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舟更是怔怔望着齐霖。
这个从一出场就踩着他声名鹊起的年轻人。
虽然谈不上什么敌意，但自己确实曾经在刘成的授意下为难过对方。
为什么他会举荐自己呢？
目光中露出感激，顾远舟对着齐霖躬身一拜。
“齐大人，多谢！下官一定不负所望。”
齐霖倒是没什么，笑着对顾远舟摆摆手。
这个人诗才不浅，且为人孤傲。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依附在刘相的门下，但看起来应该是因为自身的性格原因，没有得到重用。
能写出《莲花词》的人，不应该是个贪腐之辈。
如今清河郡刚刚铲除毒瘤，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让他过去，正合适。
“不必谢，本官相信顾大人在清河郡定能有一番作为。”
说完，齐霖略有感激的看了姬如雪一眼。
他自然知道姬如雪为什么特意点出来是自己推荐的顾远舟，无非就是想要让自己也培养一些亲信罢了。
虽然是个外派官，但好歹也算是开始了。
刘成脸色难看，他同样也看出了姬如雪的心思，漫不经心瞥了顾远舟一眼。
这是想要在培养一股势力出来吗？
虽然看不太上顾远舟，但此僚竟敢不经他的同意，就改投他人门下？实在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刘成低眉思索，既然齐霖早就瞒着所有人出城去往清河郡布局，那肯定是得到了陛下首肯的。
也就是说，齐霖的这些手段肯定都是在陛下的可接受范围内。
不过，谣言猛于虎，只要将脏水泼到齐霖身上就行，到时候女帝为了不被脏水牵连，必然只能先做出切割。
再次上前一步，刘成沉声道：“陛下，清河郡的事情，虽然胡庸和崔家都已经处理完了，但是现在坊间民怨沸腾，都说朝廷对此事的处理手段实在太过阴毒，有损皇家颜面，臣担心如果不及时安抚，会对皇家权威造成威胁。”
实际上，现在坊间的流言，几乎都是针对齐霖，还没有敢针对朝廷的。
刘成特意说出是朝廷处理阴毒，而不是齐霖处理阴毒，就是要将泼脏水的范围扩大，这样女帝才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姬如雪嘴角微不可察的扬起：“哦？刘相觉得该如何安抚？”
“臣以为，既然是齐大人引起的舆论，那自然应该由齐大人出面解决。”
刘成不留痕迹的瞟了一眼齐霖，心中冷笑。
顾远舟不是要投奔你吗？
若是老夫再不出手，那老夫身后的人都以为老夫是个缩头乌龟了，自己的人被撬走，连个屁都不放，老夫如何立足？
只见姬如雪轻轻点头：“有道理，齐霖，你既代表朝廷出面处理清河郡的事情，如今却引得民怨沸腾，百姓谈之色变，皇家威仪何在？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
齐霖顺势上殿，躬身轻声道：“陛下，臣损了天家威仪，臣有罪，臣认罪！”
众人疑惑的看了齐霖一眼。
不是？
这就认罪了？
不像是你齐霖的风格啊？
刘成也是皱眉看了齐霖一眼，有些诧异，还以为他会狡辩一番，没想这厮到竟然直接承认了。
姬如雪沉声开口：“既然如此，那便先革去你的西厂总督一职，以平民怨，你可有怨言？”
“臣没有怨言！”齐霖坦然接受。
众人都被这一幕给整不会了。
只是一些谣言而已，堂堂西厂总督，监察天下的存在，这就给撸了？
是不是太儿戏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缓缓集中到刘成身上。
刘成此时也是一脸懵逼的状态，虽然脏水泼到了，但这效果是不是太好了点？
而且是不是也太顺利了点？
这齐霖根本躲都不躲一下的？
“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
经过这些事情后，刘成对齐霖的性格有了一些猜测。
事出反常必有妖，刘成皱眉看着一脸坦然的齐霖，还有齐霖那双看着自己的显得十分真诚的眼睛。
不对！
肯定不对！
这厮肯定挖了什么坑，等着我跳！
还是说我已经跳进了他的坑里？
刘成感觉自己有些魔怔了，明明已经达到了想要的目的，甚至效果出奇的好，但为什么自己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而且这种阴森森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陛下，这个......这个处罚是不是太重了点？一些流言而已，或许时间一久，就自己平息了呢？”
刘成尝试挽回一下，兵书上也有说，凡是敌人想要做的，即便你不知道意图，也要第一时间破坏。
既然他想辞去这个职位，那自己就不如他所愿。
“不，陛下，臣觉得一点也不重，刘相说的对，民愤要及时平息，否则等到变成滔天民怨，就来不及了！”
齐霖义正言辞，一口回绝了刘成的提议。
这下刘成心里更慌了。
这厮太不对劲了！
姬如雪扫了齐霖一眼，淡淡道：“既然刘相替你求情，那朕就网开一面，不过民愤还是要平的，革去你西厂总督职位的决定不变，你就先做个御用闲人，随时待命吧，到时候有什么空缺出来的职位，再安排你上！”
“擢令西厂提督羽化田，升任西厂总督一职。”
齐霖躬身一拜：“陛下圣明！”
刘成眉头紧皱，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但如今齐霖已然失去了总督的职位，自己这个下马威也算是下成功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御用闲人到底是干嘛的，但他还是俯身一拜：“陛下圣明。”
朝堂上的众人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一幕，什么是御用闲人？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所有人都侧头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羽化田。
西厂，这个掌握着相当一部分人小秘密，同时掌握着恐怖生杀大权的特殊机构，现在换了首领，是不是要再去拉拉关系？
这个想法只在众人脑海中闪过一瞬，就被彻底的排除出脑海。
羽化田作为齐霖亲自招募进来的二把手，肯定是他的心腹。
如今就算他已经失去了总督之位，但这西厂，说白了还是在他的掌控之下。
若是此时去巴结羽化田，就得罪了齐霖。
以齐霖的阴险狡诈和阴毒手段，肯定讨不到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