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白天，几人所处的小巷却忽然像是进入了黑夜，被黑暗笼罩，黑夜中甚至有一轮明月高悬。
知秋强者的威能竟至于斯！
这是幻境？
还是自成小界域？！
任无锋轻皱眉头。
东京一战后，这位公认的年轻一辈第一高手终究是有点自矜的，自觉再努力努力，知秋境自己也未必杀不得。
如今遇到何不为，又看到纳兰明月举手之间便可遮天，变昼为夜——
任无锋觉得，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先修到明道巅峰吧。
月光洒落人间。
纳兰明月站在那里，一袭白衣胜雪，衣袂无风自动。
她的面容如同冰雕玉琢，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只有那双眼睛——那双如同寒潭般深邃的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任无锋。
任无锋赶紧放开了聂小雨的手。
某渣男只觉得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纳兰明月缓步走来。
纳兰明月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上，让他呼吸困难。
\"年纪太大了点？\"
纳兰明月的声音很轻，却让任无锋浑身一颤，\"喜欢嫩点的？\"
何不为在一旁抚掌大笑，道：\"哈哈哈，乖徒儿，你刚才不是说得挺好吗？
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任无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硬着头皮，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纳兰……你懂我的……刚刚只是形势所迫。\"
纳兰明月却已经移开目光，看向何不为，神情冷淡，道：\"何长老，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喜欢玩弄人心。\"
何不为耸耸肩，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道：\"圣女此言差矣。老道我只是喜欢看戏而已。
尤其是...\"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任无锋，道\"看年轻人谈情说爱的戏码。\"
聂小雨看了看自己犹有男人掌指余温的手，然后抬头看向场中，并悄悄握紧了手中剑。
聂小雨见过纳兰明月出手。
事实上，就是纳兰明月找到她，让她来观摩&保护任无锋的。
这个“诱饵之局”也是纳兰明月和她、顾九阿一起谋的。
聂小雨和何不为没有仇怨，越女剑和何不为也没有仇怨。
武痴、以战养战的聂小雨只是想尝试真正战一战知秋境强者而已。
这个理由，对她而言，已经够了。
只是，也见过何不为的手段、实力后——
聂小雨觉得，未入知秋的隐山圣女纳兰明月应该还不是何不为的对手。
聂小雨相信，任无锋也看出来了。
所以，聂小雨能看出，任无锋很紧张。
他应该，是在担心纳兰明月的安危吧！
聂小雨心里想着，有些许不合时宜的不舒服感，然而越女剑门徒很快屏弃了杂念，握剑紧盯着场中。
任无锋外松内紧，也做好了随时出手支援纳兰明月的准备。
\"何不为！\"
纳兰明月看着隐山叛徒，直呼其名，声音冷冽如冰，道，\"把'三尸丹'的解药交出来。\"
何不为挑了挑眉，道：\"解药？圣女此言何意？
'三尸丹'乃是增进修为的宝药，又不是毒药，何来解药一说？\"
纳兰明月冷笑。
隐山圣女的眼神越发冰冷，道：\"既然没有解药，那我就杀了你。
你人死了，自然就不必担心'三尸丹'的副作用了！\"
话音未落，纳兰明月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何不为眼中精光一闪，大袖一挥，一道无形的气墙在身前形成。
几乎在同一瞬间，纳兰明月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纤纤玉手轻飘飘地拍向他的胸口。
\"砰！\"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掌，却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
何不为的气墙应声而碎，他本人也被这一掌逼退半步，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好一个圣女传承绝学'月华掌'！\"
何不为赞叹道，\"纳兰圣女修为又有精进啊！\"
纳兰明月不答，双手结印，口中轻叱，道：\"月轮天舞！\"
刹那间，她周身绽放出耀眼的月光，整个人仿佛化为一轮明月升空。
无数月华凝结成实质的光刃，如暴雨般向何不为倾泻而下。
何不为大笑一声：\"来得好！\"
他双手合十，口中念诵佛号，道：\"阿弥陀佛！\"
一道金色佛光从他体内迸发，化作一尊巨大的金刚虚影将他笼罩。
月华光刃击打在金刚虚影上，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却无法突破防御。
\"佛门金刚罩？\"
纳兰明月冷哼一声，道\"叛出佛门多年，你还有脸用佛门功法？\"
何不为笑道：\"功法无善恶，端看使用之人。
而且我和佛门是好聚好散，圣女何必执着门户之见？\"
说着，他忽然变招，金刚虚影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凌厉的剑气。
他并指如剑，向前一点：\"浩然剑气！\"
一道纯白剑气破空而出，直取纳兰明月眉心。
这剑气堂堂正正，却又凌厉无匹，正是儒门招牌剑术\"浩然正气剑\"的绝招。
纳兰明月也不硬接，身形一晃，化作七道残影分散开来。
剑气穿透其中一道残影，将后方的一堵石墙轰成齑粉。
\"千幻月影？\"
何不为眯起眼睛，道，\"隐山圣女传承的秘术果然还是一样难缠。\"
七道身影同时开口，纳兰明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道：\"何不为，你融儒、释、魔、道诸法于一身，确实了得。
今日我便看看你融贯了几分！\"
七道身影同时结印，天空中那轮明月忽然变大、变大、变大……
一轮巨大的明月虚影横空。
月光如水银泻地，将整个小巷照得如同白昼。
\"月华天舞·灭！\"
七道身影合而为一，纳兰明月凌空而立，双手向下虚按。
那轮明月虚影随之压下，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向何不为镇压而来。
何不为脸色终于凝重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道：\"道法自然，万象归虚！\"
他的身影忽然变得虚幻起来，仿佛与周围的空间融为一体。
当明月虚影压下的瞬间，何不为所在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漆黑的旋涡，将月光尽数吞噬。
\"轰隆！\"
巨大的碰撞声中，小巷两旁的石壁被震动，烟尘弥漫。
任无锋早已拉着聂小雨退到五丈开外，仍被冲击波震得气血翻涌。
烟尘渐渐散去，露出了对峙的两人。
纳兰明月白衣依旧纤尘不染，但眼中的战意却开始炽烈。
何不为原本平整的道袍有点褶皱。
然而，也就仅此而已。
\"好一个'月华天舞'！\"
何不为轻笑着，道，\"不过这些都是老招数了。
若是青扶摇施展，本座还戒惧几分。
纳兰圣女你境界不够，若只是会这点本事，那么今日也就这样吧。\"
纳兰明月凝视着他，脸上出现了凝重和认真之色。
这个何不为远比她想象的要强！
不过还是可以打一打的！
纳兰明月右手缓缓抬起，掌心向上，左手则向下虚按。
一上一下间，阴阳二气在她掌间流转，形成一个微妙的平衡。
看到她这个起手式，任无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我靠！
我当年只是说说而已。
邪王石之轩的不死印法巧夺天工，听起来也牛逼。
不过那是小说！
纳兰这个妖孽真的创出了“不死印法”！
任无锋心里大叹，同时赶紧拉着聂小雨又连退了数步。
只见纳兰明月右手掌心泛起白玉般的光泽，左手则呈现玄黑色。
阴阳二气在她周身流转，形成一个完美的太极图案。
何不为感到其中隐藏的威能和玄妙。
他忍不住眼睛微眯，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收敛了几分，道：\"这个本座没见过，难道是圣女自创的功法？”
纳兰明月轻轻点头，以对待强者的姿态，礼貌道：“不死印法，请赐教！”
话音落处，纳兰明月已经出手。
她右手的白玉掌印轻飘飘拍出，看似缓慢，实则快若闪电。
掌印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嗤嗤\"的声响，仿佛被腐蚀一般。
何不为不慌不忙，右脚在地上画了个半圆，双手在胸前虚抱，一个金色的\"方\"字在他身前浮现。
\"方寸之间，不逾矩！\"
何不为沉声喝道。
纳兰明月的白玉掌印撞在金色\"方\"字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
气浪翻滚间，何不为想借势后退。
却似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移动的身体出现了误差，身不由己出现在纳兰明月掌前——
“锵！”
千钧一发之际，何不为腰间剑终于出鞘，抵住了纳兰明月的掌锋。
而尽管如此，何不为依然不由自主连退了三步，每一步都在青石板上留下寸许深的脚印。
反观纳兰明月，则气定神闲，卓立原地。
\"好一个'不死印法'！\"
何不为敛眉，若有所思，然后赞叹道，\"能将佛门大力金刚掌、密宗血手印、魔门绝灭掌、摧金断玉手、符箓阵法融入道家太极——
五行生生不息。
阴阳相成，刚柔相济，借力打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圣女果然是天纵奇才！\"
纳兰明月不答，左手玄黑掌印紧随而至。
这一掌与刚才的白玉掌印截然不同，掌风过处，地面结出一层薄霜，寒气逼人。
何不为长啸一声，双手快速结印，七道星光从他指尖迸发，在空中排列成北斗形状。
\"道门北斗阵！\"
七星连珠，何不为剑出如电，剑气森森，化作一道光幕挡在身前。
玄黑掌印击中光幕，发出\"咔咔\"的冻结声，却无法突破。
纳兰明月眼中寒光一闪，双手忽然合十，阴阳二气交融，形成一个灰蒙蒙的旋涡。
\"生死轮转！\"
漩涡急速旋转，所过之处，北斗阵破，地面青石板纷纷化为齑粉。
何不为脸色微变，不敢直面其锋锐。
他的身形忽然变得虚幻起来，如同清风般飘忽不定。
“道家清风诀。”聂小雨低声道。
\"融合了魔门耶什步！\"任无锋补充道。
聂小雨颔首，眉宇间尽是兴奋之色。
战斗痴女在心里暗暗叫爽：真是一场让人大开眼界的斗战啊！
何不为的身影在巷子里忽左忽右，每次出现都只在原地停留一刹那，下一刻又出现在另一个方位。
纳兰明月的“生死轮转”虽然威力惊人，却始终追不上他的身影。
\"圣女这一招威能有余，可惜速度太慢了。\"
何不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评价道，\"打不到人有什么用！\"
纳兰明月冷哼一声，她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周身忽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她右手向前平推，掌心忽然浮现出一个微缩的佛国景象，其中有罗汉诵经，菩萨低眉，佛陀讲法。
这小小的佛国看似祥和，却蕴含着恐怖的镇压之力。
何不为的身形被迫显现在巷子中央。
纳兰明月手势再变，于佛国中再现“生死轮转”！
何不为避无可避。
他的脸色凝重，身上佛门金刚罩运转到极致，同时一手施展儒门浩然剑，一手捏大日如来掌，对着纳兰明月的双掌迎了上去。
……
没有想象中的巨响，两股强悍绝伦的力量相互抵消，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空气中。
\"好！\"
何不为大笑，\"将佛门'掌中佛国'融入其中，倒是个好想法！
圣女果然了得！\"
纳兰明月不给他喘息之机，借“不死印法”容纳对方刚刚的强力元气之机，右手食指与拇指相扣，作拈花状，轻轻一弹。
一道粉红色的指风破空而出，看似轻柔，实则凌厉无匹。
何不为侧身避过，指风擦着他的道袍飞过，在后方墙壁上留下一个碗口大的透明窟窿。
\"好狠的指力！好厉害的不死印法！\"
何不为啧啧称奇，道，\"这要是打中了，本座我岂不是要破相？\"
纳兰明月攻势不减，双手连弹，数十道指风如雨点般向何不为袭来。
这些指风颜色各异，有金色、白色、青色、红色、黑色，分别对应五行之力。
何不为见状，也不再嬉笑。
他深吸一口气，双袖忽然鼓荡如帆，向前一挥。
\"流云飞袖！\"聂小雨低声道。
任无锋轻轻点头，神情关切的注视着场中。
何不为宽大的道袖如同两片云霞，将袭来的指风尽数卷入其中。
纳兰明月的五行指力在袖中相互碰撞，发出闷雷般的声响，却无法突破何不为的防御。
\"圣女以这不死印法为基，融各宗指、掌、五行秘术于一体，倒是大有可为！\"
何不为赞叹着，笑道，\"圣女还有什么本事？
本座今日奉陪到底！\"
纳兰明月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她忽然变招，右手成爪，向何不为虚抓。
五道无形气劲破空而至，直取何不为周身大穴。
这招源自佛门擒拿绝技，专破护体真气。
何不为不闪不避，周身忽然泛起金光，如同镀了一层金漆。
\"金刚不坏！\"
纳兰明月的指力击中何不为的身体，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却无法穿透他的防御。
何不为趁机向前一步，右掌平推，一个巨大的金色掌印向纳兰明月压去。
纳兰明月运转“不死印法”，双手交叉于胸前，硬接了这一掌。
\"砰\"的一声——
纳兰明月借势飞退，同时又在“不死印法”牵引下趁机再次借力攻击何不为。
……
……
纳兰明月和何不为你来我往，交手四百余招不分胜负。
何不为境界修为高深，佛门“金刚罩”又几已修至金刚不坏之境，步法、身法诡谲莫测，又兼具儒门守御及攻杀剑法，对道门、魔门功法更是了如指掌，纳兰明月没有办法威胁到他。
而纳兰明月以堪称惊艳、逆天绝伦的“不死印法”借力打力、以彼还彼，先天便立于不败之地。
兼且纳兰明月精通诸种绝学秘术，只要不是境界差距过大，哪怕知秋境想要打败她也很难。
斗战精彩绝伦，令观战的任无锋和聂小雨大开眼界，然而，何不为和纳兰明月却谁也奈何不了谁，一时间只是僵局。
然而四人都是斗战争杀经验特别丰富的修行者，既然纳兰明月终究未入知秋——
她的续航战斗力终不可能比得过何不为，一直僵局下去，最终落败的只可能是纳兰明月。
因此，纳兰明月终于变招了。
只见她双手快速结印，周身气息骤变。
原本泾渭分明的阴阳二气忽然交融，形成一个氤氲弥漫、混沌激荡的力场。
\"生死无常！\"
纳兰明月低喝一声，揣着混沌力场向着何不为轰了过来。
这是目前\"不死印法\"的最终杀招！
阴阳交融，五行颠倒，能扰乱对手体内真气运行。
而且混沌之气的毁灭力非常可怕，没有任何一个修行者不畏惧。
纳兰明月此时双手中，就跟揣着颗随时引爆的炸弹差不多。
普通的炸弹，知秋境强者不惧。
然而，这是一颗塞满了混沌毁灭之力的炸弹！
别说知秋境强者了，便是逍遥境的神圣者见了，也会忌惮！
纳兰明月竟然能衍化出混沌之力！
这可是大道初始、无物不灭的混沌之力！
此女竟然妖孽至此！
任无锋和聂小雨忍不住面面相觑。
这对年轻天骄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震撼之色。
纳兰明月以非圣者的境界，却能衍化出混沌之力！
这跟她原地成就逍遥境圣者，差不多是同等级别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神迹！
之前一直从容不迫的何不为，此时，也同样感到了匪夷所思和难以置信！
在震惊之余，何不为脸色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和认真。
何不为感到自己体内的真气开始在不受控制地乱窜。
何不为终于不得不使出了真正的看家本领——
何不为深吸一口气，双手在胸前画出一个奇特的轨迹，口中喝道：\"归。\"
刹那间，他整个人和周身的气息都变得虚无缥缈起来，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四面八方，都同时出现了无数个何不为的身影。
是的，是同时出现！
每一个“何不为”的气息都同样缥缈而高远虚幻。
于是，纳兰明月的混沌力场失去了目标。
炸弹不知道该投向哪里哪个“何不为”。
\"这是……\"
即使是聂小雨也看得有点目瞪口呆，喃喃道，\"他是儒家的'天人合一'，还是道家的'齐万物以为一'，或者是佛门的‘三千世界’？\"
任无锋也是睁大了眼睛，带着疑惑道：“也可能是魔门耶什步的最高境界，万假成真。”
任无锋看着何不为这堪称逆天、圣者之下近于无解的守御之法，眼馋得紧，心头蠢蠢欲动。
要不，这便宜师父就先哄着？
这老家伙着实是有东西呢！
先偷师些绝学秘法，再叛出“何师”师门，似乎也不无不可——
毕竟，我还中了“三尸丹”，
毕竟，老何也叛出师门三次了。
到时候，他应该会理解我的吧……
且不管任无锋的各种想法，揣着“混沌炸药包”的纳兰明月找不到攻击目标，只能凝立原地。
而漫天的“何不为”也沉默安静，并没有趁机攻击隐山圣女。
嗯？
这么好的机会何不为为什么不出手？
任无锋和聂小雨对了下疑惑的眼神。
难道——
他终究没有到逍遥圣境，这“天人合一”是假的“天人合一”，一旦出手攻击，就会被迫退出“天人合一”、“万假成真”的状态？
是的，必然是如此！
何不为只能等纳兰明月攻击某个“他”，然后他才能趁机找出纳兰明月的破绽攻伐她！
聂小雨和任无锋立即想通了其中关键。
纳兰明月也想通了。
于是，纳兰明月揣着“混沌炸药包”，不出手，也不敢出手。
漫天的“何不为”也不言不动，如同泥塑木雕。
场面，又陷入了僵局。
……
然而，依然是对纳兰明月明显不利的僵局。
要知道，她手中的可是超级不稳定的“混沌炸药包”，光维持着，就要消耗不少元力的，而且极度危险。
尽管何不为维持假的“天人合一”的状态也肯定消耗很大，然而何不为境界高，元气深厚。
任无锋是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担心“混沌炸药包”爆炸，然后伤到纳兰明月。
最终，提心吊胆的任无锋看了看漫天的“何不为”，又看了看纳兰，开口道：“师父，打了一架，我又饿了。
要不，您先回青城山？
纳兰，你刚下高铁，还没吃午饭吧？
不打了吧，我请你吃鸡去。”
（ps：推流越来越少，没什么动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