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哈哈哈哈哈哈。
吴秋秋虽然精神不济,但是看到那几个大字,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连一些本来十分害怕的骆家人,看到之后,也有点绷不住。
真是好大的口气啊。
不知道这长枪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敢这么和徐道长说话。
骆老爷子轻咳一声:“道长先去休息一阵,包扎一下伤口。”
说着,凌厉的目光扫视了一圈。
所有人接触到骆老爷子的眼神,皆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哼!”
老爷子冷哼一声。
这些个没心没肺的饭桶。
骆家都遭遇如此大的危机了,他们倒还笑得出来。
没人知道他内心的焦灼。
尤其是骆行善这个儿子,就这小子笑得最欢。
他大爷的,这狗东西还笑得出来。
要是站得起来,高低给骆行善一脚,看他还笑得出来不。
“也好。”
徐老怪脸都被气青了。
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此时拿这长枪还果真没有办法。
你说,如果是个人,是个鬼啥的,他能对付。
这长枪却只是个死物。
他又感受不到韩韫是怎么控制长枪的。
不然还能掐断。
待他先把伤口包扎好,再想法子来处理这长枪。
韩韫不现身,恐怕是有原因的。
或许再等等,会有意外收获。
所有人都走了,包括那五具尸体也被抬走了。
只有吴秋秋还被绑在院子里。
现在根本没有人敢近吴秋秋的身。
大家生怕自己被穿成串串,那可就不美妙了。
吴秋秋看着长枪,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眷念。
“你是不是被他丢过来的?他还好吧?”
自从到了骆家祠堂,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韩韫。
也不知道如今韩韫怎么样了。
今日危机时刻,韩韫的长枪出现,那一瞬间,吴秋秋心里有充足的安全感。
他,一直在找她吧。
长枪自是无声的。
但吴秋秋又觉得,韩韫或许听得到自己说话。
要不然面临徐老怪的话,也不会写下那三个挑衅的大字了。
也许,韩韫真的进不来这个世界。
但他找到了某种方法,或是某种媒介,能感知或是看到她此刻的危机,所以才在关键时刻救场。
长枪浮上了半空,割断了吴秋秋身上的绳子。
吴秋秋撑着疲惫的身体坐起来,却差点栽倒在地上。
徐老怪还是狠,在她身上做法,血咒虽然没有完成,但是现在的她,跟任人宰割的废物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哎。
却在即将栽倒的时候,长枪横在了胸前,将她拦住,才避免摔在地上。
“有你在也好,有点底气了。”
吴秋秋自嘲一笑。
先回屋,把藏在屋里吸她精血的东西找出来。
还有脸上的血咒,也要清除。
不然自己只会越来越废。
她慢慢挪在地上。
此时她是骆家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又有一杆邪门的长枪守着,骆家人都不敢踏进这个院子,反倒是给了她清静。
“吴秋秋。”
骆雪然气喘吁吁地跑来。
拎着一个食盒。
“骆雪然?”
看到她,吴秋秋眸子闪了闪。
先前确实没有看到骆雪然的踪迹。
不过她没有担心,以骆雪然的地位,在府中不至于受欺负。
只是此时此刻,骆雪然来找她做什么?
“我可算找到机会出来找你了。”
骆雪然扶着腿,喘了好一阵子,才开口说道。
“饿了没?我带吃的来了。”
吴秋秋只是看着骆雪然,并没有说话。
“你别怪我不帮你,我被我娘软禁了,因为我的命格和你一样,也可以做巫蛊人偶,我娘就把我关房间里,一哭二闹,死活不让我出来,她怕我被做成人偶,找了很多人在门口守着。”
骆雪然叹了口气后说道。
吴秋秋点了点头。
是这样哦。
“还好你死里逃生,来,进屋吃点东西吧。”骆雪然伸手想要扶住走路都困难的吴秋秋。
结果手还没碰到吴秋秋的胳膊,长枪就嗡的一声,飞到了吴秋秋身前,指着骆雪然,让她硬生生将手缩了回去。
骆雪然干笑一声:“这长枪脾气好大,不让我扶你。”
“没事,我自己能走。”
吴秋秋垂下眉头,然后淡淡道。
二人慢慢走进了屋。
吴秋秋先用火折子把房间的蜡烛全部点上。
直到房间里灯火通明。
没有一点点阴影。
“你点这么亮做什么?先吃东西,你都饿坏了。”
吴秋秋站在烛台之前,目光若有所思。
“咋了,快来啊。”骆雪然又催促道。
吴秋秋随手拿上一盏油灯,点亮后来到桌前,放置在上面。
“怎么桌上还要放油灯?”骆雪然随口一问。
吴秋秋没有回答,却是看着韩韫的长枪。
因为韩韫的长枪此刻直直抵在骆雪然的背后,好像随时要将骆雪然刺穿一样。
长枪是受韩韫控制的。
也就是说,韩韫认为此刻的骆雪然,是有问题的。
很好,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和骆雪然相处这么久,她已经了解骆雪然的性格了。
胆小。
这是装不出来的。
也喜欢一惊一乍。
然而方才在看到韩韫的长枪的时候,骆雪然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惊讶,就像早就知道长枪的存在了。
以及,看到她满脸用鲜血画下的诡异血咒,骆雪然也没有表现出惊悚。
似乎她和往常是一样的。
归根结底,就是骆雪然的表现太自然了。
自然得有些诡异。
所以,吴秋秋判定眼前的骆雪然是有问题的。
就看,这个问题有多大了。
吴秋秋坐到了骆雪然的对面,骆雪然慢慢将食盒里的饭菜拿了出来。
很精致的菜肴。
三菜一汤。
还有一碗粒大饱满的白米饭,一看就香。
对于昏迷了两天,醒来又被绑了一下午的吴秋秋来说,这饭菜的诱惑堪比金山银山。
肚子本能地发出咕咕咕地叫声。
骆雪然莞尔一笑。
拿出碗,盛了一碗鲜美的鸡汤。
“先吃吧,吃饱了明日才有力气对抗他们。”
她把碗推到了吴秋秋的面前。
可是吴秋秋并没有接过碗的意思。
哪怕肚子咕咕叫,也没有。
骆雪然表情却依旧没有变化。
就像......任何事情都不会让骆雪然有反应。
这恰恰不对劲。
正常人不会这样的。
“吴秋秋,你怎么不吃啊?”
吴秋秋叹了口气,干脆起身,走到了骆雪然的旁边。
“你不是骆雪然,不用装了。”
“吴秋秋,你在说什么?我不是骆雪然是谁?咱俩为什么来的,你都忘了啊?”
骆雪然摇摇头,微笑着看向吴秋秋。
还在装。
吴秋秋轻轻摸了摸骆雪然额后脑勺,然后推了推她。
骆雪然轻而易举就被吴秋秋推到了地上。
轻飘飘的。
就跟纸糊的似的。
“你推我做什么?”骆雪然问道。
“我跟纸人打了十几年交道,你是人还是纸人,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吴秋秋端起桌上的油灯,蹲在骆雪然的身旁。
刻意将油灯倾斜,滚烫的灯油瞬间滴在了骆雪然的手背上。
“啊啊啊。”
骆雪然发出僵硬的惨叫,手背瞬间被灼烧出一个大洞。
分明是纸被烧穿了以后留下的黑色痕迹。
眼前的骆雪然,确实是纸人。
骆雪然虽然在惨叫,脸上的表情却是没有变化的。
因为纸人的表情是一早就被设定好的,如何有变化?
她是空洞的,茫然的。
只怕,又是徐老怪的手笔吧。
吴秋秋举着油灯,火焰直接灼烧了骆雪然的双眼。
纸人点睛会回魂,同样,毁了纸人的眼睛,纸人就会回归成原本的模样。
果不其然,骆雪然慢慢在吴秋秋面前变得僵硬,最后变成一具鲜艳纸人坐在地上。
怪不得一早就感觉到骆雪然有问题。
原来是纸人。
只是,徐老怪制作纸人的技术竟然这么差劲么?一眼就被看出来了。
甚至,还不如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