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寻听得一愣，有点不敢相信。
“你说……当年以南在医院偷亲我？”
小姑娘点头如捣蒜，“对！我亲眼看到的，吓得我手里饭盒都掉地上，以南还捂着你的耳朵，不让我吵醒你呢！”
谢寻下意识扭头，朝着厨房的方向看去。
沈以南毫无察觉，神情温润，身上穿着围裙，边切菜边跟张姨说着话。
谢寻心口隐隐发烫，有种说不上的感觉，一丝丝的甜在心底深处慢慢蔓延开来。
送沈以南回医院看沈奶奶那一次，他们还没有交往。
沈以南是这个时候喜欢他的？
所以回去的路上，才在车里跟他提的交往吗？
小姑娘又凑到谢寻耳边，小声地说：“那个……我是绝对支持你跟以南哥的！你不用担心，我不会随便往外说的，爸妈我都不会告诉他们！”
谢寻收回视线，看着小姑娘明亮的大眼睛，轻笑了声，“嗯，以后你像喊以南一样，喊我哥吧，工作上有什么不懂的，加我微信吧，到时候可以直接问我。”
“真的可以吗？”
“嗯。”
小姑娘别提多高兴，加了谢寻的微信，笑的几乎合不拢嘴，刚刚还有所拘谨，现在一下彻底放开。
聊着聊着，还聊起了沈以南的小时候。
谢寻听得认真，小姑娘将自己知道的毫无保留的都告诉他。
“对了！好像以南哥家里拆旧房子的时候，里面一些物件都在我家保存着，还有以南哥小时候的照片，虽然不太多，等吃过午饭，我上楼找找看！应该还能找到的！”
谢寻确实挺好奇沈以南小时候的样子，“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这些年以南哥帮了我们家很多很多的，我早就把他当做亲哥哥一样对待！”
两人聊的投入，这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
沈以南端着菜从厨房出来，放到餐厅的桌子，扭头看到谢寻用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一向性子冷淡的人，此时正满脸笑意。
沈以南抿了抿薄唇，走过去，对小姑娘道：“小莉，张姨喊你去厨房帮忙端菜了。”
小姑娘没有怀疑，笑眯眯的应了声好，起身去厨房帮忙端菜。
沈以南自然而然牵起谢寻的手，问：“跟小莉聊什么？聊的这投入？”
谢寻本能握紧那宽厚的大手，“聊你小时候，她跟我说了很多你小时候的事情，说你……”
话还没说完，张姨站在不远处的餐桌旁大声喊：“以南，菜都端出来了，你快跟朋友过来吃饭吧！”
沈以南回头应了声好，对谢寻说：“走吧，我们先吃完饭，晚些回家再说也行。”
谢寻微微颔首，被沈以南拉起来，拉起洗手，然后坐到餐桌前。
这顿午饭吃的其乐融融。
沈以南时不时跟张姨他们一家聊着天，手上也没停过给谢寻夹菜。
他们聊着天，谢寻偶尔会搭话两句，都是安静的吃着饭。
对面的小姑娘始终笑眯眯看着他，又时不时看向沈以南，上扬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午饭结束。
沈以南跟谢寻在客厅小坐，跟张姨他们聊了一小会儿，沈以南便说回去午睡，带着谢寻离开。
刚走出张姨家的院子，小姑娘就追出来。
“哥，以南哥……你们等等！”
谢寻跟沈以南停下脚步。
小姑娘追上来，大口喘气着，将手里一个很旧很小的相册递给谢寻。
“哥，这是中午跟你说的，关于以南哥小时候的照片，我找到了！”
沈以南还没反应过来，谢寻就接过来，淡笑着道：“谢谢，辛苦你了，下次你到市区的时候，我请你吃饭。”
小姑娘不太好意思的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哥你太客气了，那你们快回去午睡吧，我也先回家了。”
“好，晚点见。”
小姑娘走后，沈以南牵着谢寻回到家里。
二楼的卧室里。
谢寻坐在床上，小心翼翼的翻着破旧的相册，里面只有寥寥无几的四五张泛黄的照片。
有沈以南刚满一周岁样子的照片，勉强拽着个木椅子的腿，站在那里，被谁突然拍的照片，看样子有点没反应过来。
再来就是四五岁样子，很瘦很瘦，说面黄肌瘦的都不过分。
谢寻看的心下一紧，有点难受。
还有三张是沈以南十岁出头跟沈奶奶的合照，是村子里有人结婚，他们去吃席，人家帮忙拍的两张，沈以南是高了不少，但看得出来还是很瘦。
沈以南从身后抱住谢寻，下巴搁在他肩头，将那本相册拿走，有点无奈地道：“别看了，小时候多丑，又瘦又黑的，也没什么好看。”
谢寻不让拿走，打开相册，手指摩挲着照片上的小男孩。
“哪里丑了，就是五官没长开而已，等你到十来岁的时候，脸就应该长开了吧，可惜没有照片了。”
“没有，还是一样，变化不大。”
谢寻放松身体，往后靠在沈以南身上，“那你多大才长开的？你现在完全看不到小时候的影子了。”
“不知道，没印象。”
沈以南也不算说谎，他小时候脑子里只有学习和拼命帮奶奶干活，对自己的长相穿着，真的没有时间去在乎。
谢寻思索了下，“你仔细想想，突然有很多同学追你是什么时候？大概你就是长开的时候吧。”
“不可能！”谢寻一下子坐直身体，扭头看沈以南，神情略微诧异，“你的长相……没有人追过你？！”
沈以南笑了笑，“真的没有，我从小到大性格孤僻，别人都把我当奇葩看，除了你……没有人追过我。”
甚至因为是低保户，没有父亲母亲，他更小的时候总是被人欺负，身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等到他长个子后，别人是不敢欺负了，但也对他避之不及。
谢寻拧着眉，陷入深深的怀疑中。
沈以南这张脸……竟然没有人追！
他不相信！
他更相信是别人追沈以南，都还没开口，直接被他视而不见。
谢寻猛地想起什么，将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出去，抬眸直勾勾的盯着沈以南。
沈以南略微疑惑，摸了摸自己的脸。
“怎么这样看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谢寻眸光微闪，直接问：“当年我送你回来，你在医院趁着我睡着的时候，偷偷亲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