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待杨修行至长街,在一支将士中见到了父亲杨彪,同时还有几名被扣押的重伤之人,目睹此景的他,一时间无言以对。
“修儿,你怎会在此?”
杨彪同样也发现了杨修,不由大惊失色。
“父亲记错了!”
杨修神色复杂,朝杨彪施礼道:“孩儿名为杨间。”
“……”
杨彪闻言老脸一红,尴尬道:“看来你都知道了!”
“父亲英明!”
杨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他对父亲的选择也非常赞同,就是两人各有心思,如今被当场撞破,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先回吧!”
杨彪面上带着凝重,心底满是疑惑,不过他也知晓眼下非是刨根问底的时候,朝杨修道:“为父晚些时候再回。”
另外一边。
郭嘉来到羁押魏国文武家眷的地方,准备找人打听一下郭图是什么情况。
很快。
许攸便被押至郭嘉身前。
“奉孝先生!”
许攸得知有人在打听郭图的消息,赶忙自告奋勇,在见到郭嘉的时候,心中不由一喜,赶忙道:“我知道公则先生在哪!”
“公则先生深明大义,早有弃暗投明之心,为此不惜同袁绍作对,当面痛斥袁绍乃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
“袁绍对公则先生深恨欲绝!”
“将其一家老幼,悉数打入死牢。”
说到此处,许攸话音微微一顿,旋即情真意切道:“在下对公则先生敬佩万分,恨不能取其代之,如今奉孝先生来了,公则先生一家总算有救了!”
许攸自然是认识郭嘉的。
知晓郭嘉乃郭氏支脉子弟,加上郭图彻底得罪死了袁绍,如今太平府攻破廮陶,郭图指不定会因祸得福。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讲。
郭图于太平府,是有大功的。
新兵营的成立,夏侯博的怀义校尉,都离不开郭图的推波助澜。
而眼前郭嘉同为郭氏之人,他许攸为郭图说好话,那就是为自己说好话,万一郭图来日得势,还能拉他许攸一把。
“……”
郭嘉闻言不知该如何接话,暗道:“这郭图和袁绍在搞什么?”
“押下去!”
想不明白的郭嘉,挥手吩咐道:“让人前往牢狱,将郭图亲眷带过来。”
对于郭图啥的。
郭嘉可没几分情分,不说各为其主,两人的关系也非常一般,让人将郭图一家从牢狱带过来,也只是为了让对方一家等下可以整整齐齐。
很快。
袁绍的三子和高干,就被送了过来。
“主公!”
郭嘉朝张靖作揖道:“袁绍子嗣的身份,皆已确认无误,魏国朝堂文武家眷,已尽数捉拿,不过途中倒是有两桩趣事。”
“说来听听。”
张靖抬眼看了看天色。
郭嘉将杨氏父子,及郭图之事徐徐道来。
“不愧是父子!”
张靖闻言后,直接收回了此前对杨氏的评价,这哪里是赖得住寂寞,分明是各有心思,且各个都很会玩,沉吟道:“奉孝以为郭图当如何处置。”
“回主公!”
郭嘉恭敬作揖,正色道:“郭图入仕魏国数载,深得袁绍倚重,其因夏侯博兵变下狱,不过是歪打正着,非是心向吾府,属下以为,当依魏国朝堂文武处置。”
“嗯!”
张靖神色平静,颔首道:“先让人奔走劝降,将袁绍子嗣押至高台,至申时,立斩!”
“主公!”
郭嘉迟疑道:“倘若袁绍及魏国文武愿降,吾等又当如何?”
他们抓了这么多魏国文武家眷,目的好像不是为了劝降,毕竟主公之前就说过,此役不欲纳降。
但这话也并非绝对。
因为主公还说过,让他来把握这个分寸,也就是说有些官吏需要夷三族,有些官吏则需要酌情处理。
廮陶乃魏国中枢。
其中有无数官吏家眷,很多高官人在魏国其他重镇,也都需要区分开来,具体也需要郭嘉来抉择。
今袁绍已成困兽。
万一这一劝降,袁绍和那些该死的官吏降了,他郭嘉又该如何处理?
“袁绍愿降,可留全尸!”
张靖闻言缓声道:“魏国武将军司马往上,愿降者,留全尸不株连家眷,文官八百石俸禄往上,愿降者,同武将一致。”
魏国承汉制。
官吏没有明确的等级划分,只是俸禄和分工有所不同。
张靖说过不纳降士。
那肯定是不纳的。
即便荀谌、颜良、田丰等人在这个时候投降,他仍旧不会有半分心软。
刀都架到脖子上了才想着投降?
早干嘛去了?
他张某人又不是舔狗,舔着脸让这些所谓的大才来效忠,那他如何对得起战死的弟兄?
“诺!”
郭嘉闻言恭敬应是。
很快,袁绍三子和高干等人,便被押上了西宫门外的高台。
“城楼上的魏军听着,主公有令;降卒免死,军司马投降可活,都尉、校尉等武将投降,可留全尸,负隅顽抗者,夷三族,袁绍之子袁熙……”
“……”
随着乞活军将士于下方策马高呼,宫城上的魏军一片哗然。
“夷三族?好狠……”
“二皇子、三皇子、小皇子还有高干将军他们,是如何出宫的?”
“要死要死要死……”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再不投降要死人的……”
“……”
“军司马?吾靠,我刚好是军司马,不行,活命要紧……”
“赶紧向陛下禀报……”
皇宫大殿内。
坐于主位的袁绍,此时已醉眼迷离,面上满是惬意之色,欣赏着大殿中央众艺伎的舞姿,荀谌田丰等人分席而坐。
“报~”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惶急的高呼传入殿内。
“扑通~哐啷~”
霎时间,殿内本就紧张的乐师和艺伎们一片慌乱。
“滚出去!”
袁绍见一名将士入内,面上满是不喜之色。
“陛……”
“闭嘴!”
那名将士神色慌乱,正欲抬手抱拳禀报之际,袁绍从主位上,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将前者的话打断,挥手道:“都别来烦朕,朕打了一辈子仗,难道就不能享受享受?”
“接着奏乐,接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