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两人谈话
“弘历，我能否去送送我哥他们？”小燕子手扶着腰，如弱柳扶风般缓缓坐下，突然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抓着乾隆的胳膊，满怀期待地凝视着他。
乾隆垂眸望着她，轻叹一口气：“云儿，罢了……去吧，不过得让身边的嬷嬷陪着你一同前去，否则朕难以安心。”
“真的吗？弘历，你真好！放心吧，我定然会乖乖听话的。”小燕子如孩子般举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地发誓，乾隆见状，轻笑一声，坐到她身旁，温柔地环住她的腰。
“不过弘历，我深知自己不应问此问题，但我实在好奇……你为何要派遣永琪前往边疆，且还下达了那道命令？”小燕子满脸疑惑，仰头望着他，乾隆则一边轻柔地抚摸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然而转瞬间又恢复如常。
“云儿，你应当听闻过紫薇她们所言，朕对永琪甚是看好。”乾隆神色自若地看着她。
小燕子颔首：“听过，然而永琪实力超群，这是我们大家有目共睹的。”
“可若是换作是你……若是当初萧剑强硬地反对你与朕在一起，你会屈服吗？”
小燕子用力摇头：“不会！”
乾隆把玩着她的手，听到这个答案，嘴角如春风拂过般飞速上扬：“这便是朕让永琪前往边疆的缘由，永琪他受他额娘太多的束缚了！作为帝王这便是大忌!这亦是朕之过，当初不该让他饱读圣贤之书。”
小燕子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连连说道：“不是弘历的错，也不是永琪的错，更不是喻妃娘娘的错！永琪可是她的希望，是她在这深宫里生存下去的动力啊！弘历，你可知道为何我哥哥他会苦口婆心地劝说我不要与你在一起？那是因为我们都看到了这皇宫里的娘娘们生活得有多么苦！她们就像被囚禁在笼中的鸟儿，每天只能苦苦地等待着你的垂怜。若是不受宠且没有孩子的，在这皇宫里简直就是无法生存下去啊！而喻妃娘娘她有永琪，永琪便是她生存下去的希望之光，所以她事事都紧紧地依靠着这个希望，努力地抓住这个希望！”
小燕子深深地叹息着，她并不是在责怪乾隆纳那么多嫔妃，她只是在如实地诉说一个残酷的事实。乾隆沉默不语，但手中的力度却愈发加重，仿佛要将什么东西紧紧握住。
“云儿，谢谢你，但这是祖宗定下的族制，万万不可废除啊！而且云儿，你忽略了一个重要的情况，后宫的嫔妃们她们苦……可未必啊！她们能够进宫，那可是家族的无上荣耀！后宫与前朝可是紧密相连、息息相关的啊！若是她们能够本本分分地待在后宫，对于她们身后的家族而言，那便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了！历代历朝的宠妃，哪个背后的家族不是风光无限的？所以你觉得她们委屈，那只是看到了表面的一部分罢了。就像喻妃……珂里叶特氏，她仗着永琪得到朕的器重，便肆无忌惮地谋权！他们虽是包衣出身，但为了永琪，朕给他们抬旗，他们却在内务府各种受贿！这些朕都心知肚明，但为了永琪，朕一忍再忍，朕不能让永琪有一个不好的氏族。若不是喻妃此次做得太过火，朕也不会动她啊！毕竟她是永琪的生母，但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啊！朕做出这个决定，也不怕永琪怨恨朕这个阿玛！”
小燕子如一只轻盈的燕子般起身，转头搂住他的肩膀，目光如炬地看着他，娇嗔地说道：“不，永琪怎会恨弘历这个阿玛？永琪可是我的挚友，他对弘历这个阿玛崇拜至极。他深知弘历如此行事也是迫不得已。今日去长乐宫时，永琪便一直念叨着他对不住弘历的器重。弘历啊，永琪不会恨你的，他只会责怪自己未能做得更好，让你失望了。虽说他可能会埋怨弘历，毕竟喻妃娘娘是他的额娘，但永琪心里清楚，这已然是最好的结局了！毕竟喻妃娘娘犯下了大忌！不过弘历，你可否去看看永琪？他如今急需阿玛的开导！今日我虽与紫薇、晴儿一同劝慰他，但我们都看得出他始终在自责，我觉得他更需要阿玛的劝慰啊！”
“好，那等晚膳后，朕去一趟永和宫。”乾隆见她为朋友如此忧心，无奈地伸手轻轻捏了捏她那如粉雕玉琢般的脸蛋。
小燕子见他应允，心花怒放，如一只欢快的小鸟般靠在他那宽厚的怀里。其实，这也是紫薇和晴儿告诉她的，让她劝说弘历去看看永琪。她的脑子转得并不快，这些事情她是万万想不到的，若不是紫薇她们提醒，她恐怕都难以想到这一层。她实在不愿见到永琪如此落寞。
“好了，云儿今日是否疲惫不堪？要不要歇息一下？朕来陪陪云儿。”乾隆温柔地抱起小燕子，朝着两人的寝宫缓缓走去。小燕子则默默地寻找着一个舒适的依靠姿势，宛如一只乖巧的猫咪。
“好，弘历也该歇息了！”小燕子如同一只乖巧的绵羊，被他轻轻地放在床上。她凝视着乾隆那布满血丝的眼眸，心中犹如被千万根细针刺痛般疼痛。
乾隆顺势和衣躺在她身旁，宛如一座沉稳的山岳。他轻声问道：“云儿，朕想问问你，若是……若是永琪此次前往边疆仍无法达成……，若是我们的孩子是个小阿哥，你是否希望他登上那个位置？”
小燕子缓缓转过身来，乾隆一边用手轻柔地护着她的肚子，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让她能躺得更为舒适。
“弘历，其实我并不愿……我们的孩子去承担那个位置所带来的重压。且不论他\/她是小阿哥还是小格格，那位置就如同千斤重担，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我虽不了解其中的错综复杂，但看着你，我的心如刀绞！紫薇、我哥，还有老佛爷都说过，皇帝受到诸多肘掣！一是来自朝堂的，二是来自边疆的，三是那些妄图谋反的！我只希望我们的孩子能无忧无虑地做个小王爷或小公主，而不是成为那虽身处高位，却孤独无比的帝王。”
乾隆沉默无言，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透过她的眼睛，窥视她内心深处的想法。他轻轻地叹息一声：“好吧，云儿。若是每个人都如你这般想，那……罢了，睡吧，朕陪着云儿。”他的手如同春风般，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小燕子随着他的节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其实，她也深知弘历话语中的无奈，即便他将那些弯弯绕绕一一道来，她也未必能够理解。
于是，她索性不再去想，选择相信永琪！相信弘历的抉择。况且，自己腹中的这个孩子，究竟是男是女，尚未可知，想太多也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