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姜汤回答，小灰在他的衣服里折腾得更厉害了，一会儿跑到胸口，一会儿又窜到后背。
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整个人在床上拼命扭动挣扎，活像一条离了水的鱼。
偏偏小灰身体灵活，硬是没被抓到。
邓桃花一边尖叫，一边伸手去帮姜汤驱赶。
这动静实在太大，很快就把周围邻居家都给吵醒了。隔壁传来一阵抱怨声：“大半夜的，吵什么吵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俩人此刻哪还顾得上这些，衣不蔽体的跑出门。
开门出来看热闹的人眼神了然，“一把年纪了，做那档子事也避着点啊，衣服不穿好就跑出来，我们家还有小孩呢。”
邓桃花低头一看，双手抱胸大叫，她衣服没穿！
“别看！不准看！”
“切，皮子都松了，有啥好看的。”
姜汤听不进去，一心只想把老鼠弄出去。
邓桃花慌乱之中，一脚踩在地上，由于太过着急，身体失去平衡，“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啊！我的脚！”
“老姜，快扶我起来，我脚好痛！”
而小灰呢，看到目的达到，从姜汤的裤衩子里钻了出来，躲进墙洞里，得意洋洋地甩了甩尾巴，大摇大摆地离开。
“烦死人了，大晚上不让人清净。”
“这就是没了盼娣她们挡灾的后果吧！”
众人沉默，是啊，以前可从没发生过这种事，谁家老鼠敢光明正大的跑进屋里。
扭了脚，脸也丢了。
“不知道四姐妹去哪里了？”
姜家大门紧闭，姜汤赤红着眼，今天是面子里子都没了。
“都怪你，好好睡觉会死啊，非要生孩子。”
邓桃花静静流眼泪，她脚真的要痛死了。
“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姜家有个后，凭什么怪我，你不同意我还能强上吗？”
“闭嘴，我要睡觉了，要哭出去哭。”姜汤烦闷的拉被子盖住头，真是倒了大霉，那只死老鼠，被他抓到皮都给它剐了。
脑子里有东西一闪而过，却没有抓住。
邓桃花哭又不敢哭，睡又睡不着，一晚上睁眼到天亮，脚已经肿成了馒头。
而四姐妹却睡到自然醒，没有骂声，没有棍棒，是鸟儿们叽叽喳喳的声音。
这是姜盼娣找到的秘密基地，虽然破破烂烂，但不影响睡觉。
昨天她提前在这藏了几个红薯，还有几根玉米，拿了一床被子。
晚上跟妹妹们吃了烤红薯和烤玉米，饱饱的。
饿了就去山上挖野菜，这时候野菜，野果子最多，自留地里还有栽的菜和萝卜，她偷偷去摘，不被她娘发现就好了。
接下来几天，夫妻俩就没点顺心事，邓桃花脚肿着干活不方便，喂猪的时候被猪一拱摔在猪屎堆里，爬都不爬起来。
实际上是黑黑带着小弟们咬了猪屁股，一只蚂蚁无关痛痒，几百只蚂蚁就是锥心的痛，发疯的猪才会拱了邓桃花。
姜汤在部队也没逃过，丛林训练被一群老鼠和蛇追，专挑他一个人咬。
虽然是一群无毒蛇，但那种看到一群蛇鼠缠绕在一起的窒息感，让他脑子发蒙，只知道往前跑。
训练结束身上多了十几个牙印，还有一身的老鼠屎老鼠尿，腥臊味弥漫。
顶着战友怀疑，嫌弃的目光溜之大吉，饭都不敢去吃。
“哎，姜副营长，你咋饭都不吃就走了？”
刚靠近姜汤男人就被味道熏得睁不开眼，急忙撤退。
“我回家有点事，你们吃。”姜汤脸色难看，眼神怨恨。
“哦，那你忙，我去看看那帮小子。”
两人同为副营，自己的丑态被对手看见，姜汤恨不得现在就钻到地里去不见人。
回到家，冰锅冷灶，邓桃花不知所踪，想洗个澡都没柴烧热水。
蠢妇！
“邓桃花！你死哪里去了？”姜汤满屋子大喊，都不见人影。
“老姜，你快来……扶我一把，我实在……走不动了。”屋外传来邓桃花虚弱，断断续续的声音。
出门一看，邓桃花满身猪屎，拖着肿得老高的脚拎着猪食桶艰难走来。
姜汤愤怒又嫌弃的瞪着她，“你为什么没做饭？让我吃空气吗？”
“在家啥都不干，坐着享福，连饭都不做，我要你有什么用？”
邓桃花气哭了，一把甩开猪食桶，拄着棍子哭诉：“啥都不做？老娘早上干了那么多活你说我坐着享福，享你娘的福。”
“喂猪被猪拱，吃饭吃到老鼠屎，腿都要断了你也不知道扶我一把，老娘才是倒大霉了。
呜呜呜，可怜我伺候你几十年，到头来得一句没用，天杀的啊，没良心的东西！”
姜汤表情复杂，邓桃花的话提醒了他，这几天他们俩的确没遇到过好事，准确来说是姜盼娣她们离开的晚上就没好过。
难道是真的？邓桃花克他？
“你先去换衣服洗澡，太臭了，我有话跟你说。”
两人哈着冷气洗了冷水澡，以前都是姜盼娣带着妹妹们去捡柴，他们不管这些事，热水是一直有的。
两人相对而坐，姜汤给自己腿擦药，上面全是蛇的牙印。
“盼娣说你八字……”
“她胡说！姜汤，你别想和我离婚，我不信这些，你敢离婚我就让你身败名裂！”
话刚开头就被打断，姜汤脸沉下来，“不离婚可以，把盼娣她们接回来。”
儿子再重要也没有自己的命和前途重要。
他要看看，究竟是不是如她们所说，邓桃花八字硬克他，而她们能挡灾。
如若属实，养着四个挡灾的也不是不行，给点饭吃死不掉就好了。
邓桃花脸色发黑，猛地抬头盯着姜汤，“接她们回来？”
“凭什么？就该让她们死在外面！没用的女儿还想要儿子的待遇，她真以为自己是福星了？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她们就不配！”
“难道你真想我们都死了才高兴！”姜汤火冒三丈，“这几天过的是什么日子你自己清楚，今天咬我的是无毒蛇，明天呢？”
“你今天扭到腿，明天就该摔断手了。能不能不要蠢，接回来像以前那样就行，我没让你伺候她们。”
“难道你真就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