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还有刺统帅在,” 更多的人抬起头,看向前方那道挺拔的身影,以及他身后森严列阵的北部精锐,绝望渐渐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凶悍所取代,“我就不信,集合我们两部之力,还杀不了他张龙一个人!”
恐慌如同潮水般退去,被点燃的怒火与决死的意志在残军中疯狂滋长。
他们重新握紧武器,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场中央的张龙,那眼神里混杂着刻骨的仇恨与同归于尽的决绝。
势必要杀了张龙,为雾报仇!肃杀的战意,此刻凝聚到了顶点。
“人到齐了?”张龙似笑非笑地看着刺以及他身后黑压压的联军,眼神平静得如同在打量一群蝼蚁,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里,藏着令人胆寒的漠然。
“岳烎!你在狂什么?”刺被他这轻慢的态度彻底激怒,手中长刀爆发出刺骨寒芒,“今日,势必要你血溅当场!”
“那快点来吧。”张龙甚至悠闲地掏了掏耳朵,仿佛眼前不是生死大战,而是场无趣的闹剧,“解决了你们,我还要去北部收尾,时间紧迫啊。”
话音未落,他已不再留手。
“嗡——!”
空气中响起一阵奇异的嗡鸣,并非来自任何乐器,而是无数金色丝线瞬间从他周身爆发、撕裂空气的死亡颤音!
比之前对付雾时多了何止十倍!它们不再是几缕、几十缕,而是成千上万,如同骤然掀起的金色狂潮,又像是无数拥有生命的微小毒龙,瞬间铺满了大半片天空,阳光被切割成无数碎片,投下斑驳凌乱的光影。
整个战场的光线都暗淡下来,仿佛被这片金色的死亡之云所吞噬。
“全部上!杀!”刺瞳孔紧缩,心知已无退路,怒吼声响彻战场。
他身先士卒,体内能量毫无保留地爆发,形成一道凝实的护体罡气,长刀卷起数米长的凌厉刀罡,如同开山巨斧般狠狠斩向丝线最密集之处!
他身后的北部精锐与西部残兵也被这绝境激发出凶性,咆哮着,跟随他们的统帅,如同决堤的洪流,从四面八方朝张龙发起了自杀式的冲锋!
一时间,箭矢如雨,刀光如林,各色能量攻击如同绚烂却致命的烟花,齐齐射向场中央那个身影。
场面壮观而惨烈,这是两支联军最后的挣扎,凝聚了他们所有的力量与绝望。
然而,面对这滔天攻势,张龙只是轻轻抬了抬眼皮。
下一刻,金色狂潮动了。
刷!刷!刷!
丝线破空的声音尖锐得刺耳。它们没有直接硬撼那些攻击,而是以一种超越了视觉捕捉的速度穿梭、缠绕、渗透。
“呃啊——!”
冲在最前面的士兵率先遭殃。
金色丝线如同拥有智慧般,灵巧地绕过他们的格挡,无视了坚硬的铠甲,轻易地缠上他们的脖颈、四肢、躯干。
一旦接触,便疯狂收紧、钻入!
惨叫声此起彼伏,一个个彪悍的士兵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他们的生命能量、血肉精华,如同开闸的洪水,被金色丝线贪婪地吸食、抽取。
刚刚还气势如虹的冲锋阵型,瞬间人仰马翻,化作一片迅速蔓延的死亡地带。
“给我断!”刺目眦欲裂,刀罡暴涨,试图斩断逼近的丝线。
可他的倾力一击,也仅仅让几根丝线略微黯淡、迟滞了一瞬,旋即又有更多丝线缠绕上来,如同附骨之疽,开始侵蚀他的护体罡气,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在这诡异的丝线面前,竟显得如此无力!
“不!这不可能!”一个北部将领绝望地嘶吼,他的巨斧劈在丝线上如同砍中流水,毫无作用,下一秒就被无数金线吞没,化作干尸。
“魔鬼!他是魔鬼!”西部士兵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试图后退,但金色丝线编织的大网已经笼罩了四周,退路早已被切断。
丝线从天空、从地面、从意想不到的角落袭来,精准而高效地收割着生命。
刺奋力挣扎,长刀狂舞,斩断了一根又一根丝线,但丝线无穷无尽。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卫一个个在身旁倒下,变成可怖的干尸,看着联军的士气彻底瓦解,看着绝望和恐惧成为这片战场上唯一的主题。
“岳烎!!!”刺发出不甘的咆哮,耗尽最后的力量发起冲锋,想要拉张龙同归于尽。
可他才冲出几步,双脚就被牢牢缠住,紧接着是腰部,持刀的右手.....无数金线将他层层包裹,像一个金色的茧。
他感到全身的能量、甚至生命力都在飞速流逝,意识迅速模糊。
在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刻,他看到的,是张龙那双始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无聊的眼睛。
不过短短十数息。
当最后一名士兵的惨叫声戛然而止,战场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之前还喊杀震天的旷野,此刻只剩下一片恐怖的景象。
以张龙为中心,周围密密麻麻躺满了尸体,无一例外,全都变成了皮肤紧贴骨骼、形态扭曲的干尸。
北部精锐、西部残兵,包括统帅刺,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金色的丝线如同完成任务的猎犬,缓缓缩回张龙体内,消失不见。他站在原地,纤尘不染,仿佛刚才那场血腥屠杀与他毫无关系。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这片死亡的杰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下个场地。”
轻声一语落下,他转身,步伐从容地朝着北部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寂灭等东南部士兵们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立在原地,连呼吸都几乎忘却。
眼前这一幕,彻底击碎了他们所有的认知。
方才还喊杀震天、气势汹汹的两部联军,此刻已化作一片死寂的干尸丛林。
那些曾经耀武扬威的敌人,如今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凝固在最后一刻的挣扎中,皮肤紧贴着骨骼,眼窝深陷,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瞬间抽空了所有生机。
浓郁的血腥味与一种奇异的焦枯气息混杂在空气中,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