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5章：天人五衰和雷劫
林清玄看着地上那些寒酸的收获，又联想到之前找到的那些底层弟子几乎空空如也的戒指，不禁再次看向那金仙残魂，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们这些仙人，为何随身携带的物品都如此之少？难道仙界修士都这般，清贫？”
残魂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了然和尴尬，连忙解释道：“主人明鉴，并非我等清贫，实在是这场大战爆发得太过突然和惨烈！”
他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语气带着后怕：“那先天之宝的消息传开后，局势瞬间就失控了，根本不是有计划有组织的征伐，更像是一场席卷各方的大混战。”
“我们九鹤岛，包括许多像我们一样的中小势力，最初其实大多都是抱着观望或者凑热闹的心态被卷进去的，谁也没想到会打得如此天崩地裂。”
“在这种情况下，除非是那些真正有实力、有野心，打算在这场混战中拼命一搏、抢夺机缘的大佬，否则谁会傻到把全部家当都带在身上？”残魂苦笑道，“像小人这样的，参战前早就将积攒的大部分宝物、资源，要么存放在宗门秘库，要么托付给信得过的至交好友，或者干脆留给子嗣、师长保管了，就是怕万一陨落，毕生积蓄便宜了敌人或者陌生人。”
他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道：“而且不瞒主人，小人资质有限，能修炼到金仙中期已是侥幸，平日里得到些好东西，大多都用来换取能提升修为、突破瓶颈的丹药或者天材地宝了，本身也没攒下太多压箱底的宝贝。”
他似乎猜到了林清玄为何有此一问，接着说道：“主人您之前找到的那些估计是更低阶的弟子尸体，他们的戒指更是空空如也，这就更不奇怪了。”
“他们在宗门内地位不高，资源有限，参战更像是被征调的炮灰，能有几瓶疗伤、恢复的丹药就不错了，哪里会有什么丰厚身家。”
听完残魂的解释，林清玄和众人这才恍然，原来不是仙人穷，而是情况特殊，这也解释了为何这片仙界碎片虽然等级极高，但他们找到的现成宝物却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堆积如山。
真正的重宝，要么在当年那场大战中被胜利者带走，要么就随着其主人在更惨烈的核心战场一同湮灭，要么就像这残魂一样，根本就没带在身上。
“原来如此。”林清玄点了点头，对这个结果虽然有些遗憾，但也能够接受。
那金仙残魂见林清玄神色稍缓，为了体现自己的价值，又连忙补充道：“主人，其实刚才说的那些，都还只是些小原因，我等仙界修士看似风光，实则大多清贫，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天人五衰和雷劫！”
“天人五衰？雷劫？”林清玄目光一凝，雷劫他倒是知道，但那天人五衰他隐约在一些最古老的典籍中见过，但具体为何物却知之甚少，“详细说来。”
“是，主人！”残魂不敢怠慢，详细解释道，“先说这天人五衰，乃是悬在所有仙道修士头顶的利剑！并非一次，而是会不定时、无规律的降临，分为仙衰、躯衰、窍衰、神衰、业火衰！”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仙衰最为常见，一旦降临，修士体内仙力会莫名消散，如同凡人，甚至境界都可能跌退！持续时间长短不一，短则数日，长则数百年、万年！甚至更久，若能熬过去，修为或许能更精进一丝，但若熬不过，便是在衰弱中彻底陨落！”
“躯衰，乃是仙体崩坏，血肉枯萎，窍衰，是体内仙窍腐朽，无法存储和运转仙力，神衰最为可怕，是灵魂本源枯萎，记忆丧失，意识浑噩，而业火衰，则是引动自身因果业力，化为红莲业火，由内而外焚烧一切，几乎十死无生！”
残魂苦着脸道：“这天人五衰不知何时会来，为了应对它们，我们平日里积攒的资源，大半都要用来换取或炼制能够延缓、抵御甚至帮助渡过五衰的宝物、丹药、阵法，这些东西无一不是天价，寻常仙人哪里攒得下多少家当？”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雷劫，则针对低中阶修士，从修炼开始，每逢大境界突破，如筑基破金丹，元婴突破化神，真仙突破天仙等等，都会引动天道雷劫。”
“甚至不突破，也会因为某些因果等等原因，而降下雷劫。”
“雷劫威力巨大，九死一生，需要准备大量防御宝物、恢复仙丹、引雷阵法等等，很多修士毕生的积蓄，可能就是为了准备一次渡劫，一次失败，便身死道消，所有准备付诸东流。”
“修炼一生到了真仙，寿命无限，看似长生，但也会时不时的落下雷劫，渡过强盛、没渡过要么大伤要么陨落。”
“当然了，可能亿万年一次，可能十亿万年一次，或者更久，也可能百年、千年一次，没有任何规律。”
“所以啊，主人，”残魂总结道，“我们仙界修士，看着寿命悠长，实则时刻活在危机之中，手上的资源，要么是用来提升修为争取在下次五衰或雷劫前更强一分，要么就是用来保命应对灾劫。”
“真正能攒下来当家底的，少之又少，像小人这样的金仙，能有一两件傍身的本命仙器和一些应急之物，已经算是不错了。”
听完这番解释，林清玄与敖宇帝尊等人相视无言，心中对仙界的认知再次被刷新，原来长生路上并非坦途，而是充满了更多、更可怕的劫难。
所谓的仙界，并非无忧无虑的乐土，而是一个竞争更加残酷、生存压力更大的世界，这也让他们更加理解，为何这些仙人随身携带的财物如此寒酸了。
残魂关于天人五衰和无规律雷劫的阐述，如同在众人心中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了层层波澜。
星域对于仙界的了解实在太少了，仅限于一些虚无缥缈的传说和只言片语的古老记载。
若非今日亲耳听闻这金仙残魂的诉说，他们根本无法想象，那被无数修士奉为终极梦想、代表着长生与逍遥的仙界，其真实面貌竟是如此，危机四伏，劫难重重，连长生都伴随着如此巨大的风险和代价！
一位天道庭的大帝忍不住喃喃低语：“原以为飞升仙界便是超脱，从此与天地同寿，逍遥自在，没想到，竟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不，这仙界，简直比星域这片狼窝还要凶险百倍！”
另一位龙族大帝也感慨道：“如此说来，在咱们这星域之中，若能修成帝君，虽无真正意义上的长生，却也能活过漫长岁月，称尊作祖，掌控一方，逍遥快活，似乎也并不比那终日提心吊胆、担心哪天五衰临头或者被雷劈的仙人差到哪里去？”
这个想法，悄然在许多人心头滋生。是啊，若长生需要以时刻面临恐怖劫难为代价，那这长生，是否还如想象中那般美好？
王富贵更是缩了缩脖子，嘀咕道：“我的个乖乖，还以为成仙就能躺着享福了，结果还得天天担心被雷劈、变成凡人甚至直接嗝屁？这仙不成也罢，胖爷我还是在星域里混混日子，捡捡宝贝来得实在。”
一时间，众人心思各异，有人觉得仙界虽险，但终究是更高层次的舞台，为了追求更强的力量和真正意义上的长生，值得冒险，也有人觉得，与其在仙界担惊受怕，不如在熟悉的星域称王称霸，安稳度日。
天枢帝尊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缓缓开口道：“道途千万，心之所向，即为吾乡，有人求的是波澜壮阔、极尽升华、长生不死，纵死无悔，有人求的是安稳平和、细水长流，并无高下对错之分，全凭本心抉择罢了。”
敖宇帝尊也沉声道：“不错，仙界真相固然惊人，但也不必因此动摇道心，无论选择哪条路，坚定走下去，方是正道。”
林清玄默默听着，心中亦是感慨万千，仙界的真实情况，确实与他之前的想象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