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巫医娘素白的指尖微微抬起,动作轻缓得仿佛只是拂去衣袖上的微尘,可黄石寨的寨主却像被无形巨锤狠狠砸中,骤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最终 “砰” 的一声重重撞在身后的木桩上,那碗口粗的木桩竟都被震得簌簌落下几片木屑。
“巫医,你…… 噗……”
黄石寨寨主捂着胸口,艰难地从地上撑起上半身,刚想怒斥,一口暗红的老血便不受控制地喷了出来,溅在身前的青石板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痕迹。
他眼中满是惊骇,望着巫医娘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难以置信。
而其余人也是惊了又惊。
他们从未想过,这位平日里看似只会治病的巫医,竟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巫医娘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语气冷得像腊月里的寒冰:“你若是学不会好好说话,就老老实实把嘴巴闭上,我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黄石寨主置喙。”
话音落时,她周身似有淡青色的微光流转,无形的威压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原本还想替黄石寨主说话的几个小寨主,瞬间噤了声。
“咚!”
一声沉闷的巨响突然炸开。
大祭司气得脸色铁青,脸上的皱纹因愤怒而拧成一团,她手中那根骨杖重重砸在祭台上:“冥顽不灵!巫医,是你执意要与整个苗疆为敌,今日之事,休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她的声音尖利,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扫过巫医娘时,满是怨毒与杀意。
她可是苗疆的最高权力者,容不得别人对她不敬。
先前巫医娘帮助白浪而出手与之抗衡,她觉得,这就是对她权利的挑衅,是大不敬。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青山寨寨主青虎拨开围观的族人,大步走到祭台前,双手叉腰,眉头紧锁,对着大祭司沉声道:“大祭司,这话您可就说得不公道了。在场的各位都看得分明,自始至终,都是您在针对巫医和这位小兄弟,怎么反倒成了他们的不是?”
大祭司猛地转头,死死盯着青虎,声音里满是怒意:“青虎!你竟敢质疑我?她巫医胆大包天,勾结外敌,残杀我苗疆同胞,我今日所作所为,全都是为了守护整个苗寨的安危,你懂什么!”
她说着,手臂一挥,指向白浪的方向,语气中的鄙夷毫不掩饰,仿佛白浪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人。
白浪站在巫医娘身侧,听得这话顿时炸了毛。
他往前踏出一步,手指着大祭司,语气带着几分嘲弄:“喂,老太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合着你当大祭司,就能随便颠倒黑白、胡作非为了?什么叫勾结外敌、杀害同胞?黑风寨那大当家和二当家什么人,你心里没点逼数吗?你就敢保证他们的手里没有沾上你们同胞的血?本村长杀他们,那是替天行道、惩恶扬善,轮得到你在这说三道四?”
大祭司冷笑一声,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显得越发刻薄:“好一个冠冕堂皇的惩恶扬善!但你别忘了,这里是苗疆,是我们世代居住的地方,黑风寨的人再不对,也轮不到你一个外来的小子处置,他该不该死,自有我们苗疆的规矩来定,不是你说了算。”
白浪被她这番强盗逻辑气得笑出声来,他双手抱胸,挑眉看着大祭司,语气带着几分不屑:“说得好!既然苗疆的规矩轮不到我一个外人插嘴,那本村长的生死,自然也不是你这老太婆能说了算的。”
“哈哈哈哈!” 大祭司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尖锐刺耳,在夜空里回荡,让在场的族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她猛地扔掉手中的骨杖,骨杖落在地上发出 “哐当” 一声脆响,铜铃乱响。
紧接着,她双手快速结印,指尖划过诡异的弧度,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那咒语晦涩难懂,像是来自远古的呼唤,随着她的吟诵,祭台周围的空气渐渐变得躁动起来。
就在那咒语声达到极致的瞬间,一阵飓风毫无征兆地袭来。
狂风卷着沙石,狠狠砸在周围的吊脚楼上,瓦片被掀飞,“哗啦啦” 地往下掉,有的直接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竹制的吊脚楼在狂风中剧烈摇晃,支撑楼体的竹竿发出 “嘎吱嘎吱” 的声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祭台下的苗族人纷纷尖叫着后退,有的人甚至直接趴在了地上,生怕被这突如其来的飓风卷入其中。
所有人都明白,大祭司这是在憋一波大招,她是真的想对巫医娘和白浪下死手了。
飓风越来越猛,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可巫医娘、小青,还有跟随着巫医娘一同前来的四个女子,却依旧稳稳地站在原地。
她们的衣袍被狂风刮得猎猎作响,发丝飞舞,却没有丝毫要后退的意思。
小青紧紧握着手中的短刀,眼神坚定地望着大祭司,仿佛只要对方有进一步的动作,她就会立刻冲上去。
白浪她们,心中突然涌上一股暖流。
他扪心自问,自己跟她们才认识多久,甚至连她们的全名都不知道,可她们却愿意为了自己,公然与苗疆的最高权力者,大祭司为敌。
要知道,对抗大祭司,就相当于对抗整个苗疆,一旦失败,等待她们的将是难以想象的惩罚。
她们这是孤注一掷,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推翻大祭司的统治?
还是早就看不惯大祭司的霸道行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反抗?
白浪猜不透她们的心思,但他知道,此刻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而白浪,则是早就想干这老太婆了。
可到现在为止,白浪都想不明白,这老太婆为何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自己杀了黑风寨的大当家和二当家?
很显然不是。
他心里很清楚,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