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就说:“我想帮你办这事儿,不过我一帮别人办事就容易出岔子,那马五柱子吧,虽说有点能耐,但还是小了点,你先试试吧,不行再说。”
其实,马殿军那时候挺牛逼的,在这趟线上,孙长春进去之后,这不,王老五冒出来了嘛,马殿军跟他认识老多年了,他俩之间可有渊源呢。
郝树春就把电话打过去了,这马殿军当时在采石场呢,那沙场采石场可老挣钱了,沙石生意,一车车的,有时结账都不及时,外面都欠了一百来车的账了,十来万块钱了,马殿军正恼火呢。
马殿军接起电话就说:“哎呀,谁呀,啊?春哥呀,我操,你给我打电话呢,哎,哎哎哎春哥,哎呀,我好像还是第一次接你电话呢,我记得在三哥的生日宴会上,你给我留的电话,咱俩还喝过酒呢,我当时还敬你酒了呀。”
郝树春说:“对,那一桌人可不少呢,哎,柱子啊,我要给你打听个事儿。”
马殿军问:“你在哪呢?”
郝树春回:“我在家呢,在长春呢,柱子啊,你在哪呢?”
马殿军说:“我在采石场呢,哎呦,我这他妈忙得够呛啊,啥事儿你就说。”
郝树春就说:“哎,你知道梨树那个叫王老五,也就是王福山的不?那小子,我鞋城拉货的车,让他给拦了啊,还收费,在那劫道呢,这事儿都出了有十来天了,一开始他没拦,后来在这趟线上就给拦住了,还祸祸了好几台车。”
马殿军一听,乐了,说:“春哥,你找我可找对了呀,七年前我可是追着踢他屁股,那小子后来还笑嘻嘻地给我送了两万块钱。那小子我手里可有把柄呢,操,孙长春活着的时候,没进去那阵儿,跟我都各不相让的,他那吹牛逼的劲儿,见着我都不敢露脸!”
郝树春赶忙说:“哎呀,柱子啊,那我太知道了,我要不知道,我也不能找你呀。那啥,春哥我在长春那个塞外酒店呢,家里边,哪天你过来喝点呗,你啥时候有空呀?你上长春来呗,春哥这儿有八五年的茅台呢。”
马殿军一听,说:“哎呀,八五年茅台呀,春哥,那我可不能客气了啊,你这太够意思了,我可去了啊,塞外酒店那儿等我呗,哎哎好了。”
马殿军乐坏了,心里想着:“操他妈的,我找赵三他们,长春这边他们太牛了,我往上凑,他们都不咋搭理我呢。你看郝树春给我打电话了,郝树春那在长春也是仅次于赵三的人物啊,这面子可不小。”
马殿军跟身边兄弟说:“兄弟,别鸡巴管了,上趟长春办点事儿。”
他现在也有钱了,开着个四五零零,“噔”的一下就跳上车,一个兄弟都没带,直接就奔长春去了。
很快,郝树春这边就准备好了,在塞外酒店,自己家那地儿,还在赛维浴池那嘎达门口等着呢,挺重视马殿军的,豪车啥的,还挺讲礼节。
马殿军一踩刹车,到地方了。
郝树春赶紧迎上去说:“哎呀,柱子,这这下来下来,那啥,兄弟来给开下门。”旁边兄弟也挺给力,赶紧把门打开了。
马殿军下车就说:“哎呀,那个春哥,哎,这这这小哥们还给开门,哎,春哥,我这来得挺快吧?”
郝树春笑着说:“哎呀,你这真快呀,来来进屋,酒菜都准备好了已经。”
马殿军心里想着,能喝上八五年的茅台,在赵三的生日宴会上喝过一回,平常可捞不着喝呀,自己有钱都舍不得花呢,这郝树春可挺够意思的。
进了屋,马殿军一看,说:“哎呀,四哥,这整好几瓶八五年的呀,这得多少钱呐?”
郝树春摆摆手说:“什么钱不钱的,柱子,咱哥们儿嘛,叙叙旧,你看上一次一别半年了,这不一直也没联系,这次联系你,还有点事儿,本来还不好意思开口呢。”
马殿军拍着胸脯说:“春哥,你小瞧老弟了吧,老弟可没那么小气,别跟老弟客气啊。”
郝树春说:“柱子,啥也别说了,咱喝酒,嘿嘿嘿。”
然后俩人就“叭叭叭”地喝上了,那场面看着还挺热乎呢。
当时那马五柱子可真是没少喝呀,一斤半酒就那么灌进去了。
这马五柱子啥脾气大家也知道,那是贼轴,贼犟,以前多少人打他,他都不服软,在吉林市那地界,因为别人输钱了不给,他去要账的时候,让人给使了电,郝树春还拿着小条子帮他出了气呢。
这晚上到了九点多钟,马五柱子喝得都不行了,眼睛直勾勾的,跟郝树春说:“春哥啊,哪天上大屯那疙瘩去呗,虽然那地儿不大,但是咱能吃杀猪菜啥的呀。”
接着又说:“哎呀,春哥,我知道你最近闹心呐,生意做大了,下面这些人净给你添乱。你可别瞧不起我马五柱子啊。”
郝树春赶忙说:“不是,不是瞧不起啊,我这还没说啥呢,你看,我让你看看,就那个王富山那小子,他跟我咋说话的,你瞅瞅行不?”
马五柱一听,牛气哄哄地说:“春哥,我打电话,用免提啊,我现在就把这事儿给你办了。”
郝树春心里想着,这马五柱子还真挺牛逼啊,赵三没说错呀。
就看着马五柱子照着王福山的电话打过去了,这王福山当时在四平呢,正在一个小别墅里面待着,电话铃一响,接起来就问:“喂,我是王富山,哪位啊?”
马五柱子一听就来劲了,扯着嗓子骂道:“哈哈哈,操你奶奶的啊,听不出我是谁呀,别他妈跟我大呼小叫的啊!”
王福山愣了一下,说:“哎呀,忘了,那年你他妈追着我屁股踢,把我摁地下,揪着我脖子,叭叭扇我大嘴巴子,你忘了我是谁了吧,你是五柱子,哎,嘿,操你妈,你还提小时候打我的事儿呢。”
马五柱得意地说:“哎呀,那九五年的事儿吧,你看你这记性挺好的嘛,这一个电话,咱俩七八年没来往了啊,老弟啊,现在咋的,混大了,开始拦路抢劫了,还拦着春哥那条道啊?”
王福山不耐烦地说:“不是,你有事儿没事儿啊,没事挂了啊!”
这在人面前,哪怕对方以前被你打过,可现在人家啥实力你也不清楚,王福山现在根本就没把马五柱子当回事儿,都懒得搭理他呢。
马五柱子一听,更火了,说:“哎,还挺有脾气了啊,现在有兄弟了,操你奶奶的,哎,不是,还得我去收拾你一下呀?”
王福山也不示弱,回怼道:“那啥呀,五柱子,你别他妈装逼了,以前那都是小年轻时候的事儿了,那时候我他妈才十多岁啊,我都不愿跟你一般见识,这事儿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啊,大家都成家立业了,自己挣点钱挺好,别他妈搭理我了!”
也可能是王福山对马五柱心里有点抵触,毕竟以前被他打过,有阴影了,所以没跟马五柱硬磕,一般人听这话估计得骂起来了,可他没那样。
马五柱子一听这话,可不干了,嚷嚷着:“我告诉你啊,有事儿,啥事儿呢,长春郝树春,春哥那是好哥哥,跟我可是好哥们儿,他鞋城的车,你别拦了啊,我就跟你说这一嘴!”
王福山冷笑一声说:“哎呀,你的意思你成长了呗?操你妈,你算老几呀,你要是觉得你春哥牛逼,你让你春哥跟我说话!”
五柱子硬气的说: “不是,你妈的,咋的,我还得上梨树找你揍你去呀?”
王福山又冷笑一声,重复了一句说:“哎呀,五柱子,你的意思你成长了呗?”
郝树春在旁边听着,心里想着,这王福山可不是个傻愣子,跟猴似的,精明着呢,除了赵三,就属这小子脑瓜好使了,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呐。
七年前马五柱能打过人家,现在人家都长大成人了,一点面子都没给马五柱子,电话里都听不出有一点怕的意思。
马五柱子气得脸通红,骂道:“我告诉你啊,我说这话不好使是吧,我是不是得揍你去?”
王老五不屑地说: “别喝点马尿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他妈回去接着喝去吧!”
五柱子说: “我他妈喝完了,我可听着了,我告诉你啊,别他妈跟我较劲儿,哼,我他妈原来能打你,我现在也能打你,你说你在哪呢?”
王福山也较上劲了,说:“他妈较劲儿是吧?啊,你他妈较劲儿,你四平的,你看我他妈把你扔猪圈里不啊,长春咋的,长春就牛逼了呀,操他妈,听说谁被扔猪圈里了吗?那就是我扔的,操,你别吹牛逼了,行了,你来不啊,不来就别聊了啊。”
说完就挂了电话,马五柱子气得直骂:“哎,喂,操你妈,你等着,我先干翻你,你跟谁俩呢,春哥在这儿呢,跟我一块儿干你去,妈的,给你面子,我操,哎哎,这小子可能也喝多了,忘了以前咋回事儿了,我打电话,我叫人,操你妈,你等着!”
然后转头跟郝树春说:“春哥,必须得干他呀,我叫二兄弟,在大屯,等我在采石场门口集合,一会儿上四平,操你妈,干那王老五王富山去啊,梨树那小子,哎,我这兄弟可不敢跟我犟啊。”
马五柱打完电话啊,那酒劲彻底上来了,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了,扯着郝树春的胳膊说:“春哥,我都叫上人了,叫了二兄弟他们,咱俩一起去啊,叫兄弟们一块儿去收拾那王老五!”
郝树春心里可精明着呢,那是得了赵三的真传,脑瓜一转悠,心里就寻思:“我操你妈,你喝成这熊样,瞅你那二愣子样,别说我不讲究啊,那王老五都没怕你,我要跟你去,不得挨揍啊,我这长春大哥的一世英明可就全毁了呀,哎,这可不行啊。”
正想着呢,就跟旁边的张俊来说:“俊来啊,你跟柱子唠唠嗑,我去趟厕所啊。”张俊来应了一声,郝树春就出去了。
张俊来就凑到马五柱跟前说:“柱子,你今天喝多了,咱可不能去啊,柱子,不是春哥不讲究,你这都喝成啥样了,还喊着要去干架呢?”
马五柱不乐意了,梗着脖子说:“不是春哥,我都把兄弟叫完了,我操他妈,咱今天非得把他给收拾了,那王老五太张狂了!”
张俊来劝道: “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不行回头明天找三哥,跟三哥说一声,三哥一个电话的事儿呗,犯不着现在就去啊。”
可马五柱就是轴脾气,接着说:“不是找啥三哥啊,我这都急眼了,我告诉你春哥......春哥,春哥,你干啥去了?”
看郝树春过来了,“你要不去,我自己去,反正我今天必须得去出这口气。”
郝树春赶忙劝道:“那不行啊,这事儿跟你没啥关系嘛,今天咱是喝酒呢,我就是提了一嘴这事儿,我的事儿我能让你去打仗啊,又不是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春哥我还能让你去犯险啊,柱子,你可别冲动啊。”
心里却想着:“瞅这逼样,去了也是挨揍的料啊,这可不能去啊。”
嘴上继续劝着:“兄弟,咱绝对不能去,哪天去都行,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啊,今天肯定不行啊!”
马五柱更急了,说:“不是明天,他刚才在电话里骂我呢,春哥,这事儿现在就是我俩的事儿了,你不去,今天晚上我自己去,春哥你别拦我了!”
这时候,郝树春灵机一动,说:“兄弟,那个,哎,我接个电话啊。”
然后假装接起电话,其实就是找个借口。
就听他在那儿说:“哎呀,谁呀,俊来啊,我,春哥,刚才那个鞋城来电话了,我上趟卫生间,没接着,我听那意思,就是鞋城那边出事儿了,有个买鞋的,跟咱家保安发生冲突了,保安给人扎了两刀,好像人死了,六扇门的都来了啊?哎呀,这可太着急了,马五柱子啊,这事儿可不能不管啊,死了人了,好像死了呀,操你妈的,你说这巧不巧啊,鞋城那边顾客跟保安起争执,闹出人命了!”
郝树春挂了电话,一脸着急地跟马五柱说:“哎呀,这太他妈着急了,这我可不能不管啊,柱子,我本来就没想让你去,这事儿你交给我就行,我到那儿手到病除,你别去了,你这喝多了,到那旮沓,不得让人摁着揍啊,净吹牛逼去了,春哥我可不能让你去冒险啊。”
马五柱却不听劝,一边往出走一边说:“春哥,你别扶我,我也走了,这这,哎哎好了!”
瞅着那几瓶八五年的茅台,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了。
郝树春在后面喊着:“柱子,柱子,柱子啊,操你妈,这一转眼就没影了?”
旁边的刘振奎看着,忍不住说:“哎呀,感觉这事儿够呛啊,这马五柱子也太不靠谱了呀。”
这个时候张俊来从厕所出来了,跟郝树春说:“春哥,你那电话打的我一眼就看出来是咋回事儿了,哎呀,这马五柱子有点愣头青啊,操他妈的,七年前打过人家,现在人家都不给他面子了,他还非得较这个劲,容易出事儿啊,不能去,改天再说吧。”
郝树春点点头,说:“走进屋喝酒去。”
说实话,人家马五柱子这是实心实意帮郝树春办事儿呢,挺实在的一个人,可郝树春跟赵三学了不少,挺狡诈的,心里想着不能去冒险,就进屋接着喝酒了,这大哥当得也是够精明的,这做人做事的门道可都挺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