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撞了沈绾绾后,立刻跑开了,眨眼间消失在人潮中。
沈绾绾看着那道背影消失的方向,眉心紧拧。
“看什么呢?”
裴晚晚轻轻扯沈绾绾的衣袖,“有什么不对吗?”
“没,咱们走吧。”
沈绾绾收回视线,“你们先上去,我突然有些内急,得先去一趟恭房。”
“好。”
看着裴晚晚等人走向楼梯,沈绾绾转身,穿过一楼大堂朝后院走去。
僻静无人的拐角处。
沈绾绾将手心的小纸条摊开,“绾姐姐,速来公主府,救命!”
沈绾绾眉心紧拧。
她很清楚,先前和她碰撞的人是初夏。
初夏似乎很慌张,哆嗦着把手中的纸条塞给沈绾绾后,立刻转身离开,没有半分要停留的意思。
沈绾绾察觉出对方的情绪,才没有第一时间追过去询问情况。
沈绾绾看完纸条上的内容,立刻把纸条收了起来。
紫怡这话是什么意思?
谁能在平阳长公主府害她?
沈绾绾意念一动,手上多了笔和纸,快速写下几个字,重新放回空间书桌上。
两刻钟后。
平阳长公主府门外,沈绾绾站在斜对面的街角,看着团团包围着公主府的御林军,眉头直皱。
公主府果然出事了。
只是,这些御林军看起来不像是在保护公主府,而是……
她没直接上门,转身走进身后的小巷子,绕了一大圈,来到公主府后院外墙。
正准备飞身直接上屋顶,却看到不远处的墙角下,有什么东西在动。
沈绾绾不动声色地走过去。
一个女子,正撅着屁股,使劲往狗洞里钻。
“……初夏?你在做什么?”
初夏打了个激灵,整个人快速钻了进去。
险些被抓!
万幸已把郡主的话成功送出。
初夏做了个深呼吸,“咚咚”作响的心跳才稍微平复。
不过,方才那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沈绾绾眨眨眼,有些懵。
回头四下看了看,紧接着脚尖点地,飞身上屋顶,快走几步,轻飘飘落地。
这……
居然是浣洗房!
谁能想到,公主府的浣洗房里藏着个大狗洞?
初夏拉开门,一眼看到站在门外的沈绾绾,也是傻眼。
沈小姐?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我去见你家郡主。”
……
宗人府大牢外。
“谢夫人,真不是小的故意为难,实在是……”
谢乐清好说歹说,狱卒长就是不肯放她进去。
七年前旧案已翻,谢家沉冤得雪,真正的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谢家嫡小姐谢乐清重新回归大众视野,狱卒长自然知道她的身份。
可那又怎样?
宗人府是什么地方,关在此处的,不是谁想见便见的,更何况她要见的人是平阳长公主。
若非她是曾经的大英雄谢大将军之女,早该把人给打出去了。
谢乐清抿了抿唇,“若我说,是平南王让我来的呢?”
狱卒长神色一凛,认真端详谢乐清的神色。
若是平南王的意思,他可不敢再拒绝。
平南王可不是普通王爷,是被皇上宣称亲过亲兄弟的人,自己有几个脑袋敢违抗他的命令?
可秦王那……
狱卒长一咬牙,叫人带谢乐清进去,又立刻让人去给秦王通风报信。
谢乐清被带到关押顾飞燕的牢房门口,“谢夫人,您有半刻钟的功夫,有什么要说的得抓紧了,可莫要让小的为难。”
他边说,边拿钥匙开门。
“好,有劳了。”
谢乐清迈步走进牢房,视线落到顾飞燕身上,眉心不自觉地轻轻蹙起。
她到底是犯了多大的事才会被关在这?
“民妇见过平阳长公主。”
脚步声响起时,顾飞燕便抬起头朝外看,看到谢乐清的身影,她眸子里的光亮了几分。
谢乐清朝她行礼,语气生分,赵飞燕眸中的光不由得暗了几分。
“多年不见,你这些年……”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顾飞燕突然就闭了嘴。
谢乐清微微点头,“我一切安好,多谢公主挂心。”
一时间,空气异常安静。
谢乐清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时间不多,咱们还是说正事吧,公主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若无所图,公主不会让她走这一趟。
“阿清,咱俩就非得如此生分吗?咱们曾经……”
她们俩曾是手帕交。
“公主言重了,您是公主,就算谢家父母还在,我也只是一介臣女,不敢高攀公主,更何况,谢家父母早已不在。”
“阿清……”
“民妇今日前来,只为得到一个答案,公主所提条件,但凡民妇能办到的,必定竭尽全力,只求公主能如实告知。”
谢乐清看着顾飞燕,态度诚恳认真,“谢家真的还有其他人活着吗?人在哪?”
顾飞燕看着谢乐清,“……本宫的唯一条件,是你当着本宫的面对天发誓,余生对待安华要像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
谢乐清微微一怔,完全没料到对方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心底隐隐有个预测,“公主这条件实在有些……”
“本宫知道这确实有些强人所难,可安华是本宫唯一的孩子,本宫要你保证,在你有生之年确保她无恙,你若做不到,那……”
“臣妇可否问是什么……”
“你就说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声音有些尖锐。
袖子下的手紧握成拳,胸前起伏。
谢乐清只静静看着她,并未接话。
她真的是在托孤?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再开口说话。
……
平阳长公主府。
“我家郡主就在里头,沈小姐请。”
初夏伸手推开寝室门,待沈绾绾跨过门槛走进去后,她重新把门关上。
赵紫怡坐在墙角,听到声音,猛地从地上站起来,一阵眩晕感袭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倒。
沈绾绾大吃一惊,快步上前将人接住,“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曾经肆意飞扬的郡主,不过短短几日,竟变得如此狼狈。
眼底乌青、面容憔悴,显然受过重大打击。
“你这几天都没睡?”
“绾姐姐你帮帮我,这世上能帮我的只有你了,我要找人帮忙,可我不知道除了你之外还能找谁……”
语无伦次。
一通话下来,似乎说了很多,却又好像什么都没说,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就在这,怡儿不必害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拍了拍赵紫怡的手背,将人扶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则走到一旁的桌上拿起水壶,往杯子里倒满水。
重新回到赵紫怡身边。
“来,先喝杯水润润喉。”
赵紫怡并不觉得渴,更没喝水的心思。
可绾姐姐让她喝水。
她看了沈绾绾一眼,又看一眼递到跟前的水,“好,我喝。”
只要她乖乖的,绾姐姐就一定会帮她……
赵紫怡伸手接过水杯,放到唇边浅浅抿了一口,微微一怔,这水竟比往常更好喝。
重新凑到唇边喝一口,又喝一口,最后,杯子见底。
“感觉如何?现在是不是好受了些?”
“绾姐姐我……”
“我在呢,怡儿不必紧张,你可以整理一下思路,再慢慢同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紫怡放下杯子,直接扑进沈绾绾的怀里,“是母亲,母亲被关进了宗人府……”
沈绾绾有些懵。
据她所知,宗人府从不关押普通犯人,平阳长公主好好的怎么就被关那地方了呢?
“你同我说说,公主到底犯了什么事,为何会被关进宗人府?”
赵紫怡猛地从沈绾绾的怀里挣脱出来,“咚”的一声跪下,“绾姐姐,秦王表哥只听你的,求你去同他说说,让他饶了母亲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