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
唐尚书还以为是他听错了，在他的记忆中可从来没听过赵言会制药，这不是大夫才会干的活吗？怎么赵言说出的时候像吃饭一样简单。
“赵大人，你还有制作药物的本事吗？”唐尚书对此保持疑问，就算是宫里医术高超的太医也不敢贸然说出这句话，他们几乎都是医学世家出身，医学百年传承有着深厚的底蕴，可他明明记得赵言是农家出身。
以前穷的时候都揭不开锅，按道理来说没法学会这么多技能才对，现在赵言在他眼里简直变成十项全能型人才。
“赵大人，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会的吗？”唐尚书现在非常有撬墙脚的冲动，要是赵言能在兵部当差就好了可惜现在的赵言他高攀不起。
赵言笑着摇头，他现在只不过是捡起老本行干一些简单的事情，碘酒青霉素等等都是日常和打战时能经常用到的药物，战场难免会见血，受伤以后能用碘酒和青霉素杀菌消毒防感染，这样对将士们也是一个极大的保障。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这几种药物数量不多，到时候五万大军奔赴前线，他手上的药物和五万大军比起来就是九牛一毛。
“距离大军出征还有五日，赵大人，这段时间你能制出来多少就是多少。”唐尚书对赵言心存感激，很少有人能留意到将士们的身体情况，只要还没死还没残就得拿起刀剑同人拼命。
文官和武官一直都互相看不上，不管多大的伤武官除了咬牙忍着外说再多伤口也不能痊愈，大部分的武官都不善言辞，但文官对于武官的遭遇又不能感同身受，就算受伤，但伤口不在他们身上根本不会觉得痛，很多将士在战场上落下终身残疾最后收拾铺盖回家，很多人的结局都是如此落寞。
若是这碘酒和青霉素的效果真如同赵言介绍那样将士们又多了一样保命措施，伤口感染很容易引起高烧，到时候会引起很多并发症，以往这时候一般都是听天由命，很少有人能逃过这一劫。
客套几句后赵言立刻重新投入生产当中，现在还不能批量生产，现在只能加班加点的多生产一些。
虽说现在德明帝夜里不在坤宁宫里度过，但这并不妨碍他每天都往坤宁宫跑一趟，宫人们对此已经见怪不怪，反正不用她们伺候。
“今日孩子可否闹腾？”这是德明帝每日都要询问的。
苏皇后对此哭笑不得，还未满三个月，怎么可能会动，这个问题问的太早了。
“皇上，孩子很乖。”
现在除去用早膳的时间会有些干呕外，其他时候她都觉得很舒服，御厨们为了设计出营养均衡的专属孕妇餐，每一份分量不多，一两口就能吃完，这让她现在对吃食的热情瞬间又高涨起来。
“今天我就在这休息吧。”德明帝吃饱后懒得动弹，在哪里睡都是睡，他对环境的要求没那么高。
苏皇后有些紧张，现在的胎还没坐稳，她怕皇上突然要她伺候，那她到时候可就难了。
德明帝一向比较敏感，他能感受到皇后对他的防备，“皇后你无需担心，朕还没那么饥渴，今晚就是纯盖着棉被睡觉，你不用想那些有的没的。”德明帝不想被皇后误解，前面二十多年他都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太后和姚嬷嬷三番五次的提醒他不要过于清心寡欲，但他都没有为此妥协，在他心里争夺皇位才是首要目标，其他的事情都得往后排，在登基之后他才考虑子嗣的事情。
心事被看穿，苏皇后心里多少有点尴尬，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表情会这么明显，居然被皇上一眼看穿还直接说出来，但她依旧想为自己挽回面子，“皇上，臣妾并没有这种想法，能够伺候皇上是臣妾的福分。”在宫里场面话必须要说的漂亮，苏皇后并不敢真的得罪德明帝，她并不是孤身一人，身后还有家族在依靠她。
“行了，朕并不是外人，皇后你可以放松一点，朕又不会吃了你。”德明帝无奈的站起身来，他下意识的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朕突然想起还有事情还未处理完，今日就不留在坤宁宫过夜，皇后你早些休息。”
知道皇后不欢迎他，德明帝也不愿意放下身段死皮赖脸的留下，皇后冷淡的态度他心里十分介意，但他不愿意在这个关头给皇后施加压力。
或许他这辈子同皇后都是这样相敬如宾了。
想到这里德明帝只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坤宁宫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苏皇后坐在榻上心里十分懊恼，或许是她想法过于狭隘，否则皇上不会突然找借口离开。
肚子还未显怀，苏皇后温柔的抚摸着肚子，她希望能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进宫是被逼无奈，可孩子是无辜的。
“娘娘，你怎么就让皇上走了呢。”风信都快急疯了，这是多么好培养感情的机会，只有娘娘和皇上的感情好起来，以后小皇子或者是小公主出生后才会过的更顺遂。
在宫里，皇上就是天。
这段日子皇上常常来坤宁宫，她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可皇上刚刚面无表情的离开，在那种气势的压迫下她的腿都软了。
苏皇后盯着肚子一声不吭。
另一边德明帝还坐在便舆上，看着茫茫的月色他心里有了决定。
“顺子，传朕旨意，太医院每晚要有两位太医值班，皇后那边但凡有什么事情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朕。”
“对了，私库里还有一些珍贵的补品和药材，都送去皇后那边。”
把该安排的安排到位以后德明帝心里才松快点，短时间他不想去坤宁宫，免得皇后看到他来还要提心吊胆。
顺子还在心里偷偷感慨皇上对皇后娘娘真是关心，他立刻就把皇上的命令给吩咐下去，太医院的太医脑里那根弦立刻就拉紧了，每晚都会有两位太医值班，一个人上半夜，另外一个人就下半夜，一旦坤宁宫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们立刻就狂奔过去。
很快，顺子就发现不对劲，自从上次皇上去过坤宁宫后再也没去过，看完奏折直接就在养心殿歇下，这日子过的跟没成婚前一模一样。
“你说皇上在冷落皇后？”太后急的连佛也不拜了，他就怕皇上走上先帝的老路子。
顺子不敢欺瞒太后，他只是一味点头，这段日子他天天都在观察，但皇上从未提起过皇后，人也比以往更显得冷淡，他也不理解什么事情突然就变成这样，明明每次去坤宁宫皇上都是愉悦的，但他现在也不敢直接问皇上，只能偷偷来太后这边求救。
“初一跟十五皇上都没过去皇后那边？”
太后心里的警报已经拉响，之前先帝也是这样突然冷落她，后来更是离奇过分，直接制止她跟皇上见面，让她饱受十几年思子之痛。
“回娘娘，这个月都没去。”
顺子已经不敢看太后的脸色了，他清楚这同样是太后心里的一根刺。
眼见太后气到站不稳以后姚嬷嬷赶紧扶着太后坐下，她轻轻拍着太后的后背帮忙顺气，“娘娘先别急，这其中或许有什么隐情，皇上肯定不会是先帝那样薄情寡义的人。”
“哀家亲自去问问皇上。”
太后心里有了打算，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的悲剧再度上演。
要说现在最害怕的还得是顺子，这下子皇上肯定会发现这件事情是他捅出去的，想到皇上那冷冰冰的眼神他心里就打怵。
还在看奏折的德明帝并不知道太后已经准备过来质问他，看到周尚书又在折子里哭穷后他选择性忽略，跟他哭穷也没用，他又不能把银子变出来，户部尚书不仅要管银子还得会赚银子，否则他要户部尚书干嘛，又不是来当摆设。
“太后娘娘驾到。”
德明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觉得恍惚，他记得很清楚太后并不喜欢出门，更别说来养心殿，从他登基以来太后从未来过这边，意识到顺子不在身边后德明帝很快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他抿着嘴站起来准备迎接太后。
“儿臣拜见母后。”
“起来吧，皇上。”
听到这略显疏远的称呼德明帝就猜到太后这是动怒了，他瞪了一眼躲在太后身后的顺子，到时候这笔账肯定是要算的，但目前最重要的事先把太后安抚好。
“其他人都下去吧。”太后还想给皇上留点面子，“姚嬷嬷，你去门口守着，别让其他人进来。”太后还在努力维持着温和。
“奴婢遵命。”
姚嬷嬷一步三回头，她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皇上能听话点，否则这事肯定会成为母子之间的隔阂。
看到姚嬷嬷出来后顺子赶紧上前求救，“姚嬷嬷，现在可怎么办，皇上到时候不会弄死我吧。”他现在是进退两难，这事就算他不说肯定会有捅到太后面前的一天，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这么重要的事情知情不告太后肯定饶不了他，但他现在说了，皇上肯定不会放过他，现在他简直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这事姚嬷嬷也急，但她无能为力，“公公，你……自求多福吧。”
如遭雷劈的顺子很快就碎掉了，他低着头蔫蔫的站在一旁不说话。
里头太后原本想先劈头盖脸把皇上骂一顿，后来她还是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怒气，“说说吧，你和皇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初那么多秀女皇上哪个都不选，偏偏只选择了皇后一人，秀女中皇后不是最突出的那一位，但因为皇上看中她也就同意了，若是现在皇上跟她说不喜欢厌倦了那她肯定要把皇上痛骂一顿。
好的不学净学坏的。
此时的德明帝还在纠结，他不想把皇后不喜欢他这件事情说出来，这样会让他觉得十分没有面子，作为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居然得不到皇后的喜欢。
但现在太后明显已经动怒，他找别的借口能瞒得过别人，太后这一关他肯定过不了，可能还会因为这件事影响母子之间的感情，纠结一番过后，德明帝还是打算实话实说。
“？”
太后也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狗血，看着眼前容颜俊美身姿修长的皇上她也是被噎住了，“灼儿，你再努努力。”太后没有什么经验，她只能干巴巴的鼓励皇上。
这都什么事。
“母后，您放心，儿臣绝对不是薄情寡义之人。”他只不过是现在不知道如何面对皇后，天天被防着他同样会觉得心累。
看着明显为情所困而不自知的皇上，太后重重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一时半会急不来，皇上之后要走的路还长着，她希望这件事皇上能自己解决，孩子长大了不用她事事教着才会做。
“灼儿，母后相信你。”
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搞清楚，太后不想继续给皇上施加压力，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最后只有顺子一个人承担皇上德怒火。
“说说吧，朕要如何“奖励”你才好。”德明帝似笑非笑。
顺子早就已经跪下，他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还不如老老实实认命，“皇上，奴才该死，请皇上责罚。”
“呵。”德明帝冷笑一声，“罚你太轻怕你不长记性，自己去领十个板子吧，若是再敢有下次，就不再是十个板子的事情了。”
就算顺子告密的人是太后这同样触犯他的大忌，念在顺子这些年为他出生入死的份上他才勉强定为十个板子。
搞到最后德明帝依旧没想明白如何打破与皇后的僵局，一个多月未见，他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同会皇后相处。
想不出别的办法，德明帝只好拿别人开刀，“传周尚书。”他倒要好好问问周尚书到底有没有法子挣钱，国库现在资金又变得紧张，已经有好几位臣子上折子说到户部要不到钱，其中就有他的岳父苏尚书。
他决定先在苏尚书那边刷刷好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