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西羌八族有百万人口计,一旦他们出兵,岂不是会有十万以上?”于禁的面色又沉重了起来。
“这可是我们收服西羌八族、消除陇西走廊的大好机会呀!”谢坚强调了一句关键理由。
“好,那我们三人联名给兵部和征西军团写一封密信。”于禁也下定了决心。
管亥叫道:“小坚子执笔,他的字最好。”
连续送出几封信后,三人又围着舆图,开始商议一些细节……
十多天过去,长安收到了征西军团和申金的回信,申金那边也动了起来。
藏军山谷谷口正面,紫金卫第一支队,大张旗鼓开向谷口。
抵达谷口附近,负责指挥的段荣才知道,为何申金不让他们以突袭的方式抢占谷口两边的山顶,从而把敌军完全封死的谷中。
原来,这山谷口不仅宽敞,而且山谷口前足有数里方圆的平地,仅凭一支队的一千兵马,根本封锁不了整个谷口。
而且,在谷口附近,树木早已经被砍伐光了,就是想安营扎寨,都没有材料。
此时段荣突然想到刚刚经过的一道隘口。
那道隘口只有不到十丈宽,两边的山坡虽然不是非常险峻,却能够让一二两个支队居高临下,射杀一切敢于闯隘口之人。
难怪申金让他们在谷中敌军想冲出山谷之时,一定要后撤十里。
十里后的位置,就是道隘口。
段荣突然明白了申金的良苦用心。
原来申大哥早已知道这个隘口。
他没有直接说明,是给自己留下一个观察地形的机会。
如果自己忽略了那道隘口,才是真正堵截谷中贼军的地点,等到负责指挥的申金亲卫提醒自己,那就不是丢人那么简单了。
恐怕那时自己再无资格担任紫金将军,再不能统领整个紫金卫。
而跟在一支队后面的二支队,此时肯定在那道隘口处修建防御工事。
段荣苦笑,原来申金大哥对他和紫金卫的考验,还隐藏在命令之中呀。
段荣派出斥候去占据谷口两边的山顶,还告诉斥候,一旦发现谷中大队人马要从谷中冲出时,就马上撤退回来。
占据两边山顶以观察谷中贼军动向,自然是申金的命令。
但如果已经占据山顶的斥候不能及时撤退,他们就会被堵在山上,想要返回,便得翻山越岭。
不仅派出斥候占据谷口两边的山顶,段荣还派出斥候,全面探查谷口到隘口这一片空地两边的地形地势。
听到段荣下达了这样的命令,跟在他身边的特战小队长“哈哈”大笑,然后对段荣说道:
“队长对你的考核,算是及格了。”
段荣脸上现出尴尬之色,然后又梗着脖子叫道:“我怎么才及格?难道不是良好?不是优秀吗?”
那小队长嘻笑着说道:“算你及格已经很不错了。如果你在路过那道隘口之时,便传令二支队在隘口处修建防御工事,才算是良好。
“如果你传令二支队修建防御工事后,不急于向前挺进,而是派出斥候全面探查两边山上及谷口的地形,才算是优秀。
“如果你能够想到从隘口到谷口这十来里的空地,才是战场,而围绕这大片谷地周围的山上,才是我们对贼军的打击阵线,你才能得到满分。
“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我们总队长说的。”
段荣瞪着眼睛又想说什么,可瞬间便哑火了。
他已经完全想了起来,这些内容在训练营时,不仅都教过,而且在演练中,也都考查过。
结果,自己第一临战,竟然把训练营中学习到的东西,几乎忘了个干净。
顿时,段荣面红耳赤,尴尬地直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临阵指挥一定要冷静”、“行军途中队里要观察地形”、“要随时能够发现有利于多方的战场,发现敌人可能的埋伏”等等训练营中教授的内容,此时快速地在段荣脑海中闪现。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失误还不止小队长说的那些。
他不仅在经过隘口时,没有发现那道隘口才是堵截贼军的要害之处,在过隘口前,竟然都没有让斥候仔细探查隘口两边的山上。
要知道,如果谷中贼军在隘口处设置埋伏,自己率领的这第一支队,肯定是大败溃输,死伤惨重。
旁边的一支队长笑嘻嘻地说道:“将军,我在距离隘口三十里左右时,便派出了斥候仔细探查了隘口及隘口两边的山上,也派人通知后面的二支队在隘口处设防。”
段荣抬腿便给了一支队长一脚。“那你怎么不早点对我说?”
一支队长指了指特战小队长说:“他不让我说呗。他说要看看你能否经得起申金大哥的考验。”
段荣不言语了,红着脸,又思忖了一番,才羞愧地对小队长说道:“我没能通过考验,我会亲自向申金大哥请求处罚。”
“嘿嘿嘿嘿……”小队长和支队长都在一旁傻笑。
“谷又有人出来了,足有两千余人!”已经冲到山坡上的斥候,打出旗令,通知谷口的段荣等人。
段荣马上让传令兵打出旗令,让山坡上的斥候撤回来,不要探查两边山顶,更不用打探谷中藏军的动向了。
段荣知道,谷中藏军已经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大队兵马很快便会涌至谷口。
不马上把斥候撤回来,过一会可能就撤不回来了。
特战小队长没有说话。
他相信,只要段荣冷静下来,必然能做出正确的指令,否则也不可能让他做这个紫金将军。
很快,谷中的兵马涌了出来,还快速地列好了阵形。
然后,一个身着甲胄、骑着一匹西凉战马的将领,从阵列中策马而出,身后还带着二十个亲卫。
他们停在距离紫金卫百丈远的地方,将领身后的二十个亲卫便齐声吼叫:“来者何人?这山谷是我们的地盘,速速退去!”
如果此时赵云在场,一定能认出此人。
他便是被赵云在华阴一枪捅“死”的樊稠。
赵云以为樊稠已经死在自己的枪下,心口中枪,没理由不死。
可赵云不知道樊稠的心脏长在右边,左胸中枪,虽然捅了个窟窿,却只是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