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素一掸斗篷后摆，用斗篷垫着屁股，这才靠着回廊栏杆坐下。
她看着有些走神的林策，有几分不高兴，心说大冷天的，她半夜不睡跟他出来，他还走神不知道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林策回过神来，看她一眼，又飞快移开视线，过一会又偷看她一眼。
李素素挑眉，心中好笑，想看大大方方看就是了，怎么突然变害羞了呢？
还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不敢看她？
“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林策耳根微烫，是啊，这么晚了，来找她，于礼不合。
只是，昔日一别，多日未见，听闻她回了长安，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见见她。
哪怕只是待在能看见她的地方，哪怕两人不说话，他心里也是高兴的。
他定了定心神，唇角不自觉上扬，“就想来看看你。”
李素素看着星光下的他，朦朦胧胧的轮廓还是很帅，他坐得笔直，腰肢挺拔，如同一株宁折不弯的白杨树。
不像她，懒散地倚靠着栏杆。
他束着深色腰封的劲腰被月色勾勒得很细，让她也开了小差，想上手丈量一下，他的腰肢有多细。
美色当下，她也有些出神。
初春的风还是有些冷的，她有些遗憾，不能借他的体温取暖，虽然她和他已经定了亲，行为还是不能出格。
她倒是不在乎这个时代的礼法，只是不想吓到他，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怕他觉得她过于孟浪。
她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心说都确定关系了，她还不能对自己的对象亲亲搂搂抱抱，她是真的命苦！
“你，你盯着我作甚？！”
林策被她如有实质般的视线盯着，浑身不自在，被冷风吻过的脸颊也有些微微发烫，丝毫感觉不到寒风的温度。
“夜色沉沉，我家又没什么好看的风景，我除了看你，还能看啥？”
李素素浅笑着，托着腮大大方方地看他。
林策藏在衣袖里的手指动了动，心道若是如此，那么他，他也不客气，他要看回去啦！
他清咳一声，为自己鼓气，僵硬地转头看向她。
只见她有些疑惑地眨眨眼，纤长的睫羽轻轻颤了颤，像把小扇子一样，扇得他心里痒痒的。
李素素觉得他故作镇定的样子太可爱了，冰凉的手指动了动，想戳戳他的脸，戳戳他的纤腰。
她如是想，也是如是做了。
“你……”
林策的脸更烫了，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我的手好冷啊，你要不要给我暖暖？”李素素笑盈盈地看着他，好像她什么出格的事也没做一样。
他的脸上仿佛还残存着她留下，冰冷的触感。
她的手，确实很冷。
她让他给她暖手。
怎么暖？
他有几分懊恼，应该给她准备一副暖手捂才是。
是他不够细心。
李素素脸上的笑都快维持不下去了，心说这人是个傻子吗？
她都这样说了，还不快快牵起她的手，用他的手把她的手包起来取暖？
她心一横，赌气地把手伸过去，扣住他的手腕，缓缓而下，握住他温热的手掌。
她抬起头看着他勾唇一笑，“这样就不冷了。”
林策脑子里“轰”的一声，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觉得全身有一股火在烧一样，热得他想握紧手心里唯一的凉意。
她，她怎么敢！
如此大胆张扬。
他心跳得极快，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觉得脑子要坏掉了，心里很慌乱，不行，他得找个无人的地方，把自己心里无法抑制的疯狂喜悦宣泄一下。
“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捏了捏她温软的手心，落荒而逃。
他得回府，去练武场，把十八般武艺各耍上无数遍！
李素素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匆匆离去，不是，就牵个小手，就吓跑啦？
“胆小鬼！”
她蹙起了眉，她愁啊，她的小对象如此害羞，看来成亲前，是摸不到他的腰了。
她抬起头看向满天的星河，有些意犹未尽地想，她应该再大胆点，直接抱上去！
这不就能试试他腰肢的手感了吗？
哈哈！
她决定了，下次一定试试。
名份都定下来了，她先收取一些利息，不过分吧？
翌日，请安的时候，她发现王氏眉间有郁色。
问了几句才知。
她们家的干货在集市上的生意实在很不好，许多人都不相信，干巴巴像枯枝败叶一样的干菜能好吃。
若是便宜些，还有人愿意买回去做来尝尝。
“这有何难？”
“今日让出去摆摊的小厮各准备一只小锅，让厨房给他们各备一只鸭子，剁成小块。各色干菜也泡上一些备用，让他们带上。”
“再让人去给他们送两桶水，些许柴火。”
“到了集市就把釜架起来，炖个鸭子干菜锅，配上咱们府里秘制的调料，满大街的人都能香迷糊。”
“我就不信有人能抵得住美食的诱惑，人被勾来了，总有人会买上一些，回家炖煮试试吧？”
王氏听后眉目舒展开来，拉着她的手夸赞，“还是你点子多！”
“酒香还怕巷子深，你这个主意不错！”
“之前生意差，是因为街坊们觉得贵，又怕买回去不好吃。”
“让他们先闻闻香味，再品尝一口，绝对能打消他们的顾虑！”
李素素浅笑颔首，回握住王氏的手，“就是这样！”
王氏的手是软绵绵的，不像林策的手，温热又带点粗粝的感觉。
回想起昨晚的事，她不免也有点脸热不自在。
集市上，很多人对于新冒出来的据说从岭南运来的干菜摊子处于观望状态。
若是寒冬腊月时，家里无甚新鲜菜蔬，他们指定贵也买一些回去尝尝。
只是如今冰雪初融，野菜也冒了头，他们才舍不得花这个钱，去买一些未必好吃的干菜回家。
更不用说岭南在他们看来就是毒虫毒草遍布的龙潭虎穴，谁知道岭南来的东西有没有毒？
只是今日卖干菜的小伙子不知道发什么疯，摊子刚摆好，便架起了釜炖鸭子，还一把一把地放笋干，菜干，也不知道他放了什么调料，越煮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