个大单子，预计会在今晚进行交易。”
“嗯……办的不错。”
凌依满意地点了点头：“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就能够获取到足够的情报，那个叫斯通的家伙有点东西。在清算中留下他吧，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
“是，我会和普雷尔研究员说的。”
陆远顿了一下，询问道：“需要我过去支援您吗？”
“不，不用。我不认为一个地痞流氓会对我造成什么威胁。”
凌依拒绝了陆远的好意，随后说道：“去兑现你当初的承诺吧，让那名黑帮分子获得最后一点欢愉。毕竟，人联通常很守信用。”
“是。”
凌依挂断了通讯，转而接起了由梁月给他的无线电。
“去唐人街街角的餐厅吗？好，我这就来。”
…………
夜色渐浓，唐人街外转角处的餐厅中，顾客已寥寥无几。但此时店门拴着的铃声响起，又有二人推门而入。
“斯考特！还有……高个子警官，这边！”
“是波蒂埃。只过去了三个小时，你就已经忘记了吗？”
在空脑袋的招呼下，新进门的那两人来到凌依、梁月与空脑袋的这一席上落座。
“怎么样？”梁月问道。
斯考特摇了摇头：“抱歉……我这边没有什么收获。为了不暴露空脑袋的事，我打发一起跟来的职员去追查其他神秘学管理品的线索了，但除了那件‘发条玩具’之外，另外几件至今都下落不明。”
“至于真正将这些神秘学管理品从神秘学藏品管理部流出的犯人……更是毫无头绪。”
“是吗……”凌依似笑非笑地看了斯考特一眼，随意地说道：“那很坏了。不过那个发条玩具经过多次转手，最后才在我们手中被回收——虽然只是一滩碎片。那件藏品已经没有什么线索了。”
“是你们回收的发条玩具？”梁月很惊讶地说道：“那它的拥有者是谁？”
“我说过了，多次转手。据我所知的源头是温妮弗雷德那个商人，她交给了重塑的人，并在之后给我们造成了一些麻烦……不过这不重要，如果你们想知道更多的话，可以去基金会内部的档案中查看。”
“我记得我当时叫我们的行政官发给了你们一份……”
“回到我们目前的事情吧。”波蒂埃揪准时机插嘴：“你们怎么样？”
梁月摇了摇头：“菲林士多并没有拿走胶片。但她拒绝向我们透露更多有关那张‘被诅咒的胶片’《三燕归巢》和它的创作者何日君的事。”
她故作低落地叹了一口气，并未说出菲林士多最后附赠的那条消息。
“哦？那看来就只有我这里有好消息了。”
凌依满意地点了点头：“根据我们得到的线索，一个绰号叫‘癞皮狗’的黑市中间人将在半个小时后，在唐人街的后巷交易。他手上应该有一些好货，不然不会在目前严加看管的情况下进行脱离黑市的私下交易。”
“唐人街……你们从哪里得到的线索？”
波蒂埃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因为她其实也知道了有关“癞皮狗”的事情，可她并没有当一回事——因为他仅仅是因为缴纳了一次超速罚单。
这在平时当然是不正常的，但在最近却并不显得突兀。毕竟，最近几乎所有的黑帮都成为了遵纪守法的“文明人”，即使再多一个“癞皮狗”也不是什么大事。
“嗯……”
凌依想到了那群令黑帮们疯狂的几个小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值得讨论的必要。反正，我能够保证情报来源可靠无误。”
“行吧……”
梁月起身，看了一眼手表之后，就决定带着众人提前去往交易地点蹲守。
可这时，凌依腰间别着的一个通讯器响了起来。
声音霎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凌依对着他们歉意地笑了笑，接通了通讯。
“滋……是谁？哦，维尔汀……请等等。”
他用一只手捂住了通讯器，不好意思地对梁月他们说道：“你们等会可以自己解决吗？我这边有一些私事……”
“私事？”
梁月和波蒂埃对视了一眼，在心里评估了一下交易者与他们的实力差距之后，对着凌依点了点头。
“多谢。我们继续，维尔汀……”
他的手指勾了勾，原本放在座位上的背包就漂浮着跟在了他的身后，随他一起离开了餐馆。
嗯……去天台吧，那里比较安静。
凌依动了动手指，让自己的身体直接原地起飞——其实他不用做出任何动作，但出于习惯，他还是会做出一些带有指向性的微小动作，以在自己脑海中施加指令后进行二次确定。
“你那边很忙吗？”
维尔汀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
“不，其实还好……总的来说，你的事情更加重要。你这几天还好吗？”
“还好，就是……有些不好。”想到产生冲突的两人，维尔汀一边说着，一边揉了揉眉心。
“……？”
这番左脑攻击右脑的言论让凌依愣了一下。
但很快，维尔汀的解释就接踵而至。
“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情。”
“你还记得你离开的那天吧？其实当天我们在测试体育项目的时候，就发生了一些意外。”
“火中行走竞速、闪现400米短跑、飞跃树梢与马林吉的收获……这些项目让我们很兴奋，甚至兴奋过了头。”
“Apple先生变得很膨胀——字面意义上的膨胀。他变得更圆、变得更大了。而其余神秘学家们的身体也同时产生了一些情况，具体可以表现为身体强化过度、精神过于兴奋。”
“而和平乌鲁……她差点造成了一次失火。不过还好，我们通过一些物理手段让她冷静了下来，算是有惊无险。”
“呃……这很坏了。”凌依斟酌着用词：“那么原因找到了吗？”
“嗯。我们稍后接受了人联和拉普拉斯的治疗，也派人去场馆里进行了检测。虽然检测一无所获，但根据历史上的一些记载可以推测，这是会场所附带的一种功效。”
“它可以活跃参加项目的神秘学家，让他们处于持续兴奋的状态当中。所以，历史上的乌卢鲁运动会存在单个人只能接取不超过三个项目的限制。”
听到事情已经解决、并且没有弄出什么大事，凌依松了一口气。
他轻松地说道：“有解决方法就好。我稍后会带专业设备过去，看看能不能弄出来一个没有副作用的兴奋剂。”
“你后面看着办吧。说起来，倒是有一些有趣的事情发生。”
似乎是想到了有意思的事情，维尔汀埋在枕头里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们似乎不知道爱兹拉是个男生，当他自己说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吓了一大跳……你真应该看看他们的表情，那很有趣。”
“……？！”
凌依愣了一会，结结巴巴地问道：“爱、爱兹拉是男的？”
“？”
这下子轮到维尔汀打出问号了。
“你不知道？”她有些惊讶地问道：“我以为你已经扫描过了。”
“……你把我看做什么人了！”
凌依涨红了脸，有些气急地说道：“我一般不会这么精细地扫描一个人！而且，既然确定了他属于我们这一边，那我大概率不会扫描……不然我遇上一个人就要扫描一遍的话，那我不成变态了吗？”
“嗯哼。你不是吗？”
“维尔汀！”
凌依的的声音传入维尔汀的耳中，让她嘴角的笑容更甚。
“好啦，好啦……我继续说。”
“隔天他们去到了基金会进行乌卢鲁运动会的申报，那里也闹出了不少笑话……听说那个市政员工都被他们折磨得快疯了。具体我了解得不深，你可以后面去问韦德，当时他跟着去了。”
“好……那看来这几天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啊？为什么你会说有些不好？”
“唔……”
维尔汀揉了揉眉心。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了。”
提及烦心事，她的语气中难以避免地流露出一丝烦闷。
“爱兹拉和可燃点产生矛盾了。而且，比较严重。”
紧接着，她就将爱兹拉与可燃点对于乌卢鲁运动会修缮计划的分歧说了出来，并且说了说他们两个人理念上的不同。
“爱兹拉的考虑更加全面，安全的看台，现代化的跑道，专业的转播设备，应急电源和灯光……但这一切的需求都有一个大前提：人类会进入会场。”
“这不对吗？”
凌依有些不解。会场并没有排斥人类的加入，更何况爱兹拉和豺狼他们本身就是人类，为什么人类不能进去？
“这很对，但可燃点并不同意。在她的认识里，这些都是没有必要的，因为会场中的人类本身都是没有必要的。这是属于神秘学家的运动会，她认为，神秘学家们有着自己的方式来逃离意外，也就不需要这些安全措施。”
“他们就此产生了争论。”
“而这时，双方都有些上头了。他们说了很重的话，现在正在冷战，修缮工作也因此进入了停滞。”
“……那很坏了。”
听到此话，凌依也微微有些发愁。
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化解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毕竟目前他们并不像可以听进去话的样子。
更别说，他目前还在地球的另一端，根本赶不回去，无法提供任何帮助。
“唉，这种问题最难解决了，想要改变一个人的思想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什——？！”
凌依话说到一半，不远处一股强烈的波动横扫过了他的脑中，让他产生了阵阵眩晕。
“？！发生什么了，凌依？凌依！”
在耳边，维尔汀的声音仍旧不断传来，并且越来越焦急。
“该死！我没有直接联系普雷尔的方法，我得联系繁星……”
“唔……我没事，维尔汀。”
凌依的声音再度传来，让差点从床上蹦起来的维尔汀内心稍安。
“呼，那就好……发生了什么？你怎么突然大叫一声？”
“……一些意料之外的情况。”
凌依看着波动传来的地点，脸色逐渐难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