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核心处,青铜色的乾坤鼎悬浮在血色漩涡中央,表面流转着古老晦涩的符文。
炎穹身披黑袍立于鼎前,手中真正的剑典残页无风自动,每一页都化作流光融入鼎身。
碧波心经的功法精要从他指尖倾泻而出,在鼎壁上勾勒出栩栩如生的水波纹路,与剑典之力相辅相成。
“哈哈哈哈!”
炎穹张狂大笑,眼中满是癫狂与兴奋,“有了这完整的乾坤鼎,再集齐最后三魂,这归墟将彻底成为我的熔炉!”
“天道又如何,不过是鼎中待炼的杂质!”他挥手间,万千魔修涌入这片空间,在乾坤鼎周围布置起最后的献祭大阵。
随着大阵启动,归墟深处传来阵阵轰鸣,整个空间开始扭曲变形。
乾坤鼎中缓缓升起一团混沌之气,这是足以炼化一切的恐怖力量。
炎穹望着鼎中的混沌,嘴角勾起一抹阴笑。
“袁野、叶璃、苏晚鸢,你们逃得越远,身上的气息就越纯净,到时候献祭给乾坤鼎,将让我的力量彻底超越天道!”
另一边,玄天真人被剑修残魂反噬,身形变得愈发虚幻。
但当他感知到乾坤鼎补全的气息,脸上却露出释然的狞笑。
“炎穹果然成功了...青冥,你以为背叛就能改变命运?不过是加速了熔炉的成型罢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轰然炸裂,化作一道黑光,径直朝着归墟核心飞去,融入了乾坤鼎的力量之中。
此时的袁野等人还在与魔蛛和剑阵苦苦周旋。
突然,归墟的天地法则开始紊乱,一股让人心悸的威压从深处传来。
叶璃脸色苍白:“不好!乾坤鼎已经补全,他们的计划...快要完成了!”
苏晚鸢星图上的卦象彻底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我们必须立刻阻止他们,否则整个苍炎星界都将万劫不复!”
袁野握紧混沌灵霄刃,身上的雷帝战甲光芒大盛:“不管前方是什么,我们既然走到这一步,就绝不会退缩!”
三人对视一眼,毅然决然地朝着归墟核心飞去,迎接即将到来的终局之战。
而在他们前方,炎穹站在乾坤鼎旁,正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天澜水府遗址上空,血色星芒如暴雨倾盆。
望舒指尖翻转星渊图残卷,每一道星芒落下都在虚无中砸出碗口大的黑洞。
他赤足踏在破碎的府门匾额上,墨色长发间缠绕着深渊特有的幽蓝魔纹,嘴角勾起的弧度竟与苏晚鸢几分相似,却多了几分魔神独有的狠戾。
“天澜水府第七任府主,藏在时空褶皱里当缩头乌龟?”
他抬手捏碎一颗坠落的星辰,星核爆炸的强光中,水府遗址深处的冰晶棺椁突然泛起微光。
那是天澜水府历代府主传承记忆的 镜渊回廊,此刻却被一层灰黑色的雾霭笼罩,隐约可见棺椁里躺着的身影——身着与苏晚鸢同款星纹道袍,眉心却嵌着一枚深渊魔种。
望舒瞳孔骤缩,星渊图突然展开成十二层星盘,每一层都映出不同时空的画面。
幼年时被苏晚鸢抱在怀里看星图的自己,被深渊力量侵蚀时指尖爬上的魔纹,还有某个雨夜,这位神秘府主站在天澜水府顶端,将碧波心经残卷抛入归墟的场景。
“原来你早就和炎穹勾结,用天澜水府的水灵脉养乾坤鼎...”
望舒的声音混着冷笑与怒焰,十二星盘同时逆转,遗址下方的灵脉枢纽轰然炸开。
墨绿色的灵脉血液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一道巨型水幕,水幕里浮现出府主模糊的投影。
“不愧是苏晚鸢的儿子,能破我三重时空结界。”投影的声音带着水样的冷冽,眉心魔种渗出黑雾,“可惜你母亲到死都不知道,她守护的星图,不过是我用来定位生魂的坐标。”
望舒指尖的星芒突然凝滞,他这才注意到星渊图残卷边缘,不知何时爬满了与乾坤鼎相同的鼎纹。
归墟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望舒能感应到母亲的气息正在发生变化。
他突然仰天大笑,深渊之力如火山喷发般席卷全场,将水府遗址的残垣断壁全部碾成齑粉。
“既然你想拿我母亲当祭品,那我就先拆了你的棺材!”
星渊图化作十二道流光刺入镜渊回廊,时空裂缝中,竟露出乾坤鼎一角——苏晚鸢的星图虚影,正被困在鼎内的混沌之中。
“望舒!住手!”苏晚鸢的声音穿透时空传来,却晚了一步。
当第十二道星芒刺入棺椁,府主的投影突然化作万千水泡,每颗水泡里都映出晚舒的脸。
归墟深处的乾坤鼎剧烈震颤,鼎内的混沌之气轰然爆开,露出被锁链贯穿的第七任府主真身——他的胸口,正插着苏晚鸢的本命星图笔。
“母亲...这就是你藏了二十年的真相?”
望舒的指尖抚过鼎纹,星渊图残卷与鼎身共鸣,竟在他掌心凝结出一枚崭新的星核。
而天澜水府遗址的废墟下,缓缓升起九十九座与归墟相同的生魂祭坛,每座祭坛上都刻着同一个名字:苏晚鸢。
归墟深处的岩浆湖突然沸腾,苏晚鸢手中的星图剧烈震颤,卦象显示的天机完全破碎成血红的乱码。
她死死攥住星图边缘,指甲在帛面上划出深痕——方才卜算中闪过的画面太过清晰,儿子望舒掌心的星核与乾坤鼎纹共鸣,玄霄剑宗和天澜水府的秘辛如利刃般剖开她的记忆。
“怎么会...”
她踉跄着后退,星罗盘在身后炸开万千光点。
叶璃连忙扶住她颤抖的肩膀,却见她瞳孔里倒映着鼎内的画面。
玄天真人临终前融入乾坤鼎的黑雾里,混着天澜水府特有的水灵符文;而第七任府主胸口插着的,正是当年苏晚鸢从府主密室偷出的星图笔。
炎穹的身影从岩浆中升起,背后乾坤鼎的鼎纹与苏晚鸢心星核形成共鸣,笑声混着九幽魔气。
“玄霄剑宗的老东西想重修金仙肉身,天澜水府的府主想逃脱轮回制裁——长生的诱惑,可比剑典和碧波心经更值钱。”
“不可能...”苏晚鸢猛地展开星图,卦象重组的刹那,她看到了二十年前那个雨夜的真相。
十二岁的自己,在玄霄剑宗偷听到密室对话里,府主与玄天真人讨论的“灵脉转生”计划,所谓“转生”竟是用活人献祭重塑肉身。
而她手中的星图笔,自始至终都是启动生魂祭坛的钥匙。
“你以为能靠卜卦算出天机?”
炎穹抬手间,乾坤鼎射出两道光柱,分别缠住苏晚鸢与远处的望舒。
“你的每一次推演,都在帮我校准祭坛的位置。”
望舒的星渊图突然不受控制地从天澜水府这边飞向乾坤鼎,他惊恐地发现掌心星核正在与鼎纹融合。
“母亲!这鼎纹...是你的本命卦象!”
苏晚鸢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鲜血滴在星图残片上,竟激活了一道从未见过的纹路。
她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塞给她的锦囊,泛黄的绢布上只有一行小字。
“卦象非天命,人心即变数。”
叶璃的焦尾琴突然爆发出杀伐之音,这把在天机阁宝库吃灰近百年的琴,此刻琴弦上凝结的不再是星辰剑意,而是苏晚鸢二十年卜算积累的万千天机碎片。
归墟上方突然降下天道劫云,却在接近乾坤鼎时被鼎纹反弹。
炎穹张开双臂迎接混沌之气入体,他的面容开始崩解又重组,最终化作玄天真人与府主的混合形态。
“看到了吗?”
“这就是长生的真相——踩在千万生魂上,连天道都拿你没办法!”
苏晚鸢将染血的星图高举过头顶,无数卦象在她周身流转成阵。
“你错了。”
她的目光穿过鼎纹,与千里之外的望舒对视,“真正的天机,从来不在卦象里。”
话音未落,星图笔突然从乾坤鼎中倒飞而出,笔尖刺入她的眉心,激活了初代阁主留下的禁忌卦阵——那是用万千卜者性命铸就的,能逆转因果的“逆天改命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