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娘慢慢走到白浪面前,挡在了他的身前。
她的身姿不算高大,却透着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势。
她看着祭台上的大祭司,语气平静地说:“大祭司,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年轻人是跟着我一起来的,我带他来,是想让他看看我们苗疆的圣女仪式,并无恶意。可你二话不说就对他下死手,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你让我怎么做?看着他被你的蛊虫咬死吗?”
“你带外来人来参加圣女仪式?” 大祭司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神里满是愤怒:“巫医,你是不是忘了规矩?这次圣女仪式,我们红枫寨只邀请了各寨的寨主,外来人根本没资格踏入祭台半步!你这是坏了苗疆的规矩!”
巫医娘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扫过台下的各寨寨主,缓缓说道:“大祭司,我记得苗疆的规矩里说,圣女是整个苗疆的圣女,不是红枫寨一家的。往年的圣女仪式,全苗疆的人都能来参加,可这次你们却只邀请寨主,连普通寨民都不让靠近,这难道不是坏了规矩吗?”
她顿了顿,眼神里多了几分锐利,“还是说,你们红枫寨有什么事,怕被外人知道?”
“你敢怀疑我们红枫寨?” 大祭司气得脸色铁青,手里的骨杖重重地砸在祭台上,“咚” 的一声响,震得台面上的朱砂符文都微微颤动。
巫医娘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平静地望着大祭司,像是在等她给所有人一个解释。
台下的各寨寨主们也纷纷议论起来 。
他们早就觉得这次的圣女仪式不对劲,往年都是热热闹闹的,可这次红枫寨却搞得神神秘秘,连仪式流程都跟以前不一样。
现在被巫医娘点破,他们看向大祭司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怀疑。
大祭司看着台下议论纷纷的人群,又看了看挡在白浪身前的巫医娘,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知道,再跟巫医娘争辩下去,只会让更多人起疑心。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落到白浪身上,眼神里的狠厉丝毫不减:“不管怎么说,这外来人今天必须死!他既然敢踏入红枫寨的祭台,就该有死的觉悟!”
话音刚落,大祭司的手再次抬了起来,这次,她的袖口隐隐有黑色的雾气涌动,显然是要放出更厉害的蛊虫。
白浪紧紧攥住了拳头,眼神里满是警惕,他知道,接下来的麻烦,恐怕比之前更棘手了。
大祭司的袖口涌动着浓黑的雾气,那雾气不像普通的瘴气,反而带着一股腐臭的味道,飘到台下时,前排的寨主忍不住皱紧眉头,有人下意识地用袖子捂住口鼻。
这气味比瘴气林深处的毒雾还要刺鼻,显然藏着极凶的蛊虫。
“嗡 ——”
一声比之前毒蝎蛊更沉闷的声响从黑雾里传来,紧接着,一只通体漆黑、身形像蝉却长着八只脚的虫子飞了出来。
它的外壳泛着油光,头部有一对猩红的复眼,翅膀振动时竟带起细小的黑色粉末,落在祭台的岩石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是玄渊凝煞蛊!”
台下突然有人惊呼,声音里满是恐惧,“大祭司竟然养了玄渊凝煞蛊!这蛊虫生于深渊寒潭,吸收阴煞之气而成,能钻进人的七窍,啃噬魂魄,死状最是凄惨啊!”
这话一出,台下瞬间炸开了锅。
各寨寨主脸色骤变,连一直镇定的巫医娘都微微蹙起了眉 。
玄渊凝煞蛊是苗疆禁蛊,早在几十年前就被各寨共同约定销毁,没想到大祭司竟然私藏了这种阴毒的蛊虫,还敢在圣女仪式上用出来。
大祭司看着台下慌乱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敢坏我红枫寨的事,就得有承受玄渊凝煞蛊的觉悟!”
她说着,手指快速掐诀,嘴里念出晦涩的咒语,那只噬魂蛊像是接收到指令般,猛地朝着白浪冲来,翅膀上的黑色粉末撒得更广,连周围的枫叶都被染成了灰黑色。
巫医娘不敢怠慢,迅速从背上的药囊里掏出一把晒干的艾草和雄黄,双手合十揉搓起来。
绿色的草药碎屑和黄色的雄黄粉混合在一起,散发出浓烈的药香,她猛地将粉末朝着噬魂蛊撒去。
艾草和雄黄是蛊虫的克星,普通蛊虫碰到就会毙命,可这噬魂蛊被禁养多年,早已变异,粉末撒在它身上,只让它的动作顿了顿,复眼里的猩红反而更亮了。
“没用的!” 大祭司笑得越发狰狞:“我的噬魂蛊早就不怕这些破烂草药了,今天这外来人,必死无疑!”
噬魂蛊再次加速,转眼就到了白浪面前。
白浪能清楚地看到它头部的口器开合着,里面满是细密的尖牙,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拿出了临行前吴老六给他一个黑色的囊包,说里面装着驱蛊散,能对付大部分蛊虫。
他来不及多想,迅速从怀里掏出囊包,用力扯开绳结,白色的粉末朝着噬魂蛊撒去。
“滋啦 ——”
避蛊花粉碰到噬魂蛊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声响。
那只蛊虫像是被泼了沸水般,身体剧烈扭动起来,翅膀上的黑色粉末瞬间脱落,外壳也开始冒烟。
它在空中挣扎了几下,直直地掉落在地,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最后化成一滩黑色的脓水,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台下的人都看呆了,连大祭司都愣住了。
她养这只噬魂蛊花了十年时间,喂了无数珍贵的药材和毒物,怎么会被一袋不起眼的粉末杀死?
白浪握着空荡荡的囊包,心里也松了口气。
没想到吴老六给的最不起眼的东西今天竟然救了自己一命。
他抬头看向祭台上的大祭司,眼神里满是冷意:“你用禁蛊害人,不分青红皂白,还敢说自己是苗疆的规矩守护者?我看你就是苗疆的祸害!”
“你敢骂我?” 大祭司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骨杖重重地砸在祭台上:“来人!把这外来人和巫医都给我抓起来!谁要是敢拦着,就是跟红枫寨作对!就是跟整个苗疆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