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看清信上的内容,脸色剧变,她连忙跪倒在地:“奴婢该死!”
宁妃无力地闭了闭眼,只觉自己谨慎了这些年,在关键时刻却没能沉住气。
她声音沙哑,悔不当初:“你确实该死,但本宫也有错。是本宫太急了,才会犯下这不可饶恕的错误。”
楼素衣从来就不是愚蠢的女人,陛下看重楼素衣,是因为楼素衣是个有手段的。既如此,楼素衣又怎会将她从伴驾名单中轻易踢出来?
她却因为一时浮躁,再加上玲珑挑唆,未想深一层,竟向父亲传递了错误的消息,以至于害父亲在陛下跟前丢了脸。
她糊涂啊。
玲珑亦是悔不当初。都怪那些碎嘴的妃嫔,她当时听了一肚子火,便在娘娘跟前多说了几句,却未曾想会为娘娘招来这样的祸事。
她狠狠掌掴自己:“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宁妃冷眼看着玲珑自罚,并未阻止。
直到玲珑扇了自己几十掌,脸色变得红肿不堪,宁妃才道:“行了,退下吧。”
现在再来说这些有何用?若非她自己心浮气躁,玲珑的几句话又怎能挑唆动她,是她自己的心乱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自信。
玲珑依言退下,心里懊悔不已。
如果时间能倒流就好了,如此她一定不会再乱出馊主意。只可惜,现在后悔已经太晚了。
那厢吉利去了一趟乾清宫,就听吉庆说了昭武将军找陛下一事。
他一回到咸福宫,便向楼素衣禀报了此事。
楼素衣听后笑了:“陛下是什么样的反应?”
“陛下当然生气。昭武将军冤枉娘娘,还想告御状,也不想想陛下有多看重娘娘,最后昭武将军当然是被陛下训斥了一顿。”吉利笑着回话。
楼素衣的笑容渐渐收敛:“看来宁妃也并没有那样坐得住,不过是一个伴驾名单罢了,就让宁妃失了方寸。”
所以说,宁妃人淡如菊的人设都是装的。只是以前隐藏得深,没人看到宁妃的真面目而已。
此次她也算是无心插柳,歪打正着。
“听闻昭武将军离开的时候,直擦冷汗呢。”吉利笑眯眯地又道。
楼素衣还是觉得遗憾:“可惜啊,不能亲眼看看宁妃知道这件事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像慕容这样的人精,定是猜到昭武将军入宫是因为宁妃告状。
而宁妃装了这么多年,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让慕容看到了她的真实面目,宁妃还不得痛心疾首?
这事儿说真的,大快人心。
所以说,木兰围场狩猎一定要有宁妃的参与,这样才够热闹。
锦书一眼看出主子今天很开心,走路带风,嘴里还哼着小曲儿。最明显的还是皇后娘娘让小厨房做了补品,还让吉利送去御前。
至于为什么娘娘不自己亲自送去,娘娘说了,自己送上门是最蠢的,到时陛下肯定又让她在乾清宫留宿。
看娘娘防备陛下的样子,便知道侍寝也是一件辛苦活。
乾清宫内,慕容见是吉利送了炖汤过来,淡声问道:“皇后在做什么?”
吉利如实回道:“皇后娘娘在忙后宫事务,还要陪两个小殿下,便命奴婢给陛下送来了补品。”
“她的日子倒是过得充实。”慕容意味不明地说道。
吉利不懂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看着像是很平常的一句话,他怎么觉得酸酸的?
他不知该怎么接话,索性闭口不言。
“皇后可有提起朕。”这时,他又听陛下问道。
吉利连忙回道:“当然有,娘娘说陛下辛苦操劳,要多补补身子。”
慕容听到“辛苦操劳”这四个字,意味不明地笑笑:“就只有这一句?”
吉利仔细想了想,实在想不出娘娘还提了陛下什么,他是真的想不出来啊。
慕容看到吉利紧张的样子,挥挥手:“行了,退下。”
吉利有些无措,他本来以为送炖汤是一件很简单的差事,但他好像让陛下不高兴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让锦书过来送汤,锦书肯定更懂陛下的心思。
吉利以最快的速度回咸福宫复命。
楼素衣见吉利把汤送到,正要让他去忙自己的,却见吉利欲言又止,便问:“发生什么事了?”
吉利猜不透陛下的心思,便把自己和陛下的对话说了。
楼素衣听后啼笑皆非:“没事儿,陛下只是不满我没有亲自送汤过去。”
她陪陪孩子们,皇帝陛下也能吃醋,只能说,慕容世间万物都能醋一醋。
吉利见娘娘一点也不在意,顿时松了一口气。
“那娘娘明日要不要亲自送汤给陛下?”他想到一个弥补的法子。
楼素衣毫不犹豫便否决了这个提议:“陛下今日喝汤了,哪能天天补?再者,我经常和陛下打照面,没必要这么勤快地去乾清宫走动。”
吉利心道这不是陛下想见皇后娘娘吗?
但娘娘一点也不着紧陛下,他也不好再劝。
吉利退下后,楼素衣想起慕容对吉利说的话,不禁失笑。
她倒是没想到,自己不去乾清宫,这天下午慕容自己却来了。
她午觉醒来时已近傍晚时分,睁眼就看到跟前放大的俊脸。似感应到她的视线,假寐的慕容睁开眼,两夫妻的视线对上。
楼素衣摸摸男人温热的脸,这才确定是真实的。
“陛下怎么来了?”刚醒睡,楼素衣的声音还有点沙哑。
她还想着接下来几天最好不再跟慕容碰面,以免又被他翻来覆去的研究。他倒好,今儿就跑来了咸福宫。
慕容看着妻子刚睡醒时的娇憨模样,心里喜欢得紧。但他还是微微克制自己,没有动手剥除她的衣裳……
楼素衣一对上慕容黯沉的眼神就慌,她连忙坐起身,就想离开床这个危险的地方。
慕容看她忙碌的样子,淡声问道:“你是在防着朕吗?”
楼素衣无辜地看着慕容:“怎么可能?陛下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防谁都不会防朕。”
她有表现得很明显吗?她确实在防他,不过是防他兽性大发,对她就床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