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勤令听到圣祖母提自己的名字，抬头对着皇祖母抿嘴一笑。
康哥儿凑上去，用手撑着下巴。
“圣太后娘娘，小子亡祖是怎样的一个人？小子甚少听家中人提起，所以很是好奇。”
这个年纪的老人，最喜欢给小辈们摆过去的事，他最好就是做个倾听者。
“哦？你祖母没跟你提起过你祖父？”
周围王太后、楚帝还有皇后都有些好奇，看着段承康。
“提起过一点点，当年祖母为了让小子学武，对小子说当年祖父可是打遍京城无敌手，让小子要同祖父学习。”
说到这他眼神变得有些落寞，“小子出生的时候，亡祖已经故去，未能见他一眼是小子一生的遗憾。”
当年陆氏刚怀上康哥儿的时候，段崇明就不行了，听到陆氏有怀的消息，回光转照，两日一过就去了。
“哀家猜你祖母还同你说，你祖父还揍过皇子吧？”
康哥儿眼睛瞪大，有些恍惚的看着圣太后，太后娘娘怎么知道？
楚勤令看着康哥儿这个表情，心底暗笑，康哥儿这什么事都写在脸上了。
“太后娘娘睿智，您怎么知道的？”
嘿，你这无雷自爆还。
旁边有的人就开始吐槽，这是藐视皇恩，妥妥的藐视皇恩。
宋盛芙背脊一凉，她离得远，只知道康哥儿在陪太后娘娘，看样子聊的还不错。
她不知道，她的裤子都要被“亲”孙子给扒干净了。
康哥儿话音刚落，就继续说着：“祖母以此教训小子，千万不能学祖父无礼行径。不能以下犯上，没有规矩。”
圣太后微微点头，是个会教育孩子的。
“你祖父从前胆大包天，当时宫里的皇子一个个都和他过上过两招，那些皇子们没有一个能打过他。”
康哥儿眼底带着崇拜，一边的楚勤令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收敛一些。
圣太后看见两人的小动作，心里又是触动了一分。
“母后，不对，当时段崇明可是跟朕不相上下。”
楚帝在一边接话，他也想起当初在皇家练武场的时候，与段崇明的那一架。
具体为什么打起来的他已经忘了。
那个时候不像现在，世家子弟同皇室子弟一起，少有现在这么严苛的规矩之分。
楚帝还有些洋洋自得，他可是正儿八经的切磋，不像其他人，都是被那家伙阴损着揍的。
朱皇后有些无奈，当年皇宫有平王，宫外有段崇明，都是两大煞星。
“哇，陛下真厉害。”
康哥儿双眼冒着星星，原来陛下这么厉害，还能跟祖父打成平手。
圣太后有些隐隐看出来，康哥儿这孩子心性单纯，没有那么多的弯弯肠子。
一边的王太后喝着奶露，跟旁边的侍女问着这是什么饮品，正适合她这种老年人喝。
圣太后看康哥儿喜欢吃蛋酥，将自己手边的这份让宫人端了过去，继续说着从前的往事。
康哥儿吃着东西，听着圣太后说着从前祖父的事。
“当时你祖父的脸被蛰的都看不见人样了，都不敢回家去，赖在十一的殿里，凑合过了几天。”
“当时的京城，那些世家哥儿同你祖父关系都好，都瞒着你曾祖父曾祖母，还是后面说漏了嘴才知晓。”
圣太后大都讲的年少的事，康哥儿就静静的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句。
楚勤令开始面对这个皇祖母也有些约束，后面在康哥儿的气氛活跃之下，话也逐渐多了起来。
一个老人，两个孩子，三人摆的不亦乐乎。
楚帝看着圣母后高兴的样子，心里也松了口气。
忽略他们其中有些大逆不道的话，他就当没听到。
随她们去吧，只要老人家高兴就好。
陛下都没说什么，底下人更加不敢出声。
“这么说来，小子这算不算无师自通。如今京城那些公子哥没一个打得过我，为了公平，小子还开了个搏英馆，大家在擂台上玩，比私下斗殴打斗好得多。”
等到圣太后和康哥儿深入交流了一番后，才知道这小子走了他祖父当年的路子。
老的揍老的，小的揍小的。
这又是个活脱脱的小煞星。
不过这小子没有他祖父那股聪明劲，瞧着有些憨。
“你后面多进宫，同小六一起来看看哀家，跟哀家说说话。”
走的时候，圣太后还有些意犹未尽。
康哥儿给自己灌了一杯凉茶，直点头答应。今儿话说的太多了，嘴有些干巴。
刚要出宫，又被拦了下来，说是陛下召见。
康哥儿跟着宫人一同过去，楚勤令有些不放心，也跟着一起去了。
而在宫外等着的段家一行人，有些着急的看着宫门。
“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出来？”
陆氏紧了紧手里的帕子，站在车架边探头看着黑暗不见底的宫门。
宋盛芙吃的有些多了，在一边走的消食。
“再等等吧，说不定被什么耽搁了。”
此时康哥儿正站在楚帝的内宫里。
“太后娘娘喜欢你，你后面多多进宫陪她。”
楚帝知道圣母后看到小六和段承康想起了十一弟，人死不能复生，有这两个小子陪着，也算是聊以慰藉吧。
“小子也很喜欢太后娘娘，陛下放心小子肯定好好侍奉太后娘娘。”
康哥儿傻笑着，楚帝看的一脸嫌弃。
他可没忘，这小子把他端方有礼的小六给同化了，嘴上说的一套又一套的。
“你小子。”
楚帝笑着摇摇头，“出宫吧，你祖母她们该等急了。”
“是，陛下，那小子告退。”
楚勤令在旁边看着，出声说着。
“父皇，那儿臣去送送康哥儿。”
楚帝点点头，“多带些宫人，打着灯莫要摔了。对了，等会儿你回来，今晚就在朕这儿歇着。”
等两人走了，楚帝身子骨才弯了弯，坐在桌边，用手揉着额角。
今儿看见圣母后同两个孩子说话的时候，他才突然惊觉，小六与段家小子同那时候的十一弟和段崇明极为相似。
他从前都还没有往这方面联想，如今这个场面总让他有些不好的预感。
也不知这样是福还是祸。
十一弟和段崇明的结局不好，他不希望小六也落得这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