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涛憋着一肚子火,怒气冲冲地从秦泽的营帐中甩袖而出。
他刚一掀开帐帘,便迎面撞上一个身着劲装,神色肃然的青年。
正是秦泽的心腹——冯寒。
冯寒见是林文涛,立刻停步,抱拳躬身行礼。
“下官冯寒,见过林大人。”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不卑不亢。
林文涛此刻心情恶劣到了极点,哪里有心思理会一个小小的武官。
他只是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用眼角余光瞥了冯寒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的眼睛似的。
然后,林文涛头也不回地,怒冲冲地拂袖而去,留下一个写满了“你们给我等着”的背影。
冯寒见状,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看林大人这气急败坏的模样,八成又是在秦大人那里碰了一鼻子灰。
真是……自讨苦吃。
营帐内,秦泽早已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是冯寒吗?”
秦泽的声音平静地传了出来。
“直接进来吧。”
“是,大人!”
冯寒应了一声,也不去管那自顾自生闷气的林文涛,掀开帐帘,大步流星地走进了秦泽的营帐。
一进帐,冯寒便单膝跪地,抱拳朗声道。
“大人,卑职前来汇报此次遇袭的伤亡情况。”
秦泽微微颔首,示意他说下去。
“金城军出动两百人,阵亡五十三人,重伤七十二人,轻伤三十余人,几乎折损过半!”
冯寒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沉痛。
这些金城军虽然战力远不如黑虎卫,但也是武朝的兵士,如今客死他乡,令人唏嘘。
秦泽的面色也凝重了几分,手指无意识地在床沿轻轻敲击着。
“黑虎卫呢?”
“黑虎卫……亦有三十五人受伤,万幸,无人阵亡。”
冯寒继续汇报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庆幸,但也有一丝不甘。
秦泽闻言,眉头微微蹙起。
“黑虎卫伤了三十五人?”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丝疑问。
“他们的战力远胜寻常士卒,配备的兵刃也是百炼精钢,按理说,不应有如此战损。”
黑虎卫的训练强度和装备水平,秦泽心中有数。
每一个黑虎卫,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面对那些临时拼凑起来的叛军,即便对方人多势众,也不该出现这么大的伤亡比例。
而且当黑虎卫介入战斗时,金城军已经消耗了蒙汉叛军近半的体力和耐力。
如此情况下,即便黑虎卫的人数少于蒙汉的天狼兵,秦泽还是觉得伤了三十多人有些超出他的预料!
听到秦泽的疑惑,冯寒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随即正色道。
“大人明鉴。”
“黑虎卫的兄弟们个个悍不畏死,冲锋陷阵勇猛无匹,手中利刃更是削铁如泥。”
“此次战斗,若非他们拼死搏杀,我方伤亡只会更加惨重。”
“只是……”
冯寒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
“咱们黑虎卫的甲胄,与天狼族那些蛮子的制式皮甲相比,固然要强上不少。”
“但终究不是特制,面对悍不畏死的敌人围攻,以及乱战中的流矢暗器,防护能力还是捉襟见肘。”
“许多兄弟,都是在力竭之时,被敌人的钝器击中,或是被暗箭所伤,这才负了伤。”
“尤其是这些天狼族士兵大多是游牧出身,手中的箭极准。”
“贴身近战咱们的黑虎卫不惧他们天狼兵,可若是被拉开距离,即便是黑虎卫,对上他们天狼兵也还是处于劣势。”
冯寒将他在战场上观察到的细节全部告诉了秦泽。
听完冯寒的话,秦泽眼神微微一凝,若有所思。
“甲胄……”
他低声重复了一句,随即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你说得对。”
秦泽缓缓点头。
“再锋利的矛,也需要坚实的盾来配。”
“否则,便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秦泽的声音沉稳下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
“冯寒。”
“卑职在!”
冯寒立刻挺直了腰杆,目光炯炯地看着秦泽。
秦泽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等此间事了,返回金城之后,第一件事,便是为黑虎卫全体换装!”
“我要让他们,从头到脚,都披上当世最顶尖的玄铁重甲!”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充满了力量。
“不仅要让他们成为最锋利的剑,更要成为最坚不可摧的墙!”
冯寒闻言,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喜的光芒,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大人英明!”
“若真如此,黑虎卫的战力,必将再上一个台阶!”
“届时,便是正面硬撼天狼族的精锐狼骑,我黑虎卫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秦泽看着冯寒激动的模样,只是淡淡一笑,深邃的目光望向帐外,仿佛已经看到了黑虎卫披坚执锐,纵横沙场的无敌之姿。
区区天狼族,又何足惧哉?
秦泽的目标从来不是小小的天狼族精锐狼骑。
只要给秦泽足够的时间,他有信心将麾下的黑虎卫打造成一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王者之师!
因此秦泽打定主意,等此次和谈的任务完成。
他回到金城后就只将心思花在林氏商会和打造黑虎卫上。
一个代表财,另一个代表权!
秦泽明白只有这两样东西被他牢牢抓在手里。
他才有重回京都,才有为父亲和哥哥们报仇的资本!