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来，不会只是为了搞新生见面会吧，黑服。我的时间很宝贵，某些人（重读）的东西，还没收拾干净呢。”
来到属于火龙果那已经落有灰尘的位置旁，梦毫不客气地擦掉灰尘坐了上去。
“呵呵，怎么会呢。今日当然是有事相告。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大家就都落座吧。”
会议室内的气氛沉默了一阵子，黑服好整以暇地摆弄着自己的西装，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紧张感。
当然，这完全是因为它没有汗腺。
最终还是梦率先切入了话题：“你们希望我加入盖玛特利亚，成为探索派的一份子，是么？”
“你应该知道的吧，黑服。数秘术这样的一个组织，居然会邀请一位基沃托斯本地的学生加入，这可真是太不见外了。你说没点猫腻，恐怕一条狗来了都不会相信。”
戈尔孔达：“早些年就听闻栀子梦小姐实力超群，如今即使是单人面对［浮士德］那般的世界终结者都能面不改色……哈哈，这份魄力，自当得到我等的尊重。”
“你是……谁来着？名字不太记得了。难道是无头人？”
“哦，哦，这是在下的失误。出于某种原因，我只能以这种方式向您问好……请原谅我这背对您聊天的失礼行为，这是没办法的事......虽然很多人都把我当做是伟大的思想家、尖锐深刻的评论家，以及高深莫测的艺术家……但我，实际上只不过是一位普通的文学领域学者，戈尔孔达。”
德卡考玛尼：“我是德卡考玛尼！就是这样！”
“哦～德卡考玛尼么，想起来了，像金刚鹦鹉一样的小可爱。”
梦战术性后仰，以示尊敬。
戈尔孔达：……
百闻不如一见，这位的攻击性的确是比以前憨憨的模样强得多。
真不知道地下生活者是怎么把这种老千放进他的桌游里来的。（地下生活者：喂我花生。）
黑服：“当然，这是我等考虑不周了。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总结，我相信您一定会是一位相当优秀的合作伙伴的。毕竟，和应联邦学生会会长之召来到这片蓝天下的、那神秘莫测的老师相比，可没有一位位格十足的「神」来得更加值得探寻。”
巨匠：“您与我们同样，都来自这片虚假的天空以外……这是对更独特艺术的追求……我会很有耐心的。”
对于被识破身份这件事，梦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意外情绪。
数秘术毕竟还是有点水平的，你指望它们也要抓瞎一问三不知的话，是相当困难的工作。
不过，只要让它们知道一点就足够。剩下的，就不是情报可以公开的范围了。
“你说得对，黑服。可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加入盖玛特里亚呢？这个组织的深度，远不及地联的一颗殖民星球；在大田园时代后的无数斗争者中，亦寂寂无名……它太小了，即使没有我的干扰，也会最终亡于「色彩」，根本不值得引起任何注意。它的价值，只在基沃托斯这一亩三分地中。”
黑服听得这番言论，顿时全身一哆嗦，头上的白色火光都有些不太稳固。
殖民星球？田园时代？知道这两个词的人，即使是在基沃托斯以外，也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它以前一直认为，梦虽然足以称得上「神明」，但也只是相对于基沃托斯这个世界而言的，本身的位格也只比sensei高一些。但如今看来，这有可能根本不是它想象的那样简单。
戈尔孔达：“哦，这恐怕是我等的失误。倘若梦小姐不愿意屈身于盖玛特里亚这般蜗居，我等自然不会强求。探索者要的，始终不是权力的归属，而只是一种共同的合作。”
“合作？你看地下生活者和你合作吗？人家巴不得用爱丽丝所作的一首《诗经·梅木》来鼓吹你的人生呢。”
戈尔孔达：……再度沉默。
它虽然不知道这《诗经·梅木》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文学作品，但想必一定是很令人恼火的。
“当然，你们要是想要和我合作，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们总得付出点什么吧？空手套白狼的话，还是请你们吃巨像好了。”
梦毫不在意戈尔孔达周身散发着的那赤石一般的气场，自顾自地嗑瓜子，顺带还把瓜子壳吐在桌上。
黑服：“呵呵……这一点，我们早已考虑到了。”
说着，黑服便把装着火龙果头颅的石英器皿放在了磁悬浮托盘上，沿着桌面滑到了梦面前。
火龙果那濒死前的狰狞面目，看得牢梦连手上嗑瓜子的动作都停下了。
“……你们，居然把她亲手干掉了？可以啊，挺有自觉性，居然连昔日的同事也是可以说杀就杀了的。”
随手收起这颗头颅，梦继续嗑瓜子，仿佛刚才看到的不过就是幻觉。
她已经有了些许想法……作为掌管冥界的主，折磨一位普通生灵的灵魂，那可是方法千千万。
巨匠：“夫人背叛了她的理想，被清除是理所当然。”
“嗯～行吧行吧，看在你们这么诚恳的份上，想要我和你们合作也不是不行。我的要求也没那么高，只有三个。”
黑服嘴角抽了抽，但没有打断梦接下去的话。
“第一个呐，你们所有能操控的作品，以及无名之神的全部技术，我都要得到绝对控制权。像神名十文字那种会自主进化的AI，就暂时先不管了，之后学院会解决它们的。”
“其次，在基沃托斯遇到绝对危险的时候，你们必须无条件帮助我。”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不准用学生来做实验，并且要把地下生活者的封印和相关信息都告诉我。懂？”
“值得一提的，你们也不会因为和我合作就完全吃亏。我可以为数秘术提供学术研究上的完全便利，至少在阿拜多斯实际控制的覆盖范围内，你们的研究不会遇到任何阻力。而且，我还会给予你们一些你们完全没见过的技术——”
梦轻轻一笑，放下了手中的瓜子：“比如说，逆熵增工巧，又叫做单向型第二类永动机。”
巨匠：“虽然这明显不止三个要求，却出乎意料得慷慨……”
黑服：“呵呵。那么，合作愉快，梦小姐。”
“嗯。”
不在意地摆摆手，收走桌上的瓜子壳，梦利用量子传送装置离开了这里。
“有趣……被认作卡牌的角色，居然要和自己的牌手作对、甚至把牌手也变成手牌吗……以身入局，则可胜天半子矣。”
戈尔孔达托着自己的超现实主义背部作，脖颈处的黑气缕缕。
“说得对！说得对！很有自信！很有自信！”
黑服：“总有角色会认为自己就永远会是牌手的，殊不知，自己的牌未必就真的只是牌而已。通往科学的道路，还很长，很长。”
灯光渐渐隐去，三人的身形也溃散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来过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