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谁，胆敢在忘忧客栈闹事？”
“生面孔，应该是外来的吧。”
街道上鬼群望着忘忧客栈上空的对峙议论纷纷。
有眼尖的鬼惊呼道：“那披头散发的妇人莫非是忘忧客栈的孟掌柜？”
“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有点像！嘶——这......胸都打淤青了，这人怎么下得去手？”有不少鬼怜香惜玉地感叹道。
孟掌柜在这城里可是响当当的大人物，众人却没想到今日能见到她如此狼狈的模样。
“哼！这贼子再强等下也得死在青山将军的长戟之下！”有孟掌柜的爱慕者咬牙恨恨道。
“没错，青山将军可是名震一方的高手，手中的长戟乃百炼玄铁铸成，沾血无数，区区一个外来者，如何敌得过？”
“他要是能接下青山将军一招，我把这张桌子吃了！”旁边一赌鬼指着路边小吃摊的桌子信誓旦旦地说道。
就在此时，青山将军正巧将手中长戟猛地掷向张禹，而后被张禹轻松接住。
街道上，众鬼齐刷刷地扭头望向赌鬼。
赌鬼面色一僵，强装镇定道：“看来这外来者还有两下子，但是我敢保证，他在青山将军手下撑不住五个......不，十个回合。”
赌鬼甩给摊主几个鬼币，一口咬在桌角上。
嘎嘣脆。
赌鬼用力啃下一角，嘴里还不服输道：“要是他能在青山将军手下撑住十个回合，我把老板这铁锅也吃了！”
话音刚落，便见到张禹手中的长戟，长戟化作一道黑色闪电，以雷霆之势反向刺向青山将军。
“什、什么？！”
青山将军瞳孔骤缩，本能地横刀格挡，但长戟上携带的恐怖力道直接将他的防御震开，刺穿了他的肩膀！
鲜血喷涌，长戟带着恐怖的力量将他从空中击落，径直钉在了地面上。
全场一片死寂。
“这、这怎么可能？！”有人结结巴巴地开口。
“青山将军竟然……被反杀了？”
“太快了！我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众鬼过于震惊，没一个注意到刚刚还站在一旁的赌鬼已经不见了踪影。
半空中，张禹负手而立，神情淡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微微抬手，剑指轻挥，那柄金光宝剑顿时化作一道炫目的金线。
众鬼心目中强大无匹的青山将军，只来得及露出一丝惊愕，便被剑光劈成了两段，鲜血与阴气瞬间化作虚无。
随着青山将军死亡，张禹只觉得浑身一轻，冥冥中似有什么大道之音在脑海中响起。
与此同时，一阵若有若无的大道之音悄然回荡在他的脑海中，宛如天道低语，让他不由自主地闭上双眼，细细感悟其中的玄妙。
片刻后，他睁开双目，眼中精光闪烁，眉宇间多了几分欣喜。
“是功德！”
一种本能的感悟涌入他的脑海，就仿佛有无形之力将功德之力的种种奥秘直接传授给了他。
“之前在阳间杀的妖也不少，为何却从未见过功德之力的踪影？莫非……”
稍作思索，他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在阳间，妖类虽为异类，但它们依然是天道秩序的一部分。
换句话说，从天道的角度看，人族与妖族其实并无本质区别，无论是人杀妖，还是妖屠人，都属于自然循环的一环。
即便人族灭绝，也会有新的种族取而代之，这种事情不足以撼动天地秩序的根基。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说的便是天道对世间的一切生灵都是一视同仁，一个人与一株草，一个皇帝和一个乞丐，在天道看来，并无区别。
然而阴间却截然不同。
这里是灵魂的归宿，是轮回的枢纽。
那些游荡的鬼魂既不入轮回，又没有承担鬼职，长此以往，必然扰乱阴阳平衡，对天地运转造成难以弥补的破坏。
张禹的行为恰恰符合天道维护秩序、保障轮回的核心意图，因此才会有功德之力降临，作为对他的嘉奖与鼓励。
这也算是天道在支持他的行为。
要知道，在整个天地，三界神职鬼职全部被灭的情况下，这方世界的残破天道仍然耗费大代价凝聚地府的鬼职，从中便可见阴间对于天地平衡的重要性。
想到这，张禹低头看了眼下方的一众鬼魂，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这些都是功德啊！”
他轻轻一挥手，金光宝剑瞬间飞回，悬浮在身侧。
紧接着，他低喝一声：“剑化万千！”
只见那金光宝剑剑身轻颤，旋即光芒大盛，无数把一模一样的宝剑缓缓浮现，它们大小相同，皆散发着凌厉的剑气。
转眼间，剑影遮天，如同金色的剑之云海，每一把剑都宛如忠诚的战士，静候命令。
下方还在看戏的众鬼先是愣了一瞬，随即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快跑！”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所有鬼魂四散奔逃。
然而，他们的逃跑注定是徒劳的。
整座城镇都在张禹的神识笼罩之下。
此时的金光宝剑就如同是开了锁头挂一样，从天而降，精准斩击每一个鬼魂。
一个个鬼魂湮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缕缕功德之力悄然落在张禹身上。
这些功德之力虽细微，但聚沙成塔，积累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收获。
不久后，黑石镇彻彻底底成了一座死城。
天空中，只剩下被锁链吊着的孟掌柜，满脸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冷汗如雨，双腿甚至不受控制地打颤，丝丝液体顺着两腿之间滴落。
张禹见状，正要上前，却眉头微微一皱，片刻后，冷声道：“老实带路，否则你也免不了这个下场。”
刚才，他正想一剑解决了这个孟掌柜，却隐隐感受到了来自天道意志的阻止。
这孟掌柜身负【孟婆】的鬼职，若杀了她，不仅没有功德奖励，反而会损耗自身已有的功德。
权衡利弊之后，张禹最终选择留她一命。
“去洗干净，换身衣服，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
话音落下，锁链松开，孟掌柜从半空中摔落。
直到跌得屁股生疼，她才回过神来，强忍惊恐，连忙爬起来行礼，随后踉踉跄跄地跑进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