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皮轻抿着嘴唇不吭声，显然知道萧楚生的意思。
但萧楚生依然把所有的话都说得很明白：“做错了事，你可能会被所有人看不起和嫌弃，这种关系要比你诗嫂子和衫嫂子还要难搞。”
小娘皮依然不吭声，但脸上的小表情仍旧很倔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最终萧楚生还是叹了口气：“你就没想过，你爸和你妈怎么办吗？”
谁知小娘皮头摇得很决绝：“我又不是男的，我根本不用考虑传宗接代的事，我只要努力想办法给他们养老就好了嘛。”
“……”
某畜生张了张嘴，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他愣是反驳不了，毕竟这就是事实。
“咳……行吧，姑且不说这个。”
没办法的情况下，萧楚生只好默默跳过这个话题，反问起她来：“你现在才刚成年，没想过也许你现在想的这些事情其实就是……一种懵懂情愫的冲动？也许再过几年你就会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幼稚，或者遇上了很适合你的人呢？那时候你后悔了怎么办？
你要知道有些错误一旦犯了，可就回不去了。”
萧楚生没用经典话术，你会遇到更好的人，而是用了很适合的人，因为他有自知之明……
带着正确答案在这个年代拼杀，想超越他？这个概率有多难，怕是都不敢想。
至少，在同龄人里，这几乎不可能出现。
小娘皮垂下眼帘，一时间没办法反驳萧楚生的话，她自己也没有那个自信心，毕竟未来是很难确定的东西。
“我不知道。”
小娘皮轻声嘟囔道：“但你又怎么保证以后我就一定会后悔？”
“我也不敢保证啊。”萧楚生大大方方承认。
对他来说，这辈子就像白送的，所以很多东西他其实已经有些看开了。
但看开了，是对他自己个人的。
林诗和小笨蛋不一样，她们本就在这个世上了无牵挂，他的出现，他们三个人无论怎么不道德，无论怎么关起门来自己过，都没人能左右他们，也没人能对他们有任何干涉。
再者这辈子的萧楚生绝对不会缺钱花，这就是底气。
可小娘皮不一样，她有家庭，有着未知的未来。
某畜生并不能真就把自己这辈子的活法很任性地放在她的身上，所以他才会坐下来很认真地打算跟小娘皮谈一谈。
而且……
其实萧楚生其实也有一件事情想要确认，上辈子的小娘皮与自己其实没有那么多的接触，那……她为什么依然孤家寡人到了三十岁呢？
他隐约有一种感觉，但不确定，所以需要花点时间去验证。
当然，这是一种双向的验证。
“感情这东西，真是难搞。”萧楚生小声嘀咕了一句。
随即他揉了揉小娘皮的头，在她头上还有刚才打出来的包，有点明显。
小娘皮表情幽怨地瞪着他，显然不满刚才挨揍。
“咱们做个约定吧。”萧楚生开口。
小娘皮眨了眨眼睛：“约定？”
“嗯，十年之约。”萧楚生脑中想着上辈子遇到的三十岁时的小娘皮的样子，只觉得像一场梦一样。
“你今年十八岁，你知道的，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萧楚生又重复了这句话，但这次他改变了些许说法：“但既然是代价，自然你也可以选择把这个代价换一种方式去支付了。”
“怎么支付？”小娘皮表情认真地盯着萧楚生，急忙问道。
“时间，让时间去证明一切，既然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那你就用十年的时间去验证自己的想法。”萧楚生微眯着眼睛：“做错事，付出女人最青春年华的十年作为代价，不过分吧？”
小娘皮整个人都怔住了，她咬着嘴唇，似乎内心有些挣扎。
十年时间，说短不短，但也算不上多长。
萧楚生故意说了十年，其实是一个听起来顺口的时间，因为上辈子小娘皮三十多岁依然孤家寡人。
他在想，这十年间如果她的人生轨迹都发生了改变，在面对世间繁华诱惑下，这只小娘皮是否还能保持初心。
同时，也是验证两世她，不，应该叫她们，是否基于同一个原因或者原因才会一直单着。
萧楚生暗道，我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因为他想到，如果两辈子的小娘皮是一样的，他岂不是害了人家两辈子？
想想都觉得有点心疼，但又偏偏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娘皮在沉默许久后轻轻点了点头，至少在现在的她看来，她似乎没有别的念头。
萧楚生见她答应了，便说道：“说是十年时间，其实也未必就真的要十年，这只是个宽泛的数字，目的是让你自己去正视自己。”
小娘皮突然歪着头，语气认真开口，灵魂发问道：“你光让我正视自己，还给我画了一张十年的大饼，那你呢？十年后你能正视自己吗？”
“？”
某畜生没想到回旋镖居然来得这么快……只能说不愧是小娘皮！
他只好干咳一声，解释道：“其实……我自己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这是实话，这辈子的萧楚生属于天不怕地不怕的类型，他没必要委屈自己。
反过来，面对小娘皮那么多次口无遮拦，他始终意志坚定，更多是因为他之前一直把她当成是不懂事。
但今天不一样了，林诗忽然戳破了这层窗户纸，让他意识到，或许有什么东西是两辈子的他一直忽略了的。
这很重要。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小娘皮抿了抿嘴唇，露出一个释怀的微笑后小声自言自语：“那就好……”
不过她似乎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萧楚生，朝着萧楚生伸出手。
“干嘛？”萧楚生有点警惕。
小娘皮狡黠一笑：“我困了，你可以抱我一下吗？”
萧楚生挑了挑眉：“这……不太好吧？”
“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抱一下又不会死，再说你有好久没抱过了。”
萧楚生挠了挠头：“有吗？我怎么记得不久前我才对你使过‘怀中抱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