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杰警惕地望着眼前的林墨琛，忽然笑了。
“是常孟松告诉你的？”
“你听他放屁！那个老头不过想让自己安心罢了，他什么时候考虑过我和妈妈心情？我们不过想平静地生活下去，为什么就这么难！”
徐书杰死死捏着拳头，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林墨琛，徐家没有你所谓的‘秘密’，即使有也绝对不会伤害到小予，我承诺会尽可能说服妈把房子还给她。”他深吸口气，“有些东西根本不需要答案，也没必要去一再去追问答案。”
积水倒影着路灯微弱的灯光，又重新为雨夜蒙上了层模糊的色彩。
林墨琛从容不迫地点了下头，“好，记住你说过的话。”
他转身准备上车，又慢慢停下脚步，“还有曼曼，你最好离她远点。”
*
雨还在下，比起慢吞吞吃着芋圆的徐嘉予，顾璟曼则显得焦躁许多。
她捏着手机不住在沙发与茶几前的空隙来回踱步。
“这两个人到底做什么去啦？都不接电话？要手机干嘛啦？林墨琛不接电话就算啦，怎么书杰哥也不接电话啦？”
“好了呀！曼曼！他们两个都是大忙人，说不定单位有事情呀！接不到电话也正常呀！来来，先吃点芋圆啦！你下午嚷嚷着要吃的呀！人家说啦两个小时内吃完风味是最好的！”
“不想吃啦！现在没胃口呀！”
顾云山端着芋圆递到顾璟曼面前，却被顾璟曼一把推开，顾云山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椰汁洒了一身。
“哎呀，你这个孩子呀！”
顾璟曼撅着嘴，一跺脚，“都说不想吃了你还要端过来。”
徐嘉予连忙拿起张湿巾递了过去。
“谢谢你呀小予！”
顾云山接过湿巾道了声谢，“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的。”徐嘉予抬头看向顾璟曼，“曼曼，墨琛的人品你还不晓得嘛？等看到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回复的。”
“那是对你！”
顾璟曼小性子出来了，没好气地怼了徐嘉予一句，“林墨琛才没心思管我们这些人的事情呢！”
“曼曼！”
顾云山一声轻喝，“当着你嫂子的面瞎说什么呐？”
外婆也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是呀曼曼！你哪能这么说墨琛呀？你上小学的时候过生日，你表哥没送过你礼物？外婆都帮你记着呢！是个八音盒，上面有个穿花裙子的小女孩！他当着我们大家的面送给你的，忘记啦？”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顾璟曼看向徐嘉予，“那玩意至今还在我家架子上放着呢！我妈死活不让我扔，回头我就把那个八音盒还给你。”
徐嘉予一脸懵。
“我？”
“八音盒的确很漂亮，但是贺卡上写得是祝你生日快乐！我的好嫂子！”
顾璟曼冷笑，“大概就是某位医生想送没送出去的礼物呗！被转送给我了！”
“你们在说什么？”林墨琛和徐书杰一前一后进了屋，“外面下雨了有些堵车，回来晚了点抱歉。”
林墨琛微微颔首，眼神看向徐嘉予，“我跟书杰哥去买了些特色小吃，大家一起吃。”
“哦呦！好的呀！好的呀！我就说嘛！他们两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情呀！”
顾云山接过打包盒送到小厨房，顾璟曼已经从卫生间拿出了两块毛巾，他走到徐书杰身边，“你们两个也真是的，手机是块铁嘛？不接电话让人担心。”
徐书杰深吸口气，“抱歉。”
“好啦呀！你第一回来我家吃饭，不要唉声叹气的，不吉利。”
然后随手一挥把另一条毛巾扔给了林墨琛。
“身为医生也不晓得照顾好自己！”
徐嘉予接过毛巾仔细地替林墨琛擦拭着发梢上的水渍，用眼神询问二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墨琛摇头，抬手在徐嘉予的手上按了下，“我自己来。”
两个大男人回来，曹家才热闹起来。
见厨房关了火，徐嘉予站起来，准备去端菜。
“我来。”
林墨琛也跟着徐嘉予站起来。
顾云山听见，忙笑着摆摆手，“哦呦！我去！我去端菜！你们小两口好好休息休息！”
徐嘉予有些尴尬。
林墨琛外婆年纪大了，他们来一趟老太太忙里忙外的，她想去帮忙，林墨琛也是这样护着她，什么都不让她做。
见她有些无措，林墨琛将她鬓角边的碎发理到耳后，“我去搀外公过来，你去把曼曼叫进来吧。”
玻璃门上倒映着一对男女的身影，两人中间隔着一小段距离，雨滴打在树叶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隐隐约约间能听到两人的谈话。
“书杰哥你问我为什么想当节目编导？没有为什么，就是喜欢呀！”
“虽然是非常辛苦的职位啦，有人说这行狗都不干！但是我喜欢，即使从早上八点拍摄到凌晨两点，疲惫虽然会占一部分，但更多的是快乐！是满足！”
顾璟曼掐着手指，忽然惊呼一声，“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这份工作我竟然已经做了四个月啦！其实我非常庆幸，人家都说做这行是吃青春饭的，像我这个年纪的实习生简直是炸裂般的存在！”
“别说我啦！说说书杰哥你！”她转头仰视着身边的男人，“书杰哥你呢？考古工作者在生活中并不常见的，你也是因为喜欢和热爱吗？”
女孩声音娇憨，带着满满的笑意。
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刺中了徐书杰的心。
他忽然转过头，错愕地看着身边的女孩。
喜欢？
热爱？
他好像从未有时间思考过这个问题。
“你喜欢吗？”
少年望着眼前的男人刚想摇头，何桂芳就先一步撞了下他胳膊。
“书杰！你爸问你话呢？还傻愣着干什么？”
“唉！别逼孩子！如果你喜欢这一行，可以试试报考S大文学院。不过考古工作并不是游山玩水轻松写意的工作，考古发掘时的辛苦更是无处不在。”
“当然啦，不喜欢也没关系，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告诉我。”
徐博远的面容渐渐在面前浮现。
“博远，你多虑了，怎么会不喜欢？他喜欢的！书杰小时候是最喜欢抱着那些考古的书看，他现在就是害羞！”
“呀！嫂子！你怎么过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