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华的声音低沉,“我得到的消息是,她去年被查出了乳腺癌,春节前才刚刚做完手术和第一期化疗,目前正在休养和后续治疗中。
我还是尝试着联系了一下,她经纪人很客气,说她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和精力,根本无法支撑录音和后续的任何宣传活动。
所以我也就没有往下说!”
梁思雅露出疑惑的神色:“老公,这两首歌那么好,姚蓓纳只是个刚从文工团出来没多久的歌手?
她声音条件倒是不错,但名气……跟这两首歌的潜力完全不匹配啊。
这么好的歌,给一个新人唱。
再说了,她还是个病人,这怎么看,都不合适!”
可是张良这会又哪里会在意合不合适呢?
他听到艾华嘴里的乳腺癌几个字时,已经有点石化了。
又一个……又一个自己记忆中的女人,在这个世界遭受着残酷的折磨。
柳妍是折翼,姚蓓纳则是病魔缠身。
“她的病……治疗到什么情况了?”他声音平静,但熟悉他的梁思雅和艾华都能听出那平静下的波澜。
“据我了解的情况,发现得不算太晚,属于中期,有治愈的希望,但治疗过程会非常痛苦和漫长,而且……不确定性很高。”
艾华谨慎地回答道,“即使康复,能不能继续唱歌也是个巨大的考验。”
梁思雅经历过了张良与柳妍的事情,自然明白张良要找姚蓓纳的意图。
“老公,我明白你的感觉。
你觉得和她有缘,想帮她。
但这件事……我们或许可以换一种方式。
我们可以以公司或者你个人的名义,给她提供一些经济上的支持?
或者帮忙联系更好的医疗资源?先帮助她度过这个难关。”
以梁思雅的理解力,张良投资柳妍排练轮椅舞蹈,甚至给柳妍带来了康复的希望。
这点已经体现了缘分这份情谊的责任了。
可是她却不知道,在这其中,其实最受益的却是张良。
艾华的回答和梁思雅的建议,让张良陷入了沉默。
两人的顾虑合情合理,从常理考虑,选择一位正在抗癌、前景未卜的新人来演唱如此重要的歌曲,都显得极其不智。
实在不行的话,干脆放弃让姚蓓纳演唱主题曲的想法,自己先去看看她什么情况好了。
可就在这时,书房里发生了两个小小的意外。
张良沉默思考的时候,艾华正站在一个小脚凳上,想从书柜顶层取下一本厚重的古典画册集。
她踮着脚尖,手臂伸长,指尖刚刚触碰到画册的边缘,脚下的小凳却因她重心的微微偏移而突然一滑!
“啊!”艾华惊呼一声,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后仰倒。
那一瞬间,她脑中一片空白。
然而,预期的疼痛并未到来。
就在她惊呼声尚未完全落下的刹那,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数米外的皮椅处掠至!
张良此刻却快得带出了一阵微风。
他稳稳地、几乎是凭空出现在艾华坠落的轨迹上,双臂一展,以一个再标准不过的公主抱,将艾华轻盈地、牢牢地接在了怀中。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艾华惊魂未定地躺在张良坚实如铁的臂弯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沉稳心跳和手臂肌肉贲张的力量感。
她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过来的,只觉得眼前一花,下坠之势便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无比安全的承托。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侧的梁思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下意识后退半步,手肘不慎撞到了放在书桌边缘的一个玻璃水杯。
水杯倾倒,眼看着就要摔落在地,碎裂并溅起一摊水渍。
梁思雅“哎呀”一声,想去挽救已来不及。
然而,更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
张良抱着艾华的那只手臂稳如磐石,甚至连晃都未曾晃动一下。
他的另一只手却已如闪电般探出,速度快到几乎拉出了残影!
在玻璃杯即将触及地面的前一刻,他的指尖精准地擦过杯壁,然后手腕极其微妙地一勾一带。
那只下坠的杯子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顺从地沿着他的手指翻转了一圈,被他稳稳地捞在了掌心。
杯中之水剧烈晃动,却奇迹般地没洒出多少!
张良的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仿佛经过了千百次的演练。
客厅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艾华躺在张良怀里,脸颊绯红。
一方面是被吓的,另一方面则是这突如其来的、紧张又迅猛的动作。
她想挣扎着下来,身体却因为刚才的惊吓而有些发软。
梁思雅则彻底呆住了,檀口微张,一双美眸瞪得圆圆的,视线在张良、他怀中的艾华以及他另一只手中稳稳握着的杯子间来回移动。
这已经不是反应快可以形容的了!刚才张良的动作,快得超出了她视觉捕捉的极限,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超越了人体常规认知的速度。
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震惊与巨大安全感的热流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
这个男人,他可是自己的男人啊!
张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迅捷带给两人的震撼力。
他缓缓将艾华放下,目光安抚的看向两位惊魂未定、脸颊泛着动人红晕的女人。
书房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先前关于歌曲和姚蓓纳的讨论,被这突如其来的插曲注入了别样的情绪。
艾华没被张良放下后,并没有松开扶着张良手臂的手,反而微微收紧,抬起水润的眸子望着他,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惊诧:
“老公,你……你刚才……”
梁思雅也走了过来,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微凉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张良刚才接住杯子的那只手,仿佛在确认那份不可思议的真实性。
她的眼神复杂,充满了探究、惊叹,以及一丝被强大吸引的迷离。
张良感受到了两个女人目光中的灼热,心中那因姚蓓纳病情而升起的阴霾似乎被驱散了些许。
他反手握住了梁思雅的手,另一只手则揽住了艾华的腰肢,将两人更近地带向自己。
低下头,额头轻轻抵着梁思雅的,鼻尖蹭过她发烫的脸颊,呼吸交织间,低声问:“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