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小心枕边人
那段时间，我的世界仿佛被一种奇怪的逻辑笼罩了。
只要不用回家，我就觉得是好事。
每天把自己埋在人堆里，吃喝玩乐成了我的避风港。
只要我的视线里没有李军，我就觉得心情舒畅，我用吃喝来逃避。
看着身边的人喝着酒，吃着零食，听着他们的聊天和笑声。
大家斗嘴、怼话，热闹非凡，这样我就没那么多时间去难过。
今天可能是和琴儿、小玲、老余头、江南舟、张平、小彭哥在一起吃喝。
明天又换成可可、左阳、王潇、张宇。尽管身边总是有朋友，但心里的疙瘩却怎么也解不开。
难受的时候，我就找个角落，偷偷哭一会儿。
如果还没到上班时间，就坐在场子门口的台阶上，或者钻进车里，独自消化那些难过的情绪，尽量不让别人看见。
我不想影响别人的心情，也不愿把烦恼带给别人。
毕竟，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一地鸡毛，谁都不容易。
每次听到我妈发来的语音，听到她哽咽的声音，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下。
我总是觉得自己不孝，让她跟着伤心流泪。看到亲朋好友发来的安慰消息，那些温暖的文字，我的眼泪总是忍不住滑落。
那段时间，我的泪点特别低，感觉自己脆弱得像一片随时会碎的玻璃。
为了能让我开心一点，除了吃喝，琴儿和小玲还会偷偷给我准备小礼物：号码牌吊坠、编织手链、护肤品套盒、手提包包。
这些礼物虽然不贵重，但每一处都藏着她们的心意，让我特别感动。
她们用这种方式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人。
吃喝归吃喝，玩笑归玩笑，正事可一点没耽误。
每天的工作照常完成，我仔细核对账目，确保每个女孩的分数。
哪怕只有10分、20分，都不出错，老板和女孩们信任我，我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可偏偏总有那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分的女孩，还有喝多了、算不清楚账的客人，来找我争执分数。
这种时候，我总是头疼又上火，不得不耗费更多时间去核对。
每次最后发现是他们算错了，我心里的委屈就只能往肚子里咽。
不然我怎么每天下班的时候，脑子里晕头转向的全是数字呢！
“小彭哥，烟没几包了。”
“小彭哥，红牛、王老吉、啤酒、矿泉水不够了。”
“小彭哥，茶叶不多了。”
“小彭哥，槟榔没有了。”
“小彭哥，花生瓜子又快没了。”
“小彭哥，一次性纸杯子只剩一提了。”
这些声音几乎成了我的日常，我不仅要管理仓库，还要注意库存的变化。
小彭哥总是按照我的要求把东西交给我，我再把它们摆放整齐，打扫仓库。
每次需要补货的时候，我都感觉自己像个“小老板”，指挥着一切。
每天除了完成吧台这些琐事，兼职唱歌我也没闲着。我学着琴儿的样子，在吧台底下收拾了一个专属小仓库。
因为一次性杯子装水少，又容易坏，担心容易被烫伤。
所以我们特意买了不少玻璃杯，杯子容量大，款式不同，方便区分。
那些常来给我们打分的客人们来了，我们就用这些杯子给他们泡茶，方便加水。
当然，我们还给几位常客安排了专属杯子，选购不同款式不同颜色方便识别，等客人走了，我们再收拾清洗归位。
我们有洁癖，隔三岔五就用茶垢剂高温清洗消毒，让客人们看着干净喝着放心。
对于那些爱喝酒的客人，我则精心准备了几个小酒杯，然后到酒坊购买谷酒备用，每次购买不是十斤就是二十斤。
我担心客人们喝高了容易出事儿，所以我只选择低度数的谷酒。
每次递酒的时候，我总是不忘叮嘱：“慢慢喝，能喝多少喝多少，别喝醉了！”
“文希，你每次都这么热情客气，我们都不好意思。”
“文希真不错，很大方！”
“真是个好女孩，不管我们打不打分，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这些话是客人们当面说的，也是他们私下讨论后转给我的话，这是我听过最多的评价。
不管这是真赞美还是假客套，我都当之无愧，因为这是事实。
价值互换也好，人情世故也罢，付出不一定有回报，但不付出就一定没有回报。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二字，幸运藏在努力里，回报藏在付出里。
上班时间的我，不是在吧台动笔用脑、数钱点计算器，就是在场子里来回走动，端茶倒水招呼客人。
每天下班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再完成洗漱，基本都快凌晨两点了。
我只想好好睡个觉，可只要回到家看到乱糟糟的场景，心情就糟透了。
所以，半夜三更整理收拾、拖地搞卫生成了我的常态。
而这些，李军都看不见。
即使看见了，他也装作没看见。不管我多累，他只想着满足自己的需求。
每当我想起那些心酸委屈经济负担，浑身疼痛情绪焦虑时，身心疲惫的我，无感、无欲、冷淡、拒绝。
半夜三更，当我正睡得迷迷糊糊时，脖子突然被李军掐住了，透不过气来……
“我是快死了吗？嗯，也好。”我在心里想着。
掐吧！用力掐！再用点力掐……
挺好，我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只是把身体放松，感觉就这样安安静静死去也不错。
随着他掐的力度越来越大，我的意识渐渐模糊……
良久，他选择慢慢松开了手，我又喘过气儿来了。
“李军，你为什么要松手呢？你不要松，直接掐死我就好了。”
活活被他掐着脖子的刹那间，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前所未有的可怕和陌生。
回想之前在车里吵架打架的时候，他那只手没用力掐立马就松开了。
呃？这次……他的手用力了，掐紧脖子的力度缓缓增加。
如果我就这样被他掐死了，我女儿得多害怕？邻居们听不见，我家人都不知道呢！
如果我被李军掐死了，他会对外界怎么说？会有人知道我是被他掐死的吗？
除了家人以外，还会有人为我真正伤心难过吗？我不知道，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李军的表情凶狠，眼神发黑，他静静地看着我，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随着脑中的疑问，我渐渐清醒了，睡意也被他掐没了。
房间的氛围让人窒息，我得赶紧出门呼吸新鲜空气。
推开门，走廊里，寂静无声，邻居们都已熟睡。
我独自下楼，缓缓坐在台阶，默默点燃一支烟，回想刚刚那一幕，开始怀疑人生。
我到底选择了什么人？这是和我在一起十年的人吗？
我真的认识李军吗？我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
他为什么想要我的命？带着这些问号，我总结出五个字：小心枕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